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城,已經漸漸轉涼。
這是祁同偉待在京城的第三個月。
這三個月時間以來,鐘老爺子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就在昨天,總院再次對家屬,下發了他病危的通知。
萬幸的是。
鐘老爺子,最終還是再次從死門關前,硬挺了回來。
“老首長的病情,發展得遠遠超乎我們原本的預估。”
祁同偉聽著醫生的話,感受到手掌被鐘小艾用力攥緊。
輕輕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專家搖頭歎息:
“事實證明,原本我們估計得半年時間,是太過於樂觀了。”
“但是...”
說到這裡,專家眼睛之中露出感慨與敬佩。
“但是老首長意誌力非常頑強,本來我們以為,昨天晚上就應該會會...”
祁同偉臉色深沉。
昨天晚上,的確可以說是鐘老爺子最為危險的時刻。
中央辦公廳也時刻在關注著老爺子的病情。
甚至在昨晚,接到醫院方麵的報告之後,已經提前打好了訃告!
但鐘老爺子,最終還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硬挺了過來。
祁同偉當然明白,支撐爺爺繼續強撐下去的,究竟是什麼。
是他祁同偉的培訓,還沒有結束!
半年的約定,還沒有達到!
自己最為看重的孫女婿,還沒有到回去漢東最佳的時間!
想到了這裡,祁同偉眼眶濕潤。
本以為,兩世當官,甚至重活一世。
自己已經能夠淡然麵對生離死彆。
但真正到了這一步。
祁同偉發現,自己終究還是邁不過心裡的這道關卡。
“同偉,爺爺他...”
“放心,會好的,一切有我在。”
祁同偉安慰了一下鐘小艾,來到了隔離窗外。
透過透明的窗,看著渾身上下插滿管子的鐘老爺子,久久無言...
......
“同偉,一段時間沒見,你憔悴了不少啊。”
魯日中盯著祁同偉看了一下,語氣之中帶著關懷之意。
“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很擔心,哪一天就會突然收到噩耗...”
祁同偉皺緊眉頭,仰頭將杯中之酒一口飲儘。
魯日中聞言,拍了拍祁同偉的肩膀,寬慰道:
“人上了年紀,做晚輩的終究是要麵對生離死彆,這是世界自然發展的規律。”
話雖這樣說。
但魯日中也能理解祁同偉的心情。
自打祁同偉來京城起,整整三個多月的時間,都是足不出戶的狀態。
他身為政治明星,京城的達官顯貴收到他回來的消息,自然是登門者無數。
但最後呢?
連祁同偉一麵都沒能見到!
今天之所以出來,還是魯日中不斷的邀請之下。
再加之祁同偉本身,也想借酒消愁。
所以才會赴約。
“對了。”
見祁同偉還是一臉惆悵,魯日中話音一轉。
“黨校那邊的學習,進展得還順利吧?我聽說你在這段時間,還攻讀了法學博士?”
說到這裡,魯日中開著玩笑,緩和氣氛:
“我說你小子啊,都已經如此成功了,還是不斷的在進步,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魯日中感慨一聲。
祁同偉放下酒杯,一臉認真的盯著魯日中。
魯日中被他看的有些發毛,故意結巴:
“你...你這樣看著我乾啥?莫非我臉上開花了?”
“我是在想...”
祁同偉嗬然一笑:“你這是不是在凡爾賽?”
“凡爾賽?”
魯日中明顯愣了一下。
雖然他不明白,這來自未來的網絡用詞。
但他的文學功底,還是足以支撐他,大概領悟這幾個字的含義。
“你是在說我炫耀嗎?”
祁同偉挑了挑眉:“不是嗎?我的魯書記,如今你已經是全國最年輕的省部級高官,卻還在我麵前說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