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的監考老師正好有一位是數學老師。
高考不允許監考老師下地隨意走動，這會兒數學老師正在講台上專心看備用卷子。
臉色不怎麼輕鬆。
數學老師不是本校的老師，也不是一中的，講台下沒有他認識的學生，但光是想象著自己學生看到這份考卷的樣子，就頭疼得要命。
可這會兒，他竟還聽講台下有學生想提前交卷？
孩子，雖然這次的題很難，但是不能放棄希望啊！
還有半個小時，怎麼也能多蒙幾分啊？
數學老師正猶豫著，沈晚晚已經走到講台，把卷子遞了上來……
數學老師沒收。
沈晚晚擰一下漂亮的眉頭，“高考不能提前交嗎？”
其他監考老師也過來了，提醒那位數學老師，已經到了可以提前交卷的時間。
而且學生都走到講台前了，不可能再讓他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答題。
數學老師愣了愣，才伸手接了過來，“……”
沈晚晚說，‘謝謝’，回去收拾好書包，安安靜靜地把文具往包裡一劃拉，肩頭勾起背帶，離開教室。
秦朗川朝她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安靜半晌兒，繼續做自己的卷子。
他們都在專心考試，自然不會發現，講台之上那名數學老師，自從拿到沈晚晚的答題卡後，就一直保持著兩隻手撐著答題卡的動作，眼睛盯著上麵，一動未動。
過了好半天，直到另一位監考老師在他桌子上敲了敲，數學老師才終於回過神。
這位叫沈晚晚的學生……是哪個學校的大神啊？
各學校的尖子生他們老師之間基本都聽說過名字，但還真沒聽說過一位叫沈晚晚的！
＊＊
江之衍的車子已經等在了校門口，沈晚晚是全校第一個交卷走出去的考生。
學校大門還沒開呢，沈晚晚挺禮貌地跟看門老大爺說了一聲，老大爺愣了愣，而後才嗬嗬笑著幫她開了門。
接上沈晚晚，江之衍的司機開車前，給家裡傭人去了個電話，讓他們開始準備晚飯。
半小時後，校園裡響起略顯聒噪的大電鈴。
本屆高考的最後一門考試結束了！！
學生們交了卷子，校園裡就像是正煮著的熱水，先是一點點咕嘟嘟冒著泡，後麵直接沸騰起來。
各班級都是唉聲載道，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當場就哭了出來。
沈晴溪難堪地咬著唇，幽怨的目光一直看向秦朗川那邊。
而秦朗川自始至終沒看她一眼，按部就班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沈晴溪低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秦朗川自然的態度讓她疑惑，難道秦朗川剛剛那樣無情，其實是因為他根本沒看到自己的暗示？
出了學校，沈晴溪就在老位置上找到了媽媽那輛白色小寶馬車。
付曉荷，“小溪啊，我聽前麵回來的學生討論這次數學挺難的，你考得怎麼樣啊？其實題難也是好事兒，正好能把你們好學生跟那些差生拉開差距……”
付曉荷口中的差生指的是誰，答案十分明顯。
可付曉荷的話沒說完，她便注意到女兒的神情不對。
“小溪啊……”付曉荷語調一慌，“你怎麼哭了？”
沈晴溪哭得梨花帶雨，“媽媽，怎麼辦，我這場好像考砸了！”
付曉荷簡直晴天霹靂，像當頭挨了一悶棍，“什麼？考砸了？女兒啊，你不是每次考試發揮都很穩定的嗎？怎麼偏偏高考的時候考砸了？？”
沈晴溪哭得更淒慘，付曉荷隻能先沉下心來安慰。
“寶貝，高考看的主要是名次，不是分數，況且連你都沒考好，其他考生肯定考得更差……”
彆說付曉荷的最後一句話，還真安慰到點子上了。
沈晴溪想起沈晚晚考試還沒結束就提前交卷，心裡莫名地找到了些平衡感。
是啊，連她都沒考好，沈晚晚肯定考得更爛！
還好沈家有兩個女兒，隻要有沈晚晚這個學渣姐姐給她當對照組，沈晴溪就不用害怕爸爸會對自己失望！
大巴車那邊集合了一中的學生，車子發動，帶著一行人回了一中。
一中門口，考生們也在紮堆集合，互相討論考得怎麼樣，特彆是最後那門數學。
班主任找到各自的班級問情況，基本上還敢在大門口逗留的，都是考得還可以的。
考砸了的早就收拾書包回家了，就怕老師看見會問。
高光亮被分配在一中監考，他出來的時候學生們也差不多都回來了，高光亮尋著大門外看了一圈，很快就找到自己班級的小團體。
高光亮平時跟學生們打成一片，學生們也不怕他，考得怎麼樣都敢實話實說。
9班基本上最後難度超綱的那道大題都直接空了，專心做前麵的題。
周書皓和唐嬌嬌等人也是如此。
身為九班的班長，周書皓除了最後那道大題，前麵的那些他還是挺有把握的。
高光亮點了點頭，“這樣是對的，那道確實太難，應該全市能做出來的都沒有幾個，你們直接棄了做其它題，這樣總分上會有優勢的。”
韓大麗一直沒說話，她看了看唐嬌嬌那邊，又看看老師們，表情略有些玄幻。
有小姐妹看出來她有點不對勁，“咋了大麗姐，沒考好？沒事兒，這次數學就是難，不但你沒考好，我們也都……”
“不是，”韓大麗最後還是沒忍住問大家，“你們真覺得最後一道大題特彆難？”
學生們麵麵相覷，“當然啊，連光哥剛剛都說了，那道已經屬於競賽範疇了。”
高光亮也不由地看向韓大麗。
他撓了撓後腦勺，表情有些複雜地問，“聽你這意思，難不成你做……”
他話沒說完，韓大麗直截了當地點頭承認，“是啊老師，我做出來了，那道題不就是;*%￥……”
她大概講了一下解題思路，高光亮眼睛撐大，聽得一愣一愣的。
因為她說的那種方法，比高光亮知道的那種還要簡單，周圍學生們都傻了，紛紛用一種眼冒金光、像看學霸一樣的眼神看她。
周書皓一臉見了鬼的表情質問道，“你怎麼會做的，難不成你之前做過這題？？”
唐嬌嬌也朝韓大麗還沒看了過來，一臉狐疑。
韓大麗第一次被人用這種眼神瞧，還挺不好意思，她撓了撓後腦勺，“其實都是晚姐教我的，她給我講完以後，我覺得還挺簡單啊……”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