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苟從教務主任的辦公室離開，去往老師辦公室，一會兒一班學生的數學卷子會送到這邊來。
郝苟從前也和其他老師一樣，教三到四個班，後來當上教務主任以後就隻留下最出成績，學生質量也最高的一班。
一進門，郝苟就聽見吵鬨聲。
“高老師！”楊玉華趾高氣昂地站在高光亮辦公桌前，“你讓我彆插手你的學生，那也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學生家長，誰準許偷看我學生的信息表的？你憑什麼給人家沈晴溪的爸爸打電話？”
“嗬！”高光亮看著楊玉華，簡直都氣笑了，“什麼叫偷看？那是你的私人物品嗎？？而且麻煩楊老師搞清楚，沈先生不僅是你們班沈晴溪的爸爸，也是我們班沈晚晚的爸爸！”
“那可不一定吧？”楊玉華一臉譏諷，“沈先生可是隻會給沈晴溪來開家長會，我看他們家對沈晚晚的態度……真說不好沈晚晚到底是誰生的！”
“楊老師！”高光亮站起身嗬斥，“你真是越說越下作了！這是一個當班主任的能說出來的話？”
楊玉華指著高光亮的鼻子，分毫不讓，“你乾的也不是一個班主任該乾的事兒，人家沈先生要是生氣了，那全都是你的責任！！”
“好了好了，”郝苟端著茶缸，慢悠悠地進來，他走到一旁的飲水機那兒接熱水，小眼睛往高光亮他們這邊瞥了瞥。
教務主任來了，高光亮和楊玉華互瞪一眼，同時扭開頭楊玉華踩著高跟鞋，回到自己工位上。
“沈老板那個人我接觸過，溫文爾雅，又寬宏識大體，不會因為多打少打一個電話就生氣的！”郝苟抬了抬下巴。
就比如說上學期期末考之前，沈晴溪有一次數學沒考好，出成績的第二天，沈存義親自來了趟，還專門拿了禮物來看郝苟。
雖然沈存義說那些禮物都算不上什麼，可全都是郝苟平時連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
郝苟盛情難卻，不收下都不行！
可惜啊。
像這麼有素質的家長，實在太難得了！
高光亮被氣得不輕，劃拉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鎖進抽屜裡，拔了鑰匙，拿上外套。
郝苟，“高老師要下班啦？”
他話問出口的同時，高光亮已經氣呼呼地離開了辦公室，連郝苟的麵子都沒給。
“這人！什麼驢脾氣！”郝苟一臉無奈。
秦朗川和沈晴溪已經從樓梯上來了。
晚自習一下，教學樓裡學生就多了，一直走到老師辦公室樓層才安靜一些。
沈晴溪低著頭，手捧著卷子，“朗川，你彆太明顯了，咱們走在一起大家都在看我，我不好意思……”
秦朗川看著她臉頰一陣泛紅，覺得十分可愛，“這有什麼，現在全校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後你得學會習慣這種被人矚目的目光。”
沈晴溪抿了抿唇，笑容甜蜜恬靜。
秦朗川十分享受這個時刻，每當沈晴溪因為他臉紅，因為他被人矚目，他就會有一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優越感。
而跟沈晚晚在一起，他就沒有這種感覺
雖然沈晚晚學習不如他，成績不如他，對他也很好，但其他人朝他們看過來時，第一眼注意到的，總會是沈晚晚……
“高老師？”
沈晴溪突如其來的聲音，引起了秦朗川的注意，順著看過去，就見九班班主任一手插兜、一手拎著外套，大步流星地朝對麵樓梯口走。
外套隨著他手部大力擺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沈晴溪打招呼高光亮也沒有聽見，肉眼可見地心情十分暴躁。
“誰惹高老師這麼生氣？”秦朗川挺納悶的，雖然高光亮沒教過他們，但他們也都知道他。
高光亮是整個高三年級的班主任裡脾氣最好的，平時有學生在背後叫他外號他都不生氣，這會兒能是因為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晚晚去了九班，莫名的，秦朗川對高光亮的情緒有些在意。
沈晴溪遲疑片刻，立刻想到一種可能性，她沒直接說，而且用了另一種方式，很不經意地讓秦朗川知道。
“朗川，我姐姐這次摸底考，數學好像隻考了40分……”
秦朗川，“？？？”
聽到這個分數，秦朗川一整個無語的狀態。
從前沈晚晚雖然學習也不好，但運氣還不錯，每次都能剛剛好卡在分數線上及格，也不至於40分這麼離譜啊？！
難怪九班班主任這麼生氣！
“小溪，你是怎麼知道的？她跟你說的？”秦朗川問。
沈晴溪慢慢搖了搖頭，“是我在網上看到的，她的成績被人掛到網上了，大家都能看到……”
嗬！
一聽這話，秦朗川就更生氣了！！
還以為沈晚晚絞儘腦汁的要回學校複學，能多讓人刮目相看，果然是他想多了！
沈晚晚不可能逆襲，因為智商是天生的。
“彆管她的事了，她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後她考多少分都跟咱們沒關係，”秦朗川看一眼手表時間，“咱們去送卷子吧！”
沈晴溪順從地點了點頭，但也不忘雕塑一抹擔憂的神情。
秦朗川歎了口氣。
小溪哪裡都好，就是太善良了！
兩人走到門口，聽到裡麵有說話的聲音，秦朗川看一眼沈晴溪，兩人同時停住腳步。
隻聽裡麵郝苟笑了笑，勸楊玉華道，“還有你啊小楊，我也得說你兩句，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沈晚晚同學以前的班主任，現在雖然不教她了，但情分還在，彆太生硬了，適當變通一下。”
楊玉華憤憤不平地看著郝苟，隻是礙於對方現在已經是主任級彆了才沒有發作。
她陰陽怪氣地回了句，“郝主任對沈晚晚，倒是挺關心的……她這次數學才考了43分，郝主任難道不生氣？”
因為郝苟抓學生抓得嚴，學生們都怕他，特彆是普通班的。
楊玉華可沒見過郝苟對哪個差生……這麼“照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