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時間,下午六點整。
鐘鳴放下手中厚重的文件,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唔...明天又是周末了,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順帶也回去看看爺爺...”
這般想著,鐘鳴披上皮衣,拿起車鑰匙,熄滅了辦公室的燈,走了出去。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鐘鳴嘴角輕輕一笑。
好像那個祁同偉,最近這兩天都沒有再出現了。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他搖了搖頭。
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是個相對年輕的乾部。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拿捏著一副長輩的姿態,審視這個未來的妹夫。
“縣委副書記...”
鐘鳴輕眯雙眸。
說實在的,他自己也動過想調下去的念頭。
以他目前的級彆,下去至少也能撈個縣委書記當當。
偏偏父親與爺爺,都不讚同他的想法!
認為他目前在政治上,還是太過稚嫩,很難在地方上施展開拳腳。
“嗬!我不行,這個祁同偉就行嗎?”
雖說針對祁同偉,是家裡人下發的指令。
但人,總是會與年齡相近的同類對比。
祁同偉自然也成了他對比的對象。
說真的,鐘鳴內心挺不服氣的。
“家裡人說爺爺看重他,但我還真沒有發現,這個人身上到底有什麼閃光點!”
鐘鳴邊走邊想。
這幾天,祁同偉還不是和其他沒有背景的乾部一樣,在外麵枯燥等待?
坐在辦公室裡烤著地暖的,是他!
坐在外麵走廊上,忍受著冰寒的人,是祁同偉!
“不過如此罷了。”
鐘鳴越想越是不屑。
即將入夜的京城,是非常繁忙的。
鐘鳴走到地下車庫,剛想發動車子,卻發現儀表盤上故障燈突然亮了起來。
“恩?胎居然爆了?”
他皺了皺眉。
心情有些不悅。
但身為大院子弟,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俗話說得好,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稍稍一想,他就放棄了給家裡打電話的想法。
太晚了,自己還得等。
“乾脆到街上打台的士算了。”
他嘀咕著鎖上車,走出了化能總部。
化能總部外麵的一條街,屬於內部道路,自然是不能打到車的。
所以,他走啊走,終於在看到信訪總局的牌子後,才稍稍喘了了口氣。
“這裡總算能打到車了。”
鐘鳴自言自語,眉頭突然一蹙。
疑神疑鬼的朝四周看了一圈。
“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感覺這幾天,有人在偷窺我?”
正當他還在疑惑之際,不遠處已經下班的信訪總局門衛室,響起一陣爭吵之聲。
“放開我!我要進去!我要上訪!”
“這位同誌,不好意思,信訪總局的接待時間,已經過了,您如果真有什麼急事,請明天早上提前來排隊。”
警衛員聲音非常客氣,但一雙手臂堅硬如鐵,將一名打扮如同漁夫的中年男子,死死擋在外頭。
鐘鳴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
“你們放開我!我要舉報!我要舉報臨海縣的當地領導!”
“臨海縣?”
鐘鳴耳朵一動。
這個地名怎麼這麼熟悉?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雙眼緩緩凝固。
這不就是祁同偉任職的縣城嗎?!
“同誌,現在真的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警衛員還是非常客氣。
“臨海縣的那些當官的,真不是人啊!勘察出了那麼大的一片水晶礦產,居然藏著掖著,不給咱們老百姓去挖!”
“他們一定是暗中勾結!想要私吞國家財產!!!”
“什麼?!”
鐘鳴聽到這句話,身子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