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離開(2 / 2)

不僅紀王這麼想,司寇和其他諸位大臣也是這麼想的,先前的平民孩童失蹤,或許確實跟信陽君有關,可這回針對朝中高官後代的行動,卻看起來並不是信陽君的手法。

所以雖有人有所懷疑,但卻並未將視線全部放在信陽君身上,他們更傾向另一種可能,有人有組織地在針對他們這些紀國高層官員。

“阿前,府門外的人群散去了嗎?”司寇馬大人問一旁書案前跪坐的少司寇馮前。

馮前剛從外麵回來不久,本已是到了下值的時候,但最近王城附近的各類卷宗堆雜著還沒處理完,他隻能留下繼續陪著上官做事。

“回大人,天色已昏,那些平民都散了,不然待會兒巡夜的衛兵過來,他們就要遭殃了,現在門外已經沒人了。”

馬大人聞言心神一鬆,臉上表情終於不那麼緊繃著了,“那我們就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明白天亮上值再過來處置,這幾日你們也跟著我勞累了好幾日,今日就回去好好歇歇,養養精神。”

馮前聞言一喜,今日帶著人四處尋找線索幾乎跑了一天,他這會兒其實已經累得不行了,看案卷的時候都想一下子睡過去,這下上官發話,他終於是可以回家閉會兒眼了。

他站起身,立刻便向馬大人躬身行禮謝過,既了便收拾東西欲要回家,馬大人也是一樣,已經招呼了伺候的仆人準備車馬。

就在這時,外麵石階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有吏者進來稟告:“司寇大人,少司寇大人,二公子,二公子他過來了!”

二公子?馬大人和馮前對視一眼,均有種不妙的預感,該不會夏玉稼府上也丟了孩子吧,不對,他還沒有成婚,想來還無孩可丟。

“請二公子進來!”馬大人吩咐吏者,複又皺著眉頭重新坐了回去,馮前同樣坐了回去,公子過來了,他們定然得好生招待著,現在想走,嗬,門都沒有。

夏玉稼急匆匆進來跟馬大人說了他府上琴師遭人劫掠之事,並特意強調那位琴師是他好友,還在王上麵前頗受看重,希望他能幫自己找人,並抓住犯案的歹徒。

馬大人立刻召來書記官記下案情,打算第二日天亮便派人去查找線索,此刻,他由衷感激紀國律法中有一條宵禁的條例,不然眼前這位公子王孫,怕是得拉著他連夜出去幫著找人。

確實,夏玉稼心裡著急,但方才他來司寇府的路上已被巡守的衛兵攔住一回,現下定然不能強逼司寇府上的吏者和行者連夜給他勘察破案,此事確實隻能等到第二日早上。

於是他將案情告知馬大人後隻能暫且回府,回去的路上,他在心中思忖祈簡是否跟人結了仇,還打算在第二日去仙源琴室走一趟,祈簡這幾日常去琴室,或許琴室有其他線索也未可知。

當然,他心中還想到了他的王叔信陽君,那日在王城外,王叔看祈簡的眼神分明不太對勁,若以他的行事作風,還真有可能會對祈簡下手,畢竟祈簡身後並無依靠。

這樣胡思亂想著,整整一夜他都沒睡踏實,到了第二日一早便整裝去了琴室,還打發管家去司寇府上幫他催著。

見了阿久,阿久對祈簡失蹤一事極為震驚,

他一副著急擔心的樣子問了夏玉稼許多問題,之後,在夏玉稼追問他祈簡前幾日可有何異常時,阿久略作沉思,便告訴了夏玉稼一個他不知道的消息。

“幾日前,陳簡來我這裡時形容狼狽,雲石手上身上還帶了傷,我當時便問他們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他們支吾著不肯直言,我也就沒有追問,現在想來,這事恐怕頗有蹊蹺。”

狼狽受傷?夏玉稼訝然,這事祈簡也沒告訴過他,甚至回去也沒跟府上的管家提起,不然管家不會瞞著他的。

“他什麼都沒跟你說?也沒說對他出手的人是誰嗎?”

阿久搖頭:“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難言之癮,我也不好追問。”

這話聽得夏玉稼腦中的線索更清晰了,祈簡幾月前才來紀國,在外認識的人寥寥可數,而且他如今身為宮廷樂師,一般人也不會毫無緣由對他出手,所以,剩下的可能,即便他再不願意相信,也大概率會是真的。

是信陽君,他的好王叔。

明了這一點後,他一邊帶人去了信陽君府上,一邊吩咐從人去調查幾日前祈簡遇襲的事情。

信陽君這幾日已讓管家給他找了好幾位醫師,可不論那些醫家如何作診,他底下還是沒有絲毫反應,這讓他大為光火,管家本想將這幾日外麵流傳的貴族子弟失蹤一案告知於他,卻被盧雲攔住,說何必在這節骨眼上惹主上不快,還是等一陣子,待主上的身體有所好轉之後再跟他提外麵的事情。

說來信陽君自“不行”後便再沒有踏出府門一步,或許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如今這個狀態出去不甚自在,而且身上的毛病沒有治好之前,他也沒心思出去浪蕩。

正愁容滿麵地在榻上躺著,盧雲敲門進來對他道:“主上,二公子過來了,說是來探望您。”

信陽君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隻嘴角撇了撇,嘲諷道:“他?他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

盧雲尷尬地笑笑,“這怎麼會?二公子是您的親侄兒,他也不會知道……”

他話沒敢說得太明白,惟恐又惹得信陽君發怒,不過心裡對於春風樓的手段還是有了認知,畢竟一個王宮貴族,被他們弄成這副模樣,也夠陰損的了。

“行了,讓他進來吧,”信陽君擺擺手,等盧雲走出去了,他又想起前幾日未得手的那個琴師,心頭一陣發癢,可看看自己身下平平無奇的地方,一股子惱怒又重新升騰起來。

盧雲出去迎接夏玉稼之前,卻是先去後院安置那些幼童的地方稍作了些安排,想到春風樓那個管事交待給他的事情,他心頭發緊,但想起容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心頭又充滿的莫大的勇氣。

隻要這次的事情成了,他一定要帶著容娘和孩子遠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該死的信陽君,他終於該遭到報應了。

接下來,順理成章地,夏玉稼進入信陽君府上,在跟著前麵的盧雲走過後院的時候,卻發現一側院落有幾個從人正在驅趕著十幾個男童往前走,看樣子似乎是要給他們換院子,而這些男童裡,有幾個似乎還神誌不清需要人攙扶著。

夏玉稼心中一凜,大跨步便跑過去,他身後跟著的一眾從人也齊步跟著,盧雲裝模作樣地在他身後大喊一聲,跑上去想阻攔他的動作,還不忘隔得老遠吩咐府上的從人趕緊將那些孩子弄進院子。

當然,他這些努力是徒勞且做作的,夏玉稼本就距那些孩子不遠,等他話音剛落,夏玉稼便跑到了那群孩子身邊,還赫然認出了其中陰家範家的孩子,他驚詫又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向盧雲,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們,你們竟真的敢?”真的敢光明正大將這些世卿家的孩子拘在府上,要不是他今日過來親眼所見,怕是也不敢相信他的王叔竟真的這般喪心病狂。

盧雲一副慌亂被說中的

模樣,臉上幾乎即刻浮出了一層冷汗,而夏玉稼此刻也不去見信陽君了,他吩咐自己的侍衛去請司寇馬大人和少司寇過來,而他自己,則拔出一把長劍,威脅在場的所有人不能離開半步,也不準去向其他人通風報信,否則他便以刺殺王子的罪名,當場結果了那人。

當然,後院還有其他人會經過,他這樣的法子也隻能拖延一時半刻,可隻要他的人一出信陽君府,這事就能大白於天下了,且他已經能百分之百確定,祈簡的失蹤跟信陽君絕對脫不了乾係。

盧雲麵上焦急忙慌,內裡卻十分配合地幫著夏玉稼一起拖延時間,當然,先司寇府一步過來的人是信陽君,他本在屋裡等著夏玉稼進來跟他請安,還打算好好說教這個侄兒一番,怎料等了好久沒見人影兒,他正想出去看看,突然一個侍從手忙腳亂地跑了進來,嘴來還大聲嚷著不好了。

他還以為怎麼了,結果侍從說是夏玉稼發現了府上安置的男童,他聞言哈哈一笑,這有什麼的,他收攏男童之事,司寇和王上都心知肚明,也沒見誰把他怎麼樣,何況一個不掌任何權柄的侄兒。

“走!去看看!我那侄兒竟也開始學著彆人管起閒事來了?”

說著,他便帶著侍從去見夏玉稼,而夏玉稼那邊,卻在逼問盧雲他們除了擄走了這些男童之外,是否還對他府上一個長相極其驚豔的男子出過手,盧雲聽他所問一臉震驚和心虛,夏玉稼看著他的表情就瞬間明了,祈簡的事果真和信陽君有關。

即便盧雲後麵再怎麼解釋,他也不再相信對方的言辭,隻等司寇府的人和其他丟了孩子的人家一並上門。

侍衛離開前,他特意交代此事除了告知司寇府,還要多找幾人一並去通知那些丟了孩子的世卿之家,這次好不容易將信陽君抓了個人贓俱獲,可不能再叫他糊弄過去,那些丟了孩子的人家若是看到自家寶貝出現在信陽君府邸,還是這樣一副昏然欲睡的樣子,恐怕撕了信陽君的心都有了。

隻是祈簡之事,他再逼問盧雲,對方也不肯承認是他們抓了人,既如此,也隻能等司寇府的人上門一並處置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