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嶺南風雪,南島自當挑之(1 / 2)

此劍天上來 秋雨半浮生 10737 字 9個月前

當然,雖然陸小二這般苦心孤詣地謀劃了這樣一場火鍋,當他大喊著回到了小白劍宗的時候,還是被陸小小給揍了一頓,隻不過沒有上次揍陸小三那樣揍得那麼淒慘,隻是提著耳朵打了幾下屁股而已。

究其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陸小小原本都將他們吃火鍋之事忘了,陸小二突然這麼一提,又讓她想起來了,於是乾脆先打一頓再說。

然後才被陸小二拉著上去看樂朝天把小火鍋摔爛的證據。

細雪已經變成了簌簌的絮雪。

二人走上去的時候,青椒抱著劍坐在木廊上看著那邊,而後小樓那邊,樂朝天便抱著小火鍋坐在已經被覆了一層薄薄的雪色的樓坪前,在那裡醉眼迷離卻也笑眯眯地敲著懷裡的火鍋,南島便撐著傘提著酒壺坐在一旁,二人四周傾灑著許多的火鍋底湯,聞著倒是香氣濃鬱頗為誘人。

陸小二立馬就捂著屁股跳了出來,指著火鍋上的那些凹陷和破洞,說道:“師父你看,樂師叔就是這麼把它摔爛的。”

果然陸小小聞言便向著從樓上跌落下來,坐在雪中的樂朝天走去,一把奪過了樂朝天懷裡的小火鍋。

陸小二心中暗喜,現在輪到你挨打了,師叔。

然而出乎小少年預料的是,樂朝天並沒有挨打。

在陸小小奪過了樂朝天懷裡的小火鍋後,這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回頭看著陸小小,茫然地說道:“師姐?”

陸小小又把他另一隻手裡的筷子奪了過來,把這兩個東西放在了一旁,一麵去扶著他,一麵歎息著說道:“你呀你呀,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樂朝天被陸小小攙扶了起來,倒是愣了一下,而後笑嘻嘻地說道:“師兄師姐都在,那我自然是小孩子。”

南島在一旁喝著酒,一品這句話的味道,便瞪大了眼睛,心想不對,太不對了。

果然隻見陸小小看了過來,瞪了南島一眼,說道:“你也不知道照料著你師弟一些。”

南島連忙點著頭,把手裡的酒壺掛在了腰間,走過去伸了一隻手一同攙扶著樂朝天,說道:“好的好的。”

然而頭上還是挨了陸小小一下。

幾人把樂朝天扶上了樓,放在火爐前躺下。

陸小小又給陸小二來了兩下,才走下了樓,還不忘叮囑陸小二雪大了,記得早點回去。

陸小二沮喪地說了一聲哦。

直到陸小小的身影走遠了,陸小二才狐疑地看著在爐前抱著枕頭睡得正歡的樂朝天。

“師叔,師叔,弄曲子的?”

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陸小二在一旁蹲了下來,看向門邊倚門喝酒看雪的南島,說道:“樂師叔真的醉了嗎?”

南島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

陸小二伸手捅著樂朝天的腰,捅了許久,他也隻是在爐前睡著。

小少年看了許久,而後歎息了一聲,站了起來,走過去撿起自己的溪午劍,在門邊站了許久,頗有些唉聲歎氣地說道:“樂師叔怎麼就沒挨一頓打呢?”

南島笑了笑說道:“大概他是師弟吧。”

一個不問世事,天真純粹的師弟,當然是惹人憐愛的。

陸小二想了想,說道:“早知道我就叫陸小六了。”

陸小六自然便是最小的了。

大概也不會挨打了。

總之今晚二人辛辛苦苦謀劃了一番,樂朝天沒有挨打,反倒是兩人挨了一頓打。

頗為沮喪。

甚是遺憾。

陸小二背著劍下了樓,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像個師兄一樣端端正正地在雪中離開了。

沒過多久,大概樂朝天的酒勁真的上來了,卻是突然翻身坐了起來。

“師兄。”

樂朝天楚楚可憐地看著南島。

南島回頭看著樂朝天那般模樣,便猜到他大概是想吐了。

畢竟從樓上摔下去,也免不了肚中翻江倒海,能夠堅持到現在,大概也是因為樂朝天是修行者的緣故。

南島放下了酒壺,走過來攙扶著樂朝天,一起走到了樓外風廊上,扶著他趴在了護欄上。

果然沒過多久,樂朝天便一瀉千裡。

吐得樓下一片狼藉。

大概吐了一陣之後,又吹了一陣雪風,酒也醒了一些,樂朝天倒是沒有繼續回去睡覺,而是趴在護欄上,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南島。

“這場火鍋,是師兄想的吧。”

南島頭一甩,義正言辭地否認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樂朝天轉回了頭去,趴在護欄上笑眯眯地看著那些漸漸有些泛白的夜色山嶺。

“其實倘若是陸小三的話,我可能還真的信了,但是他是陸小二,這般行徑,自然可疑。”

南島挑了挑眉,說道:“所以你便將計就計?”

“沒有。”樂朝天倒是誠懇,“中間火鍋吃上頭了,真給忘了,但是師兄突然提出要喝酒的時候,我又醒過神來。”

“然後喝了兩杯酒,又給忘了。”

“哈哈哈。”樂朝天笑得很是開心,說道:“知我者,師兄也。”

南島也在那裡輕聲笑著。

過了好一陣,南島才轉頭看著樂朝天說道:“又何惜乎少年後麵是什麼?”

“什麼?”樂朝天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看著南島問道。

“就是你喝醉了之後,坐在護欄上敲著小火鍋說的那一段。”南島想了想,說道,“臘九之歲什麼什麼的。”

樂朝天大概也想了起來,說道:“忘了。”

“忘了?”

“對啊。”樂朝天理所當然地說道:“酒酣之時,自然興致高漲,有感而來,順肺腑而吐之,酒醒了,誰還記得當時後麵是啥,強行續之,倒是容易狗尾續貂,不如便這樣。”

南島輕聲說道:“說的也是。”

二人在廊道上閒聊了一陣,樂朝天便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走回了樓中,在爐前抱著枕頭,笑眯眯地回頭看著南島,說道:“師兄,明日見。”

南島笑了笑,走過去幫他把打開的門拉上去了一些,隻留了一個小口子透氣。

沒多久,樂朝天的呼吸聲便平穩了下來。

樂觀人間,朝天而去的師弟,從來沒有打過鼾,隻是安安靜靜地睡著。

樓外觀望了許久的東海紅衣女子也回到了小木屋裡,夜雪之中,一抹溫暖的橘光小小地透窗而出。

南島將壺裡的酒喝了個乾淨,然後掛在了頭頂的錢袋子上,抱劍而坐,開始蘊養劍意。

向風雪借來的白衣,自然不是自己的白衣。

......

樂朝天明日並沒有能夠見到南島。

一大早的時候,南島便背著劍,撐著傘,與青椒在雪裡走著,向著聽風劍派而去。

昨日借風雪白衣,戰勝了青椒之後,南島確實可以理直氣壯地去給磨劍崖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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