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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研究的如何了?”
為了方便軍醫和鎮上郎中研究特效藥,謝珩專程騰出來一個帳篷給他們製藥,此時一群醫者默默垂首,半晌,才有人道:“尚無頭緒。”
說話的是跟在謝珩身邊最久的軍醫,名喚沈歡,醫術一向很好。
他坐在地上,袍子上粘的全是黑灰,不過短短幾日,已經有了白發。
其餘醫者也好不到哪去,不知熬了幾宿沒睡,胡子拉碴的,很是愧疚道:“是我們無能。”
他們翻了許多醫書,可是症狀上完全符合的根本沒有,隻能從單個症狀下手,試了幾副方子都未見效。
一次次的打擊和現實的壓力,讓他們大腦都有些混沌了。
“都先去休息。”謝珩道。
卻沒人動。
倒是有人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將軍,您說的聖手薑升,何日能來?”
“已經派人去接了。你們還是聽將軍的先休息休息,免得人到了沒精神接著商討。”
女聲傳來,還帶這些大病初愈的虛弱,聽著懶懶的。
“你怎麼來了?”
“王忠他們聽說我醒了,全都來看我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林韞似笑非笑,瞧著謝珩。
後者默了一下,有些心虛。
林韞說的時候牙都癢癢。
那時謝珩剛給她描述完情況,信息量大,她又是大病初愈,處理完之後還是有些累,便又睡下了。
一覺睡的綿長,如果她沒有剛睜眼就看見自己床邊圍著一圈腦袋的話,那應該是個好覺。
哦,還有個一直跟她過不去的在抹眼淚。
還嘟囔著:“對不起。”“冒犯了。”“我有眼無珠。”
她險些以為,自己是又死了一次,突然回魂了。
那場麵真是有些驚悚。
話雖這麼說,林韞心裡還是欣慰的,不過再欣慰也架不住一直哭喪,林將軍感覺到自己一寸寸崩裂,趕緊尋由頭逃了出來。
打聽完軍醫所在處,便溜溜達達地過去,撞見了謝珩。
她的住處挨傷兵營挨的近,謝珩便不許她再睡回去,怕她也染上疫病。
“那我睡哪?”林韞聞言也不意外,挑了挑眉。
這人愧疚的很明顯,可偏偏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於是謝將軍難得地頓了一會兒,有些底氣不足道:“睡我那?”
“哦。”林韞暗自發笑,於是眉梢眼角都染了些笑意,抬頭調侃,“那顧柏睡哪?”
“跟他哥睡一塊。”
後麵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想也知道是誰。
某些重物在後麵不服地嘟囔:“又是我!我哥睡覺踹人啊!”
兩人耳力都好,林韞已經有些忍不住地笑出了聲,謝珩耳朵尖染上了點薄紅,被他用手指撚了撚。
等走到了帥帳門口,林韞才正色:“謝將軍,不必對我有愧。捫心自問,如果我是你,也不會如此輕易地相信一個人。”
她的神色瀟灑而坦然,看的謝珩晃了一下眼。
***
“收蛇嘞!一條蛇五個銅板!”
穿著蓑衣的男子在村口吆喝著,頃刻間,就收了三四十條。
這人前幾日就來過,當時還沒有人家專門抓蛇,自他走後,家家上山捉蛇,連家裡十來歲的半大孩子都驅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