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傘下人 第四十二章 穿花之事(1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0059 字 9個月前

南島走出白蘭林,沿著小道走出去,便看見南衣城大少爺北台正坐在大門口的台階上叼著一根青藤坐著。

南島走過去好奇地問道:“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

北台說得言簡意賅。

“等我做什麼?”

南島撐著傘站在門邊,有些奇怪。

北台笑了笑說道:“你不是在打聽花無喜的下落嗎?”

南島沉默了下來。

“我知道他昨天請了人在南衣城想要殺你,但是看樣子他沒有成功。”北台叼著樹枝,看著巷子裡那些在春日裡茂盛生長著的青苔,笑著說道,“看來你小子,有點東西啊,流雲劍宗的殺手都沒有殺掉你?”

“僥幸逃脫了而已。”南島悶悶地說道。

北台輕哼一聲,將嚼得血肉模糊的青藤吐了出來,說道:“今早有人在南衣河下遊撈起來一具屍體。”

南島死死地握住了傘。

“不過你放心,當時我正好閒逛到附近,我說那人是失足淹死的。”北台笑著說道,“於是仵作拿刀在他脖子上割了一刀,說他在水裡撞到了石頭,把脖子割到了。”

“有多少人看見了?”

北台想了想,說道:“大概幾十個人?不過你放心,我都說了是淹死的了,就算神河來了也不會反駁。”

南島歎息一聲,說道:“北公子確實是南衣城第一公子。”

北台雙手枕在腦後,向後傾倒靠著門,說道:“那是自然。”

“但你為什麼明明知道,還要幫我?”南島在傘下蹲了下來,歪著頭看著一旁懶散的公子爺問道。“我看你也不像是這麼愛管閒事的人。”

北台隨意地看著天空,春日的天空很是明澈,而且沒有下雨,看起來令人覺得很是舒適。當然,北公子是否是因為天氣好而覺得舒服,還是因為花無喜吃癟覺得舒服,那便不得而知了。

“因為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歡這個人。”

“為什麼?”

“因為他以前和天獄走得很近。”北台說著,又想了一下,說道,“準確說起來,是北巫道和天獄走得很近。他們一直想將勢力擴散到槐安來。南衣城的這些破事已經夠糟心的了,他們還想進來插一腳。”

北台看向南島,說道:“所以你說,我為什麼要幫你?”

南島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俗話說得好,幫人就是幫自己,如果我告訴你他花無喜會在哪裡,你能殺了他?”

“北少爺自己不動手?”

北台歎息著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最好一事無成無所事事,不然有些人就會一直盯著。”

“北大少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北台隻是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南島:“你以為我便真的像他花無喜說的那樣,喜歡和廢物打交道?”

南島歎息一聲,說道:“看來北公子早就盯上我了。”

北台笑著說道:“我又不是蠢貨,一個能夠打著一柄這樣怪奇的傘,還被人間劍宗和懸薜院都拒收的,自然不會是一般的人。但是我對你身上的秘密並不感興趣,所以我也是真的拿你當朋友來對待的。”

“看得出來。”南島想起了那晚二人在河邊喝酒的那些事。

北台一直以來都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

就是為人有點古怪而已。

“言歸正傳。”北台端正地坐了起來,看著南島,說道:“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些幫助?”

南島看著北台,說道:“什麼樣的幫助?”

北台托腮說道:“我會幫你把花無喜約出來。”

“他會出來?”

北台輕聲笑著說道:“他當然會出來,因為他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不會殺人。”

“但是你會想殺人。”

“是的。”北台平靜地說道,“昨日他請人殺你之前,擔心我會從中作梗,所以把我請了過去。”

“北公子有沒有從中作梗?”

“我找張小魚打了一把牌。”

南島沉默下來,看著北台說道:“看來你知道的確實很多。”

北台笑著說道:“畢竟張點炮的名字,南衣城都知道,尤其像我們這樣的人,總是會對他格外關注一點,所以知道的也多了一點。那種情況,張小魚肯定會出手幫你,他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南島也沒有問是什麼大麻煩,看著北台說道:“多謝。”

北台揮了揮手,看著一巷正午的春陽,似乎被曬得很是舒服,懶洋洋地說道:“到時我會把他約出來,就在昨日他約我的那個地方,會經過昨日你遇襲的那條巷子。”

北台站了起來,看著懸薜院的大門,想了想說道:“你昨天肯定受了一些傷,你如果什麼時候想殺了,有把握殺了,就插支青藤放在門口這個香爐裡。”

南島看向大門,大門兩旁各有一個小小的掛在上麵的紅色香爐,裡麵有許多燒儘了香支和蠟燭。

“插哪邊?”

“哪邊都可以。”

“好的。”

北台點點頭,拍拍屁股上的灰,向著院外走去。

“人間啊,太無聊,喝酒去,你去不去。”北台走在巷子裡,回頭看著南島問道。

南島搖搖頭,說道:“不了。”

北台便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南島在院門口坐了很久,斜撐著傘眯著眼曬著和煦的日光。

這場關於殺人的討論便在這個溫暖的上午結束了。

......

梅先生現在很少在門房裡坐著,大早上起來掃了地,做了一些雜事之後,便去了探春園,在梅林裡看花,或者坐在湖邊亭子裡看魚。

南島知道他在那裡,但是沒有過去打擾他,在門房四周轉了兩圈,便去了聽風台。

相對而言,這裡確實是比較安靜的地方。

隻要大晚上沒有人來打牌。

陳鶴在樓下看書,南島去的時候,還頗有興趣地和南島討論了一下,到時候應該怎麼了結這段恩怨。

陳鶴覺得南島應該坐在巷牆之上,抱著劍看著暮色,然後等傍晚,等到花無喜從巷中過的時候,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我等了你很久了,花無喜。

然後從牆頭跳下去,一劍把驚慌失措的花無喜刺死。

最後抬劍吹血,瀟灑而去。

南島看著陳鶴許久,總覺得這小子不應該姓陳。

應該姓熊。

當然,他所描繪的這一幕,確實很帥很裝逼。

但是南島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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