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初意燉好了燕窩粥,在早膳的時候端上了小桌。
小劉氏看到放在自己麵前的燕窩粥,訝異道:“我記得月前前邊院子送來的燕窩已經吃完了,怎還有?”
蘇蘊母女二人雖然不受重視,平日裡的待遇也比其他的妾室和姑娘都要差,但該有的還是有的。
每個月,前邊院子都有送些生活所需過來。但貴重一些的東西,都是比較次的。
比如燕窩便是那些燕窩碎。
蘇蘊道:“昨日哥哥讓人送來了一盒,有十二盞,正好可以給小娘你補補身子。”
小劉氏愣了一下,隨即道:“那是你大公子給你補身子的,小娘怎麼能吃了。”
說著便把燕窩推到了蘇蘊的桌前。
蘇蘊勸道:“這燉燕窩的法子是特地向老大夫討教來了,養氣補血最為有用,對小娘你的病也有幫助。我無病無痛的,吃這些做什麼?
“再說了,小娘你若是養好了身子,我也就不會擔心了。”
小劉氏想了想,還是端起了那一小碗的燕窩粥,倒了一半到女兒的空碗中,有些小任性的道:“一人一半,不然我便不吃了。”
無奈,蘇蘊隻能與小娘一人食一半。
一旁伺候的初意忽然道:“小娘今日的臉色看起來好似比昨日好了些,多了些血色呢。”
小劉氏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昨夜自蘊兒給我點了寧神香,一覺便睡到了天亮,渾身都舒坦了許多。”
聽到寧神香的時候,初意一怔,在看到自家姑娘對自己微微搖了搖頭後,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蘇蘊看回小娘,確實覺得小娘的臉色比平日好上了些許,心思也就多了幾分複雜。若是有條件,小娘的身子或許能養好。
隻是這燕窩和那寧神香都是珍品,得需用到許多的銀子。
頭那父親從來不管後宅的事情,小娘也從不往前湊,父親更是記不起還有這麼一個妾室。
在蘇蘊的印象中,小娘從未和父親在一塊說過話,就好似生活在這個府中的陌生人一樣。
父親靠不住,那便隻能自力更生了。
鋪子開不起,那便想辦法尋個比較靠得住的人,先弄個小棚子來捯飭一些香膏和香粉、胭脂來賣,先有些許的收入再說。
隻是這信得過的人有些難尋,她一個閨閣女子,怎可能認識什麼人,在這一點上,犯愁了起來。
一頓早飯後,蘇蘊開始與初意,還有祝媽媽一同弄香膏。
小劉氏是知道女兒弄香膏出去賣的,原本很是擔心,但想到小院的嚼用屬實是捉襟見肘,故而隻是讓她小心一些,莫要被主母發現了。
下午,有下人送來了涼瓜,說是顧世子送給大公子的。送來了好些個,故而大公子便每個院子都送去了一些。
蘇蘊的小院竟分到了一個涼瓜四一,瓜且還挺大的。
蘇蘊聽到顧世子那幾個字的時候,心頭又是一跳,心中納悶顧時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日送了香給她,今日又送了涼瓜給哥哥。這涼瓜遠在千裡,再送來這金都,貴得尋常人家都吃不起。
侯府便是家大業大也經不住他這樣敗家呀,更彆說那侯爺又愛行善,資助那些家境貧困的學子。
可總歸是他自家的事情,她如今又不是顧家婦,才懶得與他說那些節省用度的話。
既然涼瓜都是往大家院子送的,若是拒了,反倒是顯得突兀了,所以也就收下了。
涼瓜有些多,便讓初意切了些,讓她和何媽媽一塊吃,再送一片給那暗門看守的婆子。
往後進進出出還需要從暗門出去,自然要與那婆子搞好關係。且那婆子收了她那麼多的好處,自是不敢輕易的把她給供出來。
蘇蘊切去了皮,切了三小口的西瓜放在小碟中,放了一根竹簽端到了小娘的屋中。
小劉氏雖不大重口腹之欲,可涼瓜不僅甜,水還多,吃完了三小塊還不過癮,便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蘇蘊當起了黑臉閨女,勸道:“小娘你的身子虛,不能吃太多。”
她是說什麼都不讓小娘再繼續吃了。
蘇蘊端著碟子從小娘的屋中出來,初意也回來了,隻是表情有些複雜,朝著她小聲地喊了一聲“姑娘。”
蘇蘊把碟子放進了小廚房,然後與她說:“你隨我來。”
說罷,便轉身進了屋子。
初意也跟著進去了,進去了之後,才小聲地惱道:“姑娘,那顧世子身邊的小廝又把奴婢給攔下了,他就好似盯著咱們院子似的!”
許是被顧時行和他的小廝堵過幾回了,所以蘇蘊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隻問:“他說了什麼?”
初意把一個小紙團拿了出來:“他就塞了這個給奴婢,說很重要,不能隨便扔了。”
蘇蘊把小紙團接了過來,然後轉身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把紙團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