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衍笑而不語。
她聰明得就像一隻小狐狸,很知道他想聽什麼。
與此同時,同一茶莊的另一處包廂內,服務生開門出來,女人們端莊瑰麗的笑聲一下子從門縫兒泄露出來。
裡麵的一張很有質感的實木圓桌,曹玉珠坐在主位的位子上,薛芳華陪在一旁,其餘的有幾家老太太,幾家夫人,都是些算得上京市有頭有臉的名媛。
夫人們奉承道,“薛太太啊,你老公這也算是破財免災了,現在朗川越來越懂事,等高考結束,就可以幫你老公分擔很多事了,對了,他這次的投資怎麼樣了?有了這麼出眾的未來繼承人,我看你們秦家可要威風了!”
薛芳華掩著嘴笑,又看了眼曹玉珠,“咱們老太太才是真威風呢,你們看看人家的孫女多厲害啊,江家老爺子前一陣子都病危了,那麼多專家都治不好,可人家晚晚一出馬,最近聽說江家老爺子可是經常出去參加聚會,身體好得跟先前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曹玉珠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也漸漸浮現出得意的表情。
沈家也算是沒白養沈晚晚這十八年,終於乾了件勉強算是給沈家長臉的事兒。
曹玉珠的好閨蜜劉老太太也在其中,聞言一個勁兒地奉承。
反正劉老太太是早就看出來了,沈家的大千金才是真正的根紅苗正,就是比那個小的拿得出手!
薛芳華歎了口氣,“哎,都怪我們家朗川沒有福氣。”
曹玉珠不認同地搖了搖頭,“薛太太怎麼能這樣說,要說會心疼人,那還得是我們小溪,你們朗川的福氣在後頭呢。”
薛芳華笑得溫婉嫻雅,她繼續道,“老太太,是我失言了,不過……我們家老秦的病還指望沈晚晚幫著看看,現在高三學生學習都忙,不知道她最近有沒有時間呀?”
曹玉珠輕笑一聲,“像朗川那樣考年級第一的是在忙著學習,她有什麼可忙的?薛太太放心,這事我就能做主,你說哪天,我讓她直接帶上藥去醫院!”
薛芳華一聽這話,立即喜上眉梢,“誒呀老太太,那我真的不知該怎麼感謝才好了。”
“還感謝什麼呀,”曹玉珠慚愧道,“那個丫頭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就算是為了補償她的妹妹,她也理應把秦先生的病治好!”
“老太太真是太明事理了,”薛芳華一顆心懸了好幾天,這會兒總算是能放下了,“診金方麵您放心,我一定按照專家的標準……”
不等她說完,曹玉珠凜眉,直接將她打斷,“她一個學生零花錢不過幾百幾千塊,哪見過什麼診金,況且咱們以後都是親家,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你今天請我吃飯已經很破費了,診金,我看就免了罷。”
薛芳華連連道謝,曹老太太不愧是出身名門,舉手投足都透露著優良的教養。
等聊得差不多,吃的也差不多,薛芳華結了賬,一行人熱熱鬨鬨地準備離開。
老太太們走在前麵,年輕一輩的夫人們自覺走在後麵。
曹玉珠被眾星捧月到了中心C位,她今天可算是在自己朋友麵前出儘了風頭,得意極了,所有人都把她捧上了天。
出了包廂,剛走幾步,曹玉珠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對麵洗手間出來。
認清那人是誰,一抹驕傲的神色隨即爬上曹玉珠的唇角。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丫頭怎麼會這麼巧也來了這家茶莊?
曹玉珠大聲喊道,“晚晚,你怎麼也來這兒了,跟朋友來的還是跟誰?今天的作業都寫完了嗎?”
她故意沒有收斂自己的音量,一副長輩的派頭,讓周圍人都能聽到。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件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商品,忍不住向周圍人炫耀。
旁人一聽‘晚晚’這兩個字,立刻順著曹玉珠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那個一身校服的高瘦女孩,身材窈窕,相貌絕佳,膚白貌美,秀發漆黑,眉眼淩厲,氣質一絕。
沈晚晚剛從洗手間出來,她就站在走廊那頭,朝曹玉珠這邊掃了一眼。
她臉上明明沒有掛著任何表情,可流露出的氣場卻讓人不敢小覷。
優雅貴氣與狷狂痞氣在她身上完美結合,甚至還相得益彰。
難怪曹玉珠最近這麼牛氣,有這麼好的孫女在手,能不牛嗎?
這還是沈晚晚長大以後劉老太太第一次再見到她,一眼看著就很不凡,可是比小的時候更加有氣質。
劉老太太打心眼裡有點要嫉妒她的老姐姐了。
眾人都以為沈晚晚會乖巧可人地朝曹玉珠跑過來,嘴裡甜甜地叫奶奶。
就像每次沈晴溪的表現那樣。
可下一秒,卻見那相貌絕佳的女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朝她們不鹹不淡地睨了一眼,然後……竟轉身要走……
直接把她們當空氣了??
曹玉珠表情瞬間僵住,沒想到沈晚晚在外麵也這麼不給她麵子,趕緊快走兩步追了過去,想將沈晚晚領回自己姐妹身邊。
可她大手剛朝沈晚晚伸過去,沈晚晚便反應極快地用手機將她的手打掉。
連碰都不想碰到。
“沈晚晚你!”曹玉珠疼得‘嘶’了一聲,剛想訓她,姐妹們卻已經圍了過來。
劉老太太忍不住眼神裡的驚豔,“這就是咱們晚晚吧,一晃兒都十八歲了,出落得這麼漂亮,難得還是才貌雙全!”
薛芳華這次對待沈晚晚的態度跟之前有明顯的不同,甚至有些刻意放低姿態,遷就著沈晚晚的情緒。
特彆劉老太太那番發自肺腑的話後,薛芳華越來越覺得,這小溪真的有些比不上晚晚……
曹玉珠見狀,也隻好忍住脾氣,沒有在其他人麵前發作。
她深吸一口氣,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對著沈晚晚頤指氣使地道,“晚晚,一會兒你跟你薛阿姨去一趟中心醫院,你秦叔叔腿摔斷了,你看看用什麼藥,一定都要用最好的藥材,一起拿著過去,早點把你秦叔叔的腿治好!”
沈晚晚摳了摳耳朵,仿佛沒聽清,“什麼?看病?”
曹玉珠‘嘖’了一聲,“對啊,你剛剛沒聽到嗎?我說你秦叔叔的腿摔壞了!”
沈晚晚當然不是真的沒聽到,隻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嗤笑一聲,隨即偏頭看向曹玉珠,犀利發言,“但問題是,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