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是再白日宣淫,她明日怕是都要起不來身了。
容隱大抵也是這般考量。
因此連續數日的黃昏,他都未曾前來。
想來皆是宿在東宮的祠堂。
江螢自然也趁著這段時日好好歇息。
沒有違背他的意願去祠堂裡尋他。
*
整整五日過去,轉眼便到薑妙衣出嫁的日子。
她是容錚的良娣,婚期又與正妻離得很近,因此不宜大操大辦。
僅是在六皇子的府邸開了場小宴,便以一頂粉紅的小轎將人從側門裡抬了進去。
江螢與容隱也未去赴宴,僅是請繁縷姑姑代為送去東宮的禮節。
當日六皇子府邸裡還算熱鬨。
前院裡賓客齊聚,後院裡薑妙衣則穿著件淺粉合歡色的衣裳。安靜地坐在她的婚床上,等待著容錚過來。
大抵等到天色擦黑的時候,稍遠處的槅扇終是被人推開。
容錚倒是來了,但顯然情緒不佳,眉眼間帶著說不出的煩躁。
薑妙衣自榻上起身,走到桌前替他倒了盞熱茶,看著他的麵色語聲輕柔地詢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容錚聞言臉上的浮躁之色更濃:“還不是東宮裡的事。”
“我派出去的那群廢物半點消息都沒帶回來。也不知皇嫂是不是真的有了。”
薑妙衣道:“太子與太子妃成婚多日,即便有子嗣也是人之常情……”
容錚浮起惱意:“你也要與她說同樣的話?”
這個她指的是容錚的正妃章蘊宜。
薑妙衣嫁入六皇子府邸前便打聽過她的性情與行事的作風。
也依稀能夠猜到,容錚說起此事的時候,章蘊宜應當是勸慰他。
說子嗣總是會有的,不必急於一時。
但容錚惱火的顯然並不是他沒有子嗣這件事。
而是太子與太子妃的子嗣。
薑妙衣目光輕輕流轉:“若是殿下想知道太子妃是否有孕,妾倒有個法子。”
容錚當即來了興趣:“你說!”
薑妙衣道:“太子妃有孕是天大的喜事。若此事屬實,即便是要瞞著旁人,也絕不會瞞著陛下。”
“等到肅親王的接風洗塵宴時,殿下且看陛下對太子妃的態度與賞賜,便大抵能夠猜到一一。”
她放輕語聲:“但是臣妾覺得,多半是沒有的。”
容錚驟然抬首看向她,立即追問:“是母後與你說了什麼?”
薑妙衣搖頭:“自從事情辦砸後,妾便是棄子。能嫁給殿下已是萬幸。皇後娘娘自然不會再與妾說些什麼。”
她道:“臣妾隻是覺得。以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回護,若太子妃真有身孕,那日應當便不會來參加殿下的婚宴。”
更不會被他察覺出端倪。
容錚雙眉微舒,卻又很快皺起:“即便現在沒有,遲早也是會有!”
他將眼前的茶盞端起,壓著火氣一飲而儘:“不如孤給皇兄送幾個女人,來分分她的寵。”
“即便是侍妾懷孕,也是天家血脈。”薑妙衣低眉順目給他添茶:“但若是血脈存疑,即便身懷有孕亦是無用……”
容錚回過味來。
他眯起眼睛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與其給皇兄送女人。”
“不如給皇嫂送個男人?”
薑妙衣沒有接話。
她黛眉輕展,替容錚褪下外袍:“天色不早,還請殿下早些歇息。”
*
他們在府裡的對話江螢並不知曉。
當日是府裡新的賬本送來的日子,她白日裡忙得不可開交。
夜晚自然也睡得格外的濃沉。
絲毫不知寢殿外風雨交加。
六皇子府中洞房春宵的時候,東宮的祠堂內,容澈正對著祖宗牌位暴怒如雷。
“容隱,這就是你商量的態度!”
“還未過河,便想拆橋!”
“讓江螢過來!孤明日便要見她!”
可即便他如何盛怒,祠堂內依舊無人回應。
即便是他將香爐砸到祠堂的大門上,值守在月洞門外的段宏也沒有半點要來查看的意思。
祠堂內喧囂整夜,直至天明時方再度歸於寂靜。
容隱自蒲團上起身。
他拾起段宏拋進來的鑰匙解開腕間的鎖鏈,將翻倒在大門前的香爐重新放回鋪著白綢的供桌上。
麵對容澈留下的質問,他的神情依舊冷靜。
語聲裡卻猶帶著點春夜裡未散的冷意:“你並非想見般般。”
“你隻是想在她身上宣泄你的欲/望。”
祠堂內依舊寂靜,無人能夠反駁。
容隱便也再度沉默。
他將鼎中的清香燃起,轉身離開這座困鎖他整夜的祠堂。
但今日他並未選擇如往常那般去江螢的寢殿補眠,而是徑自回到自己的寢殿中睡下。
寶藍色的幃帳低垂,他在幃帳
後輕輕闔眼。
春日的清晨這般安靜。
寢殿內像是能聽見庭院中風吹梧桐葉的細微聲。
就當他的意識漸漸朦朧的時候,耳畔隱約傳來鐵鏈交撞的聲音。
“是誰?”容隱眉心微皺,闔眼向著聲來的方向詢問。
回答他的,則是愈來愈激烈的鐵器撞擊聲。
像是困獸不服管束,在竭力掙脫樊籠。
容隱皺眉,提燈站起身來。
循著錚錚的鐵鏈聲往前走近。
身後濃黑的夜色將周遭的情形吞沒。
他順著唯一能夠看清的道路往前,不知不覺間竟又回到熟悉的東宮祠堂。
他看見另一個自己坐在蒲團上。
單手掐著江螢纖細的腰肢,肆無忌憚地噬吻著她雪白的脖頸。
容隱冷聲道:“放開。”
“憑什麼?”蒲團上的他冷哂出聲,將懷中的少女梏得更緊。
他非但沒有放手,反倒循著她的頸往下吻落。
吻得更深,更狠,像是蓄意要在這潔白的肌膚間烙滿自己的印記。
容隱薄唇緊抿。
他闊步上前,將他懷中的江螢拉開。
蒲團上的他同時抬首。
那雙與他相同的鳳眼裡滿是戾意。
“容隱,這是孤娶的太子妃!”他厲聲怒喝:“該放手的人應該是你!”
容隱眼底微寒:“孤便是你。”
他握緊江螢的素手,將她從他的身旁帶離:“你休想肆意妄為。”
“孤是孤,你是你!”被鐵鏈鎖住的他勃然大怒:“你休想碰孤的般般!”
他的語聲擲地時。
跟在他身旁的江螢也抬起臉來。
她的視線在他們之間巡睃,像是始終猶豫不定。
容隱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他道:“般般,與孤離開。”
江螢卻沒有挪步。
她站在原地,回首看向身後的祠堂。
“殿下。”她的語聲很輕。
不知是在喚眼前的他,還是祠堂裡的他。
春風拂開夜色,他手中的風燈墜落。
琉璃四濺時,夢境同時碎裂。
明亮的天光自幃帳底部湧入,殿外侍衛的通稟聲遙遙傳來:“殿下,太子妃求見。”
容隱抬手輕摁了摁眉心,自榻間坐起身來:“請。”
隨著他披衣起身,槅扇被推開的聲音輕輕響起。
他抬起眼簾,看見江螢自屏風前行來。
她穿著胭脂紅的羅裙。
露在領口外的肌膚潔白如玉,已褪儘那些曖昧的痕跡。
她停步站在榻前的春光裡,眉眼彎彎地喚他。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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