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義怎麼也沒想到，對麵接起電話居然會是這兩個字。
虧得他今天特意提早結束了公司的事情，特意空出時間來，真是不可理喻
沈晚晚挑了挑眉，“抱歉，您實在是太久沒給我打過電話，所以忘記了。”
沈晚晚說的並不誇張，若非她又做了什麼有損沈家聲望的事，沈存義幾乎已經不會給她打電話了。
沈晚晚認真的想了想。
她最近好像還真沒做什麼錯事。
那麼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要來罵她呢？
“二十分鐘，我會去你們學校接你，你找個地方，我們聊聊。”沈存義並沒有要和沈晚晚商量的意思，他是命令式的語氣，言語簡潔，似乎也沒有摻雜什麼感情。
“沒空，忙。”沈晚晚懶懶的語氣回複。
“忙？現在是午休時間，離你們下午上課至少還有一個小時，你還有什麼可忙的？”沈存義就知道這個逆女不會輕易跟他見麵，臉色陰沉不定。
沈晚晚冷冷勾唇，漫不經心地說道，“可我並不是隻有上課的時候才學習啊。”
沈存義怒諷道，“就你的成績，還會在午休的時候學習？”
沈晚晚低調道，“笨鳥先飛嘛。”
“嗬！”沈存義這邊已經上了車，他重重地摔上車門，“沈晚晚，爸爸不是在和你商量，二十分鐘後在學校門口等我！”
這個逆女真是天生要來跟他作對的，怎麼就不能像她妹妹那般乖巧懂事！！！
二十分鐘後，京市一中門口。
沈晚晚靠著根電線杆子，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校服的拉鏈拉到最頂，就著看手機的動作，精致的下巴半隱藏在立著的校服衣領裡。
沒拿手機的那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屏幕上劃著。
沈存義的車子還沒在校門口停穩，就一眼看到了自己那個逆女已經等在了門口。
許是沈晚晚少有這麼聽話的時候，沈存義為此神情緩解了些許，又想到那天秦朗川指責他的話，沈存義對著後視鏡揉了把自己的臉，儘量讓自己暫時忘掉那個逆女所做的荒唐事。
連向來懂事的秦朗川都會那樣說，想必豪門間也是那樣認為。
如果傳到江家人耳朵裡……
沈晚晚心態很穩地立在原地，等待沈存義主動朝她走來。
“等很久了？”沈存義走到沈晚晚麵前，假裝關心地問道。
“您遲到了三分鐘，”沈晚晚側目，一點也不含糊地答道。
沈存義緩一口氣，壓下怒火，“這裡說話不方便，學校附近你熟悉，看看咱們去哪坐坐。”
他掃視了一眼學校周圍。
沈晚晚沒有說話，她從兜裡掏出隻鴨舌帽扣在頭上，轉身抬腳往旁邊去。
沈存義對著她的背影微眯了眯眼，幾秒後也跟了上去。
一中校舍附近的書店、飯館、打印社都有不少，但咖啡廳隻有一間。
而且因為位置略偏，所以來的人很少。
正合沈晚晚的心意。
頭頂的風鈴輕盈作響，沈晚晚走了進去。
她找到一個靠角落的雙人桌，自顧自地坐下，沈存義拉開她對麵的椅子，掃一眼屋子裡零零散散的幾桌客人，其中還有一桌是兩個穿著一中校服的學生，一男一女，沈存義嫌惡的皺了皺眉。
“晚晚，這裡沒有包廂嗎？”
“這裡是學校，不是cbd商圈，您將就一下，”沈晚晚莞爾淺笑，“快點說完您要說的話，不就可以快點離開這個不符合您身份的地方了？”
沈存義，“你……”
沈晚晚不等沈存義出聲，直接朝著服務員揮了揮手。
“您好，請問客人想喝點什麼？”服務員小姐姐端捧著菜單過來，詢問的時候目光就一直打量著沈晚晚的臉，臉上是陣陣驚豔的小表情。
“來杯意式濃縮，加冰，謝謝。”沈晚晚給自己點了一杯。
“好的，請問先生要喝什麼呢？”服務員小姐姐見沈存義氣場嚴肅，有些打怵，不敢直接詢問沈存義，就問了沈晚晚。
誰知沈晚晚卻道，“不了解，讓他自己點吧。”
沈存義看著冷漠的沈晚晚，將手機略重的拍在咖啡桌上，“跟她一樣的就行！”
“好的，二位客人請稍等。”服務員小姐姐剛要轉身走，被沈晚晚禮貌地叫住。
“這桌一會分開結賬，各付各的。”沈晚晚微微一笑說道。
“啊，好、好的。”感受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服務員小姐姐很有眼力價地沒有多停留，回複完就趕緊離開。
一看就是父女關係的兩個人，氣氛竟然這麼恐怖，服務員小姐姐猜，這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同學……要麼是早戀被老師抓到了！要麼就是考試考砸了！
“晚晚，爸爸今天不是來和你鬥氣的，爸爸是想和你好好聊聊。”沈存義笑得並不自然，語氣也有些刻意。
沈晚晚暫時放下手裡的手機，視線短暫地看向沈存義。
沈存義沉默一會兒，正要開口，服務員小姐姐再次快步折返回來。
剛剛走得太急，菜單落在這忘拿走了！
“抱歉！”服務員小姐姐小手快速地摸走菜單，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離開！
沈存義，“……”
原本要開口的話被打斷，他默了默，重新找回思路，“晚晚，常老的畫，你已經收到了吧。”
沈晚晚似笑非笑地道，“托您的福，幾經多日，終於是到我這裡了。”
沈存義仿佛沒有聽懂她話裡的深意，以長輩的姿態說教道，“既然收到了，就儘快回複常老那邊，常老現如今在京市炙手可熱，在畫壇更是極有分量的，他能找你鑒賞畫作，是你莫大的榮幸，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您今天來找我，應該不隻是說這個吧。”沈晚晚淡然打斷了沈存義的說教，“我確實很忙，麻煩您直接說重點。”
被沈晚晚三番兩次地擠兌，沈存義道貌岸然的麵上終究是出現了一絲龜裂，他眼廓原本就比平常人深邃，表情冷下來的時候尤其有威懾力，沈存義語氣重了幾分，“好，既然如此，爸爸就有話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