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把汗水冷冷地黏在身上,溫縣令一遍遍地重複著:“我沒有。”
匕首驟然挪開了,溫縣令立刻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女魔頭當然不會讓他好過,手裡把玩著削鐵如泥的匕首,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剛消下去的汗又開始往外冒了。
女子看了看牢獄外麵的天,滿臉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溫縣令,為官多年,怎麼還是不懂呢?”
溫縣令聽見她說話就能記起匕首抵在喉嚨上的觸感,艱難道:“姑娘何意?”
“謝將軍本不打算殺你的,可你那麼不識趣……”林韞滿臉遺憾。
溫縣令滿臉的灰敗自聽見“不打算殺你”這句時猛然一亮,然後又很快地黯淡下來。
林韞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變化,大概猜到他隱瞞的人必定位高權重,至少比謝珩要勢大,於是他才又灰敗下來,因為謝珩護不住他。
可是有理由這樣做的又有誰呢?
朝內黨派之爭激烈,四皇子與太子皆是野心勃勃,她前世受到過兩人明裡暗裡的邀請,卻一個都沒有答應。
她之所以能成為這麼一個香餑餑,主要原因還在皇帝。
朝中老將軍老的老,病的病,都不能再橫刀立馬,為國出征,年輕將領大多太過年少,擔不得大擔子,於是挑來挑去,少年將才,竟然隻剩下了她和謝珩。
但兵權向來是每個朝廷的敏感話題,謝珩家裡幾代官宦,父親作為太子太傅,理所當然地成了太子黨人。
老皇帝不想讓他的兒子們爭起來,於是總是有意無意地打壓謝珩,他手裡的兵權一再縮減,不過老皇帝也不敢削減太過,免得無力應對外敵。
算來算去,最得皇帝倚仗的,成了林韞。
這全得歸功於她草根出身,即便後麵找到了家人,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賈。
林韞手裡握著北疆大軍的虎符,若是哪一派得了她的支持,奪嫡之爭的勝負就可見分曉了。
她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被除掉,隻是沒想過以那種方式,要斷送掉那麼多人命。
朝內官員未站隊的不多,站了隊的都有可能害她。
林韞一陣頭痛。
“覺得謝將軍護不住你?”林韞明知故問。
溫縣令壓根不敢答話。
林韞怕再拖下去會被謝珩發覺,隻能退而求其次:“這個問題答上來了,我救你家人。”
溫縣令苦笑:“那也得我能答上來才行。”
“李文傑給你的姑娘,都是從哪搜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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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今日林姑娘去了地牢,問了驚鴻將軍的事。”顧柏一五一十地交代。
謝珩提前跟獄卒打了招呼,又給了旁邊牢房裡的犯人一些好處,要他們在林韞來時把她的言行記下來。
男人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