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晚走向江之衍的台階上到最後一節。
隻差一步之遙的時候，少女停了下來。
她順著江之衍的視線，注意到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後的章澤州。
沈晚晚想起手上她從宿舍拿回來的東西，又後退了一節台階。
“三爺，等我一下，我跟章校長還有點事情要聊。”
江之衍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章澤州有些腹黑的‘嗬嗬’一笑。
那表情仿佛在說，“雖然我不敢拿你怎麼樣，但是奈何明月照溝渠，人家沈小丫頭想跟我先聊聊！”
章澤州要是幼稚起來，就連何招娣都享受不了。
他現在嘚瑟得都想吟詩一首！
江之衍眉頭皺得更深。
陸知文，“沈小姐，您可彆讓我們三爺等得太久……”
他剛要開口，就被川流不息的學生給擋住了視線，等人流在散開，沈晚晚已經跟著章澤州離開了。
陸知文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偷偷回頭瞄一眼他家三爺此刻冷得跟大冰塊一樣的表情。
以前誰惹他們三爺生氣，誰很快就要倒黴了。可現在沈小姐如果惹他們三爺不高興……倒黴的可就是他們了！
陸知文小心翼翼地上前，“三爺，這邊人多，我推您出去等沈小姐吧……”
江之衍壓迫感十足地睨了陸知文一眼。
其實剛剛那句話，陸知文自己說出來的時候都覺得十分生疏！
這麼多年陸知文在旁邊伺候著，竟看到那些大老板為了各種目的苦等他們三爺，他們三爺什麼時候等過彆人？？？
沈晚晚隨著章澤州離開大講堂，半路遇見了秦國棟。
秘書跟在秦國棟身後，見狀湊到秦國棟身邊小聲開口，“秦校長，就讓她單獨跟人家京大校長聊嘛？以她那種離經叛道的性格，會不會……”
秦國棟表情嚴肅，他抬手示意秘書不用說了。
跟著秦國棟來到沈晚晚麵前。
他笑容十分和藹地看著沈晚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可等離近了開口的時候，在章澤州看不到的角度變了表情，嗓音也異常低沉下來。
“晚晚啊，人貴有自知之明，見好就收，不要提過分的要求。”
在秦國棟看來，這麼好的機會找到沈晚晚，就好比窮人得到了狗頭金，彆到時候再不知廉恥地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把人家章校長搞得沒了耐心，那可真就是後悔都沒地兒哭去了。
沈晚晚吸了吸鼻子，她抬下巴問，“什麼東西酸了？”
秦國棟一臉狐疑地凜起眉峰，“什麼？哪有什麼東西？咱們學校的大禮堂每天都有專業員工打掃……”
“不是，我真聞到了一股酸味兒……”沈晚晚低笑了一聲，“好像是從校長爺爺身上傳出來的。”
秦國棟反應過來沈晚晚是在諷刺自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正要向沈晚晚立眼睛，餘光掃見旁邊已經有些等到不耐煩的章澤州，秦國棟不動聲色地收斂了表情，“哼”了一聲，拂袖離開！
章澤州帶著沈晚晚找了個安靜又人少的地方，以免一會兒再有像秦校長那樣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出現。
而沈晚晚看了看周圍安靜的環境，也很滿意，她主要是想避免一會兒章校長……會下不來台……
沈晚晚先把他之前從宿舍取回來的東西交給章澤州。
是一份兒新的藥。
沈晚晚根據章澤州這段兒時間病情好轉的程度，重新修改了其中幾種藥材的使用比例。
當然，就算昂貴的藥材使用比例降低了，藥價也不會降低，這是行內一直有的規矩，沈晚晚從小也是看他外公這樣做的。
聽沈晚晚說這份藥竟然還要收錢，章澤州倒是覺得有些放心。
他笑了笑說，“該收多少錢就收多少錢，要不我還擔心你是為了感謝我這個校長，所以想賄賂我的。”
“額，這一點您不用擔心，”沈晚晚回答得一點也不含糊，“我其實是想……拒絕您的保送名額。”
章澤州笑著搖了搖頭，到這時他仍然是氣定神閒的狀態，“瞧給你嚇的，剛剛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還能真覺得你會賄賂我不成？”
沈晚晚沉默地看了他幾秒，語氣儘可能認真地道，“章校長，我不是開玩笑，醫學係不是我的首選，感謝您的好意，但我，拒絕。”
章澤州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這會兒才相信，沈晚晚是在說認真的。
但他仍然反應不過來！
“小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章澤州雖然說不上是惱羞成怒，但語氣也足夠震驚了。
主要是從業幾十年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竟然有人！拒絕！他京大的保送名額？？！
沈晚晚神態謙虛，她一字一句地回複，“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不好意思章校長，我知道您可能有些不好接受。”
章澤州看著她說話言語清晰，表情正常……
這實在不像是喝多了的狀態啊！
“不是，你剛剛說我們京美醫學係都不是你的首選？那你的首選是什麼？小語種專業？”
沈晚晚搖了搖頭，“不是……”
章澤州，“那就是數學專業？”
沈晚晚，“不是……”
章澤州一驚，“總不能是語文吧？？？”
章澤州聽自己女兒說，沈晚晚上次語文考試進步確實不小，但是張澤洲自己身為曾經的國文係教授，可是不太好打擊這小丫頭的積極性啊！
但誰知道沈晚晚仍然是搖頭，“也不是……”
章澤州，“？？？”
“那你也沒有其他特長了啊？！”
章澤州一時情急，不小心把心裡實話說出來了。
沈晚晚微眯了眯眼。
章澤州清一下嗓子，然後繼續追問，“那你到底想去哪個專業？”
沈晚晚尋思了一會兒，欲言又止，“算了，我還是自己考吧。”
章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