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勉強自己,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坐姿,靠著沙發背,掐著嗓子,矯揉做作地驚恐道:
“我親愛的藍寶石,你不會假裝玩SM,實際上準備打死我吧?”
蘇格蘭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下,退後舉起雙手,給她看他沒攜帶任何武器。那樣子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出現得不是地方的真誠和嘲諷的區彆,恐怕是諷刺的力度更強數倍。
埃琳娜冷著臉不搭腔。
雙腿交疊,搖晃著足鏈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蘇格蘭沒看發出聲音的小玩意兒,也沒看任何她的私密部位,他注視著她的眼睛,關切之情愛護之意,燙得她如坐針氈。
他眼神裡微弱的空白說明他根本沒聽懂,但他表麵上很穩,“不動聲色”這一項能給他打90分以上。
畢竟以埃琳娜對他的了解,如果他get到了,那就不是空白而是害羞和回避了。
“生氣了嗎?”
他跪坐在埃琳娜身前的地毯上,放低姿態,降低身高體型差造成的威脅感,仰著臉望著她。
她閉上眼睛不看他,不回答他的問題,不回應他的感情。
任何讓此刻的她覺得刺痛的感情。
也不打算翻臉發火。
——儘管長達月餘的精神上的折磨讓她的理性降到穀底,她依然保留著清晰的認知:她的複仇對象不是他,不是Hiro或者蘇格蘭。
向一個沒有做錯任何事、隻不過在關心她的人傾瀉憤怒,是一種親者痛仇者快的欺軟怕硬。
她不是什麼高尚的聖人,倒也不至於卑劣成這麼跌份的爛人。
“你的狀態真的很不對勁,埃、美……加泰羅尼亞的漁女。”
有意思。
真名他出於謹慎,即使檢查過沒有“甲殼蟲”也刻意避免直呼。假名他又叫不出口。
選的這個代稱,離譜中透著合理——雖然不是在加泰羅尼亞,可她確實是海邊出生海邊長大的孩子,是“漁女”沒錯。
“你的房間裡有酒櫃和冰箱,沒必要呼叫侍者送酒過來。剛進來時的漆黑對我造成了一定影響,現在回想起來,在我入室之前,你就已經知道來的是我了。再繼續向前回溯,你甚至知道這份活計會被分派給我——你安排我過來的,是這樣嗎?”
埃琳娜搖動鈴鐺的動作停了停,中斷再繼續顯得太心虛。她交換了雙腿的上下位置,依然默不作聲。
蘇格蘭在酒櫃旁邊,看見了一瓶少了三分之一的蘇格蘭威士忌原酒,旁邊有隨手一放的瓶塞,沒有動用過的杯子。
埃琳娜飲用烈酒時喜歡對瓶吹,不加冰也不兌水,不配成調和酒,姿態不太優雅美觀。
這才是他推斷“沒必要呼叫侍者送酒過來”的原因。
影響到他的不僅僅是漆黑,還有埃琳娜熱情似火的動作和大幅度降低的體重,她一直在乾擾他進行思考,表現出來的目的,仿佛單純是和他來一場激情的運動、彆的什麼都不必想、最好也不要想。
違和感不容忽視。
失去食欲的人會保留近乎亢奮的情欲麼?
她在這方麵確實總要掌握主導權,但她不會徹底無視他的意願,更不會把他當作一個單純的泄、泄……玩具。
——對,是這裡,她的身體狀態,和她的急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在渴望受到傷害。來自他的傷害。
這次重逢之後,她在做的事,到他說破“你叫我過來的”之前,一直都是致力於“激怒”他。
要打斷她。要阻止她。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停止給他發送郵件的兩個月發生了什麼?她現在的真實情緒和最迫切的需求是什麼?
“可以摘下你的麵具嗎?”
他前臂交疊,挨著埃琳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