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小心翼翼的走到賀夫人麵前,低聲下氣開口。
“行了行了,出去吧!彆在這裡礙事!”
賀權煩躁的擺了擺手。
獄警不敢多說什麼,連聲應諾,快步退了出去。
賀權斜著眼睛看向年永恒,陰陽怪氣:
“喲,瞧瞧這是誰,這不是我親愛的姑父大人嗎?”
“幾日不見,您怎麼成了這個模樣?”
年永恒沒去理會他,隻是用著平靜的眸子,與自己這位前妻對視。
“小權,你去給你姑父搬個椅子來。”
賀夫人淡然開口。
賀權臉色一僵,雖然萬般不願,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搬了個椅子,送到了年永恒的屁股下麵。
“坐吧!”
賀權捏著鼻子,有些嫌棄的快速遠離。
臭!
真是惡臭難聞!
年永恒恐怕有一個星期都沒有洗澡了!
年永恒緩緩坐了下來。
賀夫人從懷裡掏出昂貴的雪茄,優雅剪斷,點燃火苗。
放在紅唇裡輕嘬幾口,待煙霧繚繞,伸手遞到年永恒麵前。
“抽吧,我知道你就好這口,這幾天憋壞了吧?”
年永恒深深看了眼賀夫人,沒有說話,接過了雪茄。
將其夾在手指間,並沒有抽。
“你後悔嗎?”
賀夫人淡定開口。
“後悔什麼?”
一旁的賀權看到年永恒這副模樣,滿腔怒火頓時宣泄出來:
“後悔什麼?當然是後悔和我姑姑離婚。
還有!你當時為什麼要讓保鏢打我,把我像扔垃圾一樣扔出去!?”
賀權指著自己豬頭般的臉,氣憤不已:
“我可是你的侄子!你居然對自家人都下此毒手,你還是人嗎!”
“閉嘴!”
賀夫人柳眉倒豎,冷喝一聲,將侄子的大呼小叫打斷!
“姑姑,我...”
“我讓你閉嘴!現在,立馬給我滾出去!”
賀夫人眼中閃過濃鬱的煞氣!
賀權身子猛地一顫,如同一隻鵪鶉般,低著頭快速走出了門外。
“現在安靜了。”
賀夫人看著年永恒的臉,輕聲道:“你所追求的社會地位,卻給不了你任何的保證。”
“省人大代表又如何?省長趙立春的一句話,就能讓你鋃鐺入獄!”
“所以,你後悔嗎?”
年永恒扯了扯嘴角:“我並沒有後悔,既然省人大代表這個身份,不夠高,那麼全國人大代表呢?”
“我現在名氣不夠,才會被趙立春隨意拿捏,但若是我享譽中外呢?”
賀夫人皺了皺眉:“到了現在,你還冥頑不明?”
說來說去,年永恒還是奢望將公司做大做強,以此來完成階層的再一次跨越!
但在賀夫人看來。
想要完成階層跨越,就必須要向權貴屈服彎腰!
努力有用嗎?
瞧瞧年永恒現在的下場。
他不夠努力嗎?
多少年的殫精竭慮?多少年的夜不能寐?
到頭來呢?
隻是因為摻和進了祁同偉與欒必雄的鬥爭之中,就淪為階下囚!
這是努力,就能改變得了的嗎?
“所以咱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年永恒搖頭輕歎:“賀鑫,你是明白的,到了這個年紀,咱們之彼此之間的理念,越來越不在一個軌道上了。”
“但我還是希望。”
年永恒麵露希冀之色,用幾近哀求的語氣道:
“你現在收手吧,鑫鑫,放過祁市長,其實也就是放過你自己,雖然夫妻緣分已儘,但我不希望眼睜睜看著你走向無儘深淵!”
“嗬嗬!”
賀鑫深吸一口氣,眼角隱隱有些濕潤。
鑫鑫?
年永恒上一次這麼叫自己,好像還是在三十年前。
“太久了啊...”
賀鑫搖了搖頭。
那段青蔥歲月,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久到已經成為了塵封的回憶。
她擦乾淨眼角的淚水。
沉聲開口:“走向深淵的人,是你,不是我。”
“既然你還是認不清事實,那我無話可說,省裡來了個投資公司,要商量入股中元的事,我要先走了。”
賀鑫挑了挑唇角:“老年,你努力這麼久,有用嗎?你想要的資金,我輕易就能解決!”
沒有你年永恒,我一樣能將中元做大做強!
等你出來的時候。
中元公司,就已經改朝換代了!
“或許,你當一個家庭主夫,是最好的結果。”
賀鑫幻想著以後二人的幸福生活,這也是她無數次夢中所暢想的生活。
也是她曾經與年永恒下鄉當知青時,男耕女織,最難忘懷的日子。
一個家庭,不該有兩個強勢的雙方,總得有人做出犧牲。
她深吸一口氣。
緩緩站起身子,走到了門邊。
年永恒焦急起身:“鑫鑫,聽我一句勸,快收手,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賀鑫腳步一頓。
輕飄飄落下一句話: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