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有喜悅。
但是這份喜悅背後,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一種壓力。
與秦遠方再次閒聊了半個多鐘後,因為顧慮老書記的身體,祁同偉還是選擇了告辭離去。
縱使現在的他,有非常之多的想法與話題,想和這位值得尊敬的人生導師暢談。
在離開彆墅之際,秦滔從一個角落突然出現。
神色複雜的將他叫住。
“祁...司長,我想和你聊幾句,你有時間嗎?”
“和我聊幾句?”
祁同偉雙眼微微一閃。
這位曾經在自己麵前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此刻居然如此老實。
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甚至還摻雜著一絲隱藏很深的敬畏。
雖然內心深處,是拒絕的。
但祁同偉思索了一下,還是緩緩點頭,表示同意。
二人沉默著走到彆墅
內的花園之中。
在一處小亭裡坐了下來。
祁同偉看
著麵前的小橋流水,原本浮躁的心情,也隨著變得平緩下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秦書記在將來不久之後的病退,幾乎已經成為了定局。
此非人力所能為也。
而至於方才在書房之中的表現,確實也是祁同偉發自內心,而表露出來的情緒。
相比較政治方麵,他的確要更加擔心秦書記的身體。
但也著重渲染了一下當時的情緒。
“祁司長,老爺子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正在沉思之間,秦滔歎息的聲音,將他拉扯回了現實之中。
祁同偉看向秦滔,抿著嘴唇,什麼都沒有說。
秦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他本以為自己這句話的開口,能夠引發祁同偉對未來悲觀局勢的共鳴。
也能讓原本二人之間破碎的關係,得以找到修複的共同點。
但現在看來,祁同偉似乎並沒有對老爺子病退之後的局麵,感到憂心忡忡?
“秦滔,你是秦書記唯一的兒子。”
祁同偉皺著眉,深吸一口氣:“也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你最應該關心的,是老書記本身的健康,而不是去想其他有關利益方麵的問題!”
聽著祁同偉幾近批評的話,秦滔胸膛起伏。
祁同偉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當麵指責自己,沒有儘到為人子的孝心嗎?!
“祁司長,我想你沒有必要和我裝。”
他冷笑一聲,不服氣道:“老爺子病退了,你難道就能好過了?”
“難道你剛才就沒有在書房裡,勸老爺子不要提前病退,繼續主持漢東省的大局嗎?!”
祁同偉聽著秦滔的厲聲指責,搖頭發出一陣冷笑。
“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出這句話後,他起身欲走。
“等等!”
走了幾步之後,秦滔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難道不想知道,趙瑞龍想對你做些什麼嗎?!”
祁同偉站定。
數息之後,輕笑著搖了搖頭。
“我能贏他一次,就能贏他無數次。手下敗將,何足掛齒?”
話音落地,也沒管秦滔究竟有沒有聽清楚。
再沒有遲疑,邁步徑直離去!
秦滔盯著祁同偉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背影,咬緊牙關,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