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喝了杯酒?她竟能將這話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祁簡心中一陣惱怨,居高臨下將夏檸堵在角落,神色冷峻地看她,隻她微仰著頸子,夜裡燈燭黯淡的光影落在臉上,那勾著笑意魅意的眸子便被祁簡看在眼中。
女郎柔美精致的五官在他麵前一覽無餘,或許是方才剛喝了酒,她臉上泛著緋色,呼吸間隱約透出酒香,兩人挨得近,夏檸整個人半靠在他懷裡,呼出的氣在他喉間蘊出溫熱酥癢,祁簡心頭發顫,眼神沉了沉,嗬斥的話再說不出口,隻抬手用指腹輕輕在她臉上勾勒,聲音輕淡喑沉:“你還真是,誰給你的酒都敢喝啊。”
夏檸此刻酒意已經有些上頭,身體也有了些微反應,她知道剛才從人上給她的酒有問題,知道梁琺對她不懷好意,也知道那酒裡被人加了桃花醉,但她還是將那盞酒一飲而儘。
桃花醉這東西,她早就有所耳聞,動漫中梁琺禍害彆的女郎,用的就是這個藥,據說這個藥對人的身體倒沒什麼壞處,唯一就是服了此藥後,需要以男女之欲紓解藥性,且一月之內,藥性會反複四到五次,直到耗儘所有藥力方才止歇。
之所以明知酒裡加了桃花醉她還將之一飲而儘,一是因為靠她自己這樣和祁簡慢慢接觸,兩人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到那一步,這樣太耽擱時間,她也沒那麼多時間可以耗費,梁顯那邊她還有彆的打算。
再者,梁琺對她起了齷齪的心思,雖是她有意引導,但僅靠她自己,很難將梁琺怎樣,可若是將祁簡牽扯進來就不一樣了,目前來看,祁簡對她總還是有感情的,所以,借他的手料理梁琺,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所以,在清楚地聞到酒中那股醉人的桃花香之後,她還是選擇將那杯酒喝了下去,果然,見她喝完了那杯酒,梁琺立刻便起身離場,而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下人中,很明顯,有梁琺的人。
不過祁簡也出乎她意料的敏銳,他竟看出了些許端倪。
這會兒,夏檸靠在祁簡身上,腦子裡各種思緒雜湧上來,加上藥效的發揮,她腳都有些軟了,隻得仰頭愣愣地看著祁簡,慢一拍道:“酒?哦,酒香香的,有股桃花味兒,可好喝了。”
女郎的聲調拖得長長的,語音嬌纏,還似有些懵然,眼神似乎也有些迷離,隻仰望著眼前麵容俊美的郎君,纖細的手指還將他的袖擺攥在手中,滿頭琳琅的發飾在他胸前磨蹭,將郎君整個人都磨得沒了脾氣。
“這是醉了?”祁簡看著夏檸這副模樣,低聲問了一句,夏檸不答,隻呆呆看著他笑,還試探著將手往上探,想摸摸他的臉。
祁簡也沒躲避,心下覺得她大概真的醉了,想著這處地方並不隱蔽,待會兒有人出來看到他們就不好了,便想讓小雲過來,幫忙將夏檸弄回院裡休息。
雲石和和小雲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兩人一邊觀望著四周動靜,一邊彼此小聲鬥兩句嘴,還時不時地往祁簡和夏檸那邊看上幾眼,一心幾用的情況下,雲石竟然沒有發現華陽已經隱身在一處樹叢之後。
夜裡呼嘯的風聲和不知名的鳥叫聲,將華陽弄出的些微聲響掩蓋過去,雲石又沒怎麼將心神放在此處,加上華陽反應敏捷,在侍女差點出聲之前,就回過身狠狠瞪她們一眼,示意她們不要發出任何聲響,於是,她便靜悄悄掩在了樹叢後麵。
夜色漆黑,天上一輪彎月高高懸掛,銀白色的黯淡光線勻勻灑在院中,所有事物都朦朦朧朧的,華陽所處的位置視線被擋著,且祁簡和夏檸正在角落裡相依,她一時倒沒看見祁簡和夏檸,隻注意到了雲石和小雲兩人。
但就是這兩人,按理來說應該毫無交集的兩個下人,竟然能湊在一起說笑?這讓華陽倍感意外。
雲石她是很熟悉的,祁簡的貼身侍從,經常隨祁簡出現在各種場合,就是眼前這個正跟雲石說話的侍女,她也不很陌生,就在剛剛,這個侍女還站在她和昭寧公主的身後,這侍女正是昭寧公主的貼身侍女,這樣的兩個人,竟然看起來關係有些熟稔。
這怎能讓她不吃驚呢?
就在她悄然隱藏在樹叢後時,突然,一個熟悉的男聲頗為熟練地喚了聲“小雲!”
這一聲,直將她整個人弄得徹底呆住。
她喜歡一個人這麼多年,對他的所有,不說了如指掌,卻也知道十之八九了,所以,這個男聲她一下就聽出了是誰!
她想的沒錯,正是祁簡喚的小雲,祁簡方才就想將小雲叫過去,顯然,現在窩在他懷裡的夏檸已經醉了,外麵天冷,他便想著先讓小雲去找人問路,好將夏檸送回院裡休息。
可就在他要出聲時,夏檸卻突然扯著自己的衣領說熱,她臉上的緋色也越來越明顯,祁簡心中一動,摸了摸她的頸側,確實熱得不大正常,再看她的眼神,似乎也越發迷離起來,再想想方才她說過酒裡有一股桃花香,這讓他陡然想起一種名為桃花醉的藥粉。
這東西多被用在女人身上,其效用不言而喻,所以他才急切地喚小雲過來,想問問她方才夏檸喝的那杯酒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小雲應聲過來,也察覺到夏檸的狀態不大對勁,但對於祁簡的問話,她卻說不上什麼,畢竟那杯酒並沒有經過她的手,而是由梁琺莊子上的侍女呈給夏檸的,她自然也就不知道裡麵是不是被摻了東西。
倒是雲石看了眼夏檸的狀態,率先開口道:“公子,昭寧公主看起來確實不大對勁兒,若真是被人下了桃花醉,您該知道這藥的效用。”
這藥一用,一時間很難去尋到解藥,最好的辦法就是行男女之事來紓解藥性,而且這藥一月之內會發作好幾次,時間上根本沒法準確估量,顯然,照現在的情況看,昭寧公主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此藥,而下藥之人,也不用多作他想,肯定是梁琺了。
就雲石自己知道的消息,梁琺手裡確實有桃花醉,且多次將之用來禍害女子,其中不乏有美豔的已婚婦人,就這一點來說,他比梁顯更上不得台麵,隻他更會裝模作樣,所以他家公子素來與梁琺走得不近。
隻是這次,梁琺竟然色膽包天到如此地步,這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