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安靜了有一分鐘。
近在咫尺的距離,江之衍一瞬不避地看著沈晚晚。
眼睛裡隱隱有什麼在跳動。
沈晚晚抿了下唇。
他將她的手攥得很緊,她甚至都鬆不開。
那一刻,沒來由地連心臟都跳得很快。
沈晚晚是個不服輸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說點什麼挽回此刻的劣勢局麵。
但在她開口前,江之衍便鬆開了手。
沈晚晚微頓了一下,站直身子。
江之衍一手執著書,片刻後,便恢複了道貌岸然的斯文模樣,“學術交流而已,晚晚不必緊張,誰讓……這方麵你是專家。”
沈晚晚躁紅著一張臉,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江之衍神色未改,之前眼睛裡的那抹暗欲也悄無聲息地散開,仿佛真是她想多了。
江之衍一副真要跟她探討學術的架勢,“書上說男人房事開始的最佳年齡是二十二歲,女人是二十歲……嗯……”
沈晚晚,“……”
江之衍撩起單薄的眼皮眄著她,“書上是這樣說的。”
沈晚晚硬了,拳頭硬了!
書上確實是這樣說的沒錯。
但這話此刻從這男人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正經。
隻見那書又被翻過去一頁,幾秒後,那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段意思是說……如果過程中放鬆脊背,收緊……能延長……”
他語氣戲謔地看她一眼,音調微微上揚,“晚晚,我翻譯得對麼?”
沈晚晚想用‘斯文敗類’這幾個字來形容他!
這本書沈晚晚重生前也看過,很小的時候就看過,雖然當時她看的不是完整版,但這一段還真的有。
沈晚晚記得非常清楚,那時候看到這段她內心十分平靜,完全是當做知識點儲備。
可現在,真沒法不想歪……
她感覺自己以後都沒法正視這本書了!
沈晚晚向後撥一把頭發,抱著胳膊,有些氣急敗壞道,“江三爺比我聰明,自己能看懂,彆問我。”
江之衍低笑一聲。
可當他再抬起眼,眸底卻染上一抹無儘的暗色,“之前,有跟其他人學術交流過麼?”
沈晚晚脖頸粉紅一片。
“這跟江三爺無關吧?就算我們現在有協議,但以前的事是我的隱私,江三爺好像無權過問。”
江之衍看著她,視線流連過她耳根的紅色,半晌兒,又笑了一聲。
“時間不早了,傭人已經收拾好房間,還是你上次住過的那間。”
沈晚晚手指在桌沿處敲了幾下,起身便要離開,“我改主意了,我還是回宿舍住……”
傳聞中的江三爺禁欲寡性,除了那位淩醫生,並沒有聽說過任何跟他有關的花邊新聞,應該靠得住,所以沈晚晚覺得,反正他們隻是合約關係,在他這兒留宿一晚也沒什麼。
可沈晚晚現在覺得自己錯了!
她現在倒是完全不會去想黎婉怡給她帶來的負麵情緒,但取而代之的,滿腦子都是《黃帝內經》中那一章的內容!
“我這兒有門禁,”江之衍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在身後響起。
沈晚晚背對著他,腳步微頓。
江之衍嗓音幽幽地道,“十一點以後,大門就會鎖上。”
這會兒時間已經快零點了。
沈晚晚,“……”
不僅道貌岸然。
而且還很狗!
江之衍離開花房的時候,也拿走了那本《黃帝內經》。
“這書不錯,今晚我仔細鑽研一下……”
“那江三爺慢慢看,”沈晚晚捏了捏拳,反複告訴自己。
大仇還未報,這人還不能惹!
這才強忍住她的爆脾氣。
當晚,江之衍拿著那本書回房後就沒再出來,像是很有眼力見似的,沒再惹沈晚晚。
沈晚晚留宿在之前她住過的客房,頭頂有天窗的那間。
傭人們不是第一次接待她了,第一次見他們先生帶女孩子回家過夜的時候,所有傭人都充滿震驚,第二次,就有些駕輕就熟了。
等沈晚晚回到房間,連過夜的用品都為她準備齊全了。
等傭人們從主子們的區域撤出,才又湊在一起瘋狂議論起來。
“這位沈小姐不簡單啊……”
“不僅能被咱們先生領回家裡過夜……而且還不止一次!”
“說實話,能在咱們先生手下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咱們一定得小心伺候著!”
一直到沈晚晚沾到了床,《黃帝內經》幾個大字還在她眼前來回轉悠。
是徹底過不去了!
江之衍的房間就在隔壁。
而且跟她隻擱著床頭那堵牆。
半晌兒,沈晚晚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跟特工似的把耳朵貼在床頭的牆上。
仔細聽了聽……
什麼也沒有聽到。
也不知道是隔音太好還是什麼。
但沈晚晚跟著又反應過來。
她在乾嘛?
想聽到什麼聲音???
能聽到什麼聲音???
沈晚晚都被自己的行為氣笑了。
泄憤似的用手砸了下牆。
反正也沒人聽得到。
殊不知此時此刻,隔壁房間,此刻正靠著那麵牆的床頭看那本書的江之衍。
“砰砰!!!”
江之衍聽到兩聲突如其來的巨響。
“……”
砸完牆,沈晚晚心情爽朗多了。
舒舒服服地平躺下,入眼便能看到頭頂那片極敞亮的天窗。
雨滴不停歇地砸著整片的玻璃天窗,將視野衝刷得十分乾淨。
沈晚晚聽著雨聲,心情愈發舒暢。
果然,在這裡她才能安下心來。
待在這個房間裡她可以什麼都不想,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
真讓人上癮。
白綿羽的微信踏著手機上零點的時間切換點彈過來。
【小羽毛:晚姐,你睡了嗎?】
沈晚晚眯開一隻眼回複。
【沈晚晚永遠不死:正要睡,寶貝也早點睡。】
可白綿羽哪裡睡得著啊?
她都不知道今晚她晚姐身邊躺著的到底是哪個妖豔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