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賜福,不過就是在眉間點粒朱砂痣。
蘇晚跪坐在中間的蒲團上,隔開了不合的嘉玉和韓清淺。
她雖然不信鬼神,但此刻卻裝的無比虔誠,雙手合十,腰脊挺直,眉宇間是對神明的向往與期待。
她在想,如果真如傳聞那樣,每個被賜福的女郎,都會有無數人上門求娶,那她被賜福後,也會有人來求娶她吧。
倘若求娶她的人,門第比陸家高,精明唯利是圖的祖母,會第一個站出來,把她與陸歸舟的事攪和掉。
她就可以順水推舟把鍋甩給嫡姐,向姐夫控訴,是嫡姐央求祖母毀掉婚事,就如兩年前一樣。
姐夫心裡一定會恨極了嫡姐吧。
在這樣莊嚴肅穆的殿內,接受沈小菩薩賜福的時候,她心裡想的卻是如何對付嫡姐和祖母,若是被佛祖知道了,一定會斥責她是個惡女妖女。
可她寧願做惡女妖女,也不想被壞人欺淩,她沒人護著,所能仰仗的從來都隻有自己。
這些被供奉在高位的神佛,沒有一個會護她。
她既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的信仰上,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人心皆異變。
蘇晚告訴自己:她的人生,隻能交給自己。
在她百轉千回的思緒下,那支朱砂筆,終於來到了她麵前。
筆是羊毫筆,柔軟細膩的**輕輕點在她的眉間,蘇晚一動不動,乖乖的等著這支筆的離開。
可這支筆卻一路蜿蜒向下。
順著她的眉心,劃到她的鼻尖上,甚至還用筆的底部,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型輪廓。
本以為這就要結束,可筆鋒再次向下,在她下顎處打了幾圈轉悠。
這是怎麼回事?
柔軟的毛發撩撥的她發癢,這支筆的主人竟然還繼續放肆,又劃過她的喉嚨,來到她的鎖骨。
這下子,蘇晚的神經徹底緊繃起來了。
她筱然睜開雙目,怒不可遏的望著這隻從竹簾後伸出來的手。
骨節硬朗的手,修長玉質,拿筆的姿勢很優雅,但是卻乾著極為不優雅的壞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他的聲音幽幽的在殿內飄蕩。
一旁的嘉玉和韓清淺立刻繃緊了神經,務求自己要做到不看不聽不語不動。
隻有蘇晚轉動透露,掃視了一下大殿。
空曠的殿內,隻有她們三人和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