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他,真的不回來了?”
聲音倒是很清晰,隻是有些顫抖。
柳青河站了起來,轉身向著殿階之上走去。
“不回來了。”
柳青河很是灑脫的走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回頭看著宋應新,這個天工司的大人很是踟躕的站在那裡,似乎是想要回頭再看看這一條漫長的宮道。
於是這個人間新陛下,很是唏噓地說道:“彆回頭了,宋大人,帶著天工司繼續走下去吧。”
宋應新也許聽見了,也許沒有聽見,但最後確實沒有回頭,身形搖晃了一下,而後安靜地出宮而去。
曆史更替的第一次君臣奏對,便這樣很是尋常的結束了。
.......
那一劍便落在青山裡。
穿過叢刃兵解之後,依舊濃鬱的殘留的劍意,落在了陳懷風身前。
隻是這一劍,並非陳懷風接的。
而是山照水。
在某個槐都的故事結束的時候,這個青山照水的劍修,便遇見了滿目江山雪的道人。
那一劍才始穿過劍意與殘破的青山,坐在山腳下的山照水身後之劍便已經出鞘了。
作為同出一門,境界相仿的劍修。
張小魚的這一劍,自然沒有能夠肆虐在這片青山裡。
甚至因為山照水是純粹的劍修的原因,他送出的那一劍極為老練,張小魚的劍才始出現在陳懷風身前,一抹寒光便已經緊隨而來,很是精準地擊中了那一劍的劍意薄弱點,於是長劍倏然而來無功而返。
隻是三人卻並沒有什麼欣喜的情緒,反倒都是皺起了眉頭,在青山裡,安靜的看著那一劍穿越人間,而帶來的痕跡。
倘若有懸薜院的先生在這裡,大概可以極為精準的,將誤差控製在三尺以內,計算出劍來之地。
隻是沒有也沒有關係。
那一劍很顯然是來自東海海岸邊。
也許是某座青山裡,也許是某座海崖邊。
江山雪看了許久,才低下頭來,輕聲說道:“這一劍是什麼意思?”
山照水喚回了自己的劍,在山下溪畔站了起來,輕聲說道:“大概便是,他已經準備好了。”
陳懷風一直沉默著,抱著那柄師兄劍,什麼也沒有說。
隻是下一刻,許多道劍光便自青山之上掠過,向著東海而去。
那是東海劍宗的人。
江山雪猶豫了少許,看向了山照水,緩緩問道:“去嗎?”
山照水還未說話,一個聲音便自清溪上遊而來。
“東海劍宗的人都去了,我們當然要去了。”
幾人回過頭去,隻見一個黑袍道人,很是平靜的在那裡走來。
“陳青山?”
山照水挑眉問道。
陳青山很是唏噓地說道:“是的,師弟惹了麻煩,師兄當然不能置之不理,當然....”
這個年輕道人看向了山上的陳懷風。
“我說的是你。畢竟張小魚已經不是山河觀的弟子了。”
沉默很久的陳懷風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站了起來,化作劍光,掠破青山而去。
陳青山愣了愣,看著那道遠去的劍光,很是惆悵的說道:“你這是陷我於不義啊,陳懷風。”
畢竟人間劍宗更早將張小魚逐出師門。
而這個劍修什麼都沒有說。
山照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同樣化作劍光消失。
陳青山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與江山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