即便答應了。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就開始挖掘,而是就單單修了一座簡易營壘,連防禦工事都沒有做.除了在附近小山巒上布置了幾十個炮兵陣地以外。
到時候耶律宗真就隻能與宋軍展開決戰,不然就隻剩下糧草用光,兵馬餓死的結局。
能夠想象到的是,即便是遼軍全部出城,想要與宋軍展開殊死對決,宋軍恐怕也不會出寨跟他們當麵鑼對麵鼓地開戰。
王素撓撓頭道:“反正若是我在城中,看到這陣勢,恐怕也是無可奈何吧。”
這一個月來的圍城已經讓良鄉城搖搖欲墜,除了少數負隅頑抗者以外,城中大部分非契丹的漢人、渤海、女直、蒙兀等軍隊崩潰。
那麼耶律宗真試圖和宋軍在野外決戰的計劃也徹底落空,隻能繼續死守,然後最終眼睜睜地看著宋軍把城池包圍起來,最後城池破滅遼軍大敗。
十一月二十四日,宋軍已經慢慢包圍了玉河跟宛平,遼軍在外麵的斥候係統幾乎癱瘓,完全沒辦法擴散出去,以至於很難摸清楚宋軍動向。
“相父想說的是,引蛇出洞?”
“這雪會幫遼人一陣忙,讓我們無法挖掘土石,不過到來年初春,遼人就隻能等死。”
“若是下雪,宋人還能掘土嗎?”
張儉抬起頭看了眼天空,輕聲說道:“陛下,有沒有覺得,最近天氣已經愈發寒冷。”
一旦挖到城下,那宋軍就可以借助壕溝的掩護進攻,雖然析津城比良鄉城高大許多,城牆高三丈寬一丈五尺,幅員三十六裡,是遼五京當中最高最大的一座京城。
你襲營,人家隔著一百多丈就射殺你。
因為就連潞縣、懷柔等地方,都已經出現了宋軍的探馬斥候,這就意味著析津周邊地區幾乎全被宋軍包圍。
而另外兩路則一路北上進攻後世北京市的門頭溝和石景山區,一路往東正在攻打大興區和南四環一帶,整個北京周邊到處都是烽火狼煙的情況。
耶律宗真恍惚間才明白,自己好像乾了件蠢事。
所以隻要宋軍把壕溝挖到城下,那麼析津府也危在旦夕。
他看到宋軍其實就隻是砍伐了大量樹木,在外圍修了一些柵欄而已,畢竟宋軍雖然土木作業很有一手,可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一夜之間把營寨全部修好。
所以可以說狄青完全左右了整個戰場。
不過這不能說狄青沒有任何用處,事實上狄青的存在起到了決定戰場走向的關鍵性作用。
這就意味著宋軍可以從西南方向往東北方向,越過玉河跟宛平攻打析津府,隻是這極有可能受到來自北麵的玉河以及東麵的宛平進攻。
“什麼辦法?”
隨著大規模軍團調動,雙方的情報同樣也在不斷地調整,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宋軍的情況擺在耶律宗真的桌案上,同樣也有不知道多少遼軍的動向擺在範仲淹的桌案上。
範仲淹笑了笑道:“如今宋強遼弱,耶律宗真恐怕不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
王素說道。
宋軍白撿個析津府,直接占領城池怎麼辦?
那跟把析津府白送出去有什麼區彆?
一時間。
從昨日開始,宋軍先是有大量斥候出現在析津府城池外圍,肅清周圍出城的遼軍探馬,隨後大部隊徐徐跟進,駐紮在了遠處城外曠野。
他既然選擇留下來,那自然就是想決戰。
張儉眼睛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頭腦還算靈活,輕聲說道:“因此隻要有那趙駿的支持,我們自然很難撼動範仲淹的地位。”
古代城牆的厚重彆說阻攔大炮,就連火箭炮都射不穿炸不爛,可城門就不行了,就是一座厚實的大鐵門,頂一頂普通的攻城車還行,頂那恐怖的炮彈,就屬於癡人說夢。
然而耶律宗真卻並不敢派大軍趁著這個機會突過去。
萬一宋軍不來攻呢?
耶律宗真苦笑道:“相父說的是對的,朕確實有些想當然了,如今的大宋已經不是曾經的大宋,想用這麼簡單的計謀驅走範仲淹,不切實際。”
一到地方就開始安營紮寨,然後慢慢圍城。
這就意味著遼國的反間計算盤打空。
宋人的望遠鏡當然不是外殼包塑料,而是用鐵皮打造,裡麵用物鏡和目鏡組成,最遠能放大十多倍。
所以四五公裡外的地方,看著就像是在三四百米外,隱約能看到城牆上站著的人。
原本的田園、村莊被宋軍占據,大量的漢人百姓或是逃走,或是被宋軍遷走,緊接著一棟棟營地拔地而起,外圍寨牆林立。
的確無解。
“嗬嗬。”
但可惜的是耶律宗真顯然沒有上當,讓範仲淹很是遺憾。
“範仲淹此獠,當真是陰險狡詐。可惜了,沒想到趙禎如此信任於他,不僅沒讓他被撤換掉,甚至還損失了我們多名在開封的內應。”
王素看到即便是白日,天空也是相當陰沉。
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靠城牆高度就能很好防守敵軍的時代了。因為人家會用大炮轟擊你的城門,一炮將城門給轟得稀巴爛。
張儉安慰道:“陛下無需妄自菲薄,這計策能成最好,成不了也無妨。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應該想怎麼樣的對策。”
而且氣候也越來越寒冷,想來在十二月臘月之前,乃至整個臘月,幽燕地區都要下起大雪。
宋國皇帝詔書下達,雖然派遣了兩名監軍,可卻都是範仲淹的熟人和趙駿的親信,基本上不會給予他多大的約束,所以實際這份詔書,就是向世人宣告朝廷對範仲淹的信任。
耶律宗真的眉頭就更緊皺了起來。
耶律宗真沉默下來。
“那就不如先等等吧,到時候我們在大定府和遼陽府的兵馬就能全部到底,等兵力集齊之後,總能想到辦法。”
大戰還未正式開啟,諜報戰就已經在另一個戰場上交鋒。
城牆上耶律宗真拍著女牆,發出了一聲歎息。
張儉說道:“也許隻有如此才能賭一把。”
他稍微深思片刻,很快就明白了張儉的意思。
範仲淹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雙手背負在身後,看向遙遠的東北方,身上紫色大袍在風中搖曳,目光中滿是期待與緊張。
失去了百年之久的燕雲,終究要在他的手裡回到故土,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激動的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