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之前,她好似聽見了虛空中傳來了一聲歎息:
“哪來的娃娃,都這般狼狽?”
……
久違的黑暗籠罩了雲渺渺。
雲渺渺不知自己在黑暗當中沉睡了多久,隻知道,她有意識的時候,似乎還在黑暗當中,她好似陷進了夢中。
眼前唯有一個方向有光芒。
順著光芒所在的方向而去,她一步一步往前,不知走了多久,黑暗漸漸消退,露出了繁華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的,她站在人群當中,周圍路過的每一個人,不管是老弱婦孺,還是貧民公子,都會笑著同她打招呼:
“陛下好。”
“陛下,您怎麼來這裡了?”
“陛下,您可吃糖葫蘆?”
一聲一聲關切,一聲一聲詢問,眼前的人們笑容真誠,都向她獻上了自己最誠摯的問候,小孩向她獻上了自己認為最珍貴的糖葫蘆,一切都讓人恍惚。
雲渺渺不自覺的露出微笑,她也一一禮貌的回了他們的話,並接過孩子遞來的糖葫蘆。
“多謝你的糖葫蘆,很好吃,我很喜歡。”
“陛下喜歡就好。”
小孩甜甜的笑著,仰著天真的臉又問了一句:
“陛下,你什麼時候會再來呢?”
“來何處?”她也問。
“來人界啊,你是我們的陛下,你不回人界了麼?”
孩子的疑問在她的腦海當中回蕩,雲渺渺沒能回答,眼前的一切就再度被黑暗覆蓋,她手中的糖葫蘆霎時間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在遠去,她隻覺得周圍一片混沌!
——雲渺渺在混沌中睜開了雙眸。
眼前真實的一切,空氣中浮動的靈力,以及殿中明亮璀璨的明珠晃了她的眼的時候,她才終於驚覺,自己方才……
是做夢了。
不過,這是哪裡?
雲渺渺坐起身,她環顧四周,這裡是一間布置精美,富麗堂皇的殿宇,殿中除了她一個人外,再沒有任何人,她也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唯一不對的就是,在大殿中央,放著一枚琉璃似的,泛著一點靈光的……
心臟。
這殿中,為何會有這樣的心臟?
“你終於醒了,孩子。”
蒼老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雲渺渺驀的皺眉:“是誰?”
“我在這裡,孩子。”音節落下,一個老人的身形逐漸凝聚,他的頭發花白,還留著同樣花白的胡子,身上穿了一件白得不能在白的衣裳,和平常的老人家沒有什麼不同。
若真要說不同,那便是他……不是人。
這人是同三生老人一樣的神識。
老人家慈愛的目光中包含著對萬物的悲憫,他看向雲渺渺的目光,是當真如看孩子一樣,那一雙飽含著天下的眸子,和藹非常,不知為何,雲渺渺在看見眼前老人的一刹那,竟無端的生出了幾分敬意與……委屈。
委屈?
這樣的情緒……怎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呢?
雲渺渺後退一步,她強行壓下心中思緒,警惕道:“你是何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小娃娃,你不必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駐守在這地宮的一抹殘魂而已,你就當我是個普通的老頭便好。”老人家摸著胡子,耐心道:
“孩子,你深受重傷,身懷反噬,之前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吧,能不能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