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和確定了請客的時間地點,一轉頭看到妹妹滿臉的欲哭無淚,他很不走心的安慰了句,“你先彆難過,距離周日還有好幾天呢。”
今年的九月一號是星期天,這時候沒法定雙休日,更不可能調休,該是哪天開學就哪天。
所以他們上了天課,今天才是星期二,距離周日休息確實早得很。
裴景書:“……再見!”
她深刻意識到今天犯了個嚴重錯誤,遇到跟她學習有關的事,親哥隻會比外麵撿的都更狠心。為了鞭策她考上大學,什麼事都乾得出來,找他哭訴學習任務重,他還嫌棄她不夠努力呢。
惹不起隻能躲了。
裴景書火速將試卷課本筆記一股腦兒塞進書包裡,連拉鏈都來不及拉,拎著書包就要跑。
裴安和目睹了妹妹落荒而逃的過程,靠在她剛剛坐的位置上笑得前仰後合,最後還不過癮似的,揮手祝福,“小囡早點睡,做個好夢。”
裴景書頭也不回,心想攤上這麼個冤種哥哥,她不被噩夢驚醒都算心態強大了。
同樣見證了裴小囡是怎麼從鬥誌昂揚,到幾句話被她哥嚇得落荒而逃全過程的苗紅旗,聽著她那乾淨利落的甩門聲,好笑的勸了老二兩句,“悠著點,彆真把你妹妹逼急了,她這個學期已經很努力了。”
裴安和更覺得好笑,裴小囡不過儘到學生的本分,這就算努力了?
那住在學校、宿舍熄燈後還要打著手電筒學習的那些同學,又算什麼?
“高考本來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我打聽過了,他們一中每年的升學率,把本科、大專和高專的錄取人數都加在一起,也不過百分之四五十,本科的話,錄取人數更是連位數都沒有!媽,你知道嗎,這個數字意味著她下學期分班,必須要進尖子班。要是連尖子班進不去,基本就跟本科無緣了。”
裴小囡沒心沒肺,還迷之自信,以為喊兩句口號努力考大學,再上課認真聽聽,就真的能考上大學呐。
要是考大學有這麼簡單,他豈不是早就去考了?
正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懂,當哥哥的才要按照她的目標做具體規劃,這樣才會有實現的可能。
裴安和堅決不認母親說的“他把裴小囡逼得太緊”——不這麼做,她連大學的門都摸不到。
聽著他煞費苦心的為妹妹規劃,苗紅旗的嘴巴長合了好幾次,都找不到言語表達她此刻的震撼。
好家夥,小丫頭大言不慚說要考大學,老二當真就一門心思督促她考上本科,連大專高專都不屑一顧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妹妹的水平,但凡能考上高專,都值得他們全家燒高香感激的啊。
苗紅旗理智知道,她叫不醒裝睡的老二,但還是忍不住勸了勸,“倒也不必放這麼高的期待,你妹妹是女孩子,成績沒那麼重要,倘若她能考上專科,我敢保證,她以後的日子你們拍馬都趕不上。”
他們裴小囡已經是一手好牌了,再有個拿得出手的文憑,那就是王炸,全市的青年才俊都能由著她挑了,乾部家庭她都配得上,往後的日子不知道多舒坦。
反倒是老二,有這個殫精竭慮操心妹妹的心,他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放在城裡也是大齡男青年了,連個正兒八經的對象都沒有,等他過兩年,年近十,就算再能賺錢,又能找到什麼好姑娘?
可老母親的苦口婆心,得到的卻是裴安和的抱怨,“媽,就是你們這麼寵著縱著,對小妹的學習毫不上心,才養成她這副自由散漫的性子。我聽說大嫂娘家的嬸子,抱著小寶到處宣揚,說他聰明、過目不忘,歲能背詩能講外語,他們家屬院都起哄誇小寶是小天才了,其實小寶的現在,不就是景書的小時候嗎?我記得她這麼大的時候背詩,不是斷斷續續的背一兩句,而是能把一整首都背下來,詩名作者都能記住。要是從小就能嚴格要求她進學,現在何止考大學,讓她高考誌願填清北也不誇張吧。”
苗紅旗:……
好家夥,原來在老二心裡,他妹妹竟是清北苗子,現在讓她考本科確實不算為難。
算了,老二根本不是裝睡,他是徹徹底底沒救了,她索性也不浪費口水,“行,那你們努力去吧。”
裴安和也知道他這番話過於自信了,母親不能理解也正常,笑道,“這個星期天,還是要麻煩您幫忙招待葉同學,我聽說他那個水平,是連清北兩所大學都能搶著要的,還有兩年時間,隻要他肯用心輔導小妹的功課、分享獨門學習方法,小妹是很有希望考大學的。”
苗紅旗點頭,心想既然這樣,那他們各自朝著各自的目標努力吧。
她隻求裴小囡上專科,有好學生幫忙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她當然不會拖後腿。
母子倆殊途同歸,摩拳擦掌等待周末的聚餐。
裴景書對她離開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躺下沒兩分鐘就進入夢鄉了,剛好睡滿八個小時,被老媽喊起來洗漱吃飯,去學校上早讀。
早讀、上課,見縫插針的刷試卷,她感覺自己的大腦被知識強/奸,哦不,是一遍又一遍的輪了,小腦瓜子裡塞滿了不屬於她的知識點。
直到午休時間,她不堪重負、饑腸轆轆的跟小夥伴們到食堂享受美食,有了喘氣的時間,裴景書才恍然想起來,昨天因為跑的太快,都忘了提醒二哥關於她在學校打廣告的事情。
要是這兩天效果就能出來,同學們一窩蜂跑去店裡和攤位打卡圍觀,沒有提前準備的二哥豈不是手足無措?
不對,能趁機把喪心病狂的二哥嚇一跳,分明是好事,算給她自己小小的報了個仇。
那就不提醒了,等著看二哥被嚇到目瞪狗呆嘿嘿嘿。
裴景書美滋滋琢磨著,動作就慢了一分鐘,然後發現她帶來的鹵味已經被搶光了。
於是她期待的目瞪狗呆,先出現在了自己的臉上。
大家還算有良心,搶光了裴景書午餐的配菜,又你一筷子、我一勺子的,把各自碗裡最好的菜挾給她,於是她碗裡很快又堆滿了雞鴨魚肉,她趕緊抬手:“行了行了,這些菜已經夠我吃了。”
方可紅一邊迫不及待把搶來的大鴨翅塞嘴裡,一邊對她說,“那你先吃,不夠菜跟我們說。”
下一秒,剛碰觸到香辣入味的鹵翅,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體驗從舌尖溢滿整個口腔,讓她激動的雙眼發亮,還沒來得及將肉咽下,就口齒不清的驚歎道:“太好吃了裴景書,我從來沒吃過味道這麼刺激過癮的鹵味,有點甜又帶著恰到好處的辣味,辣得我欲罷不能。”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小夥伴帶來的鹵味驚為天人。
裴景書已經不需要小夥伴們的彩虹屁來增加自信,銷量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看了眼才啃兩口就開始冒汗的同桌,有點無語,“你是不是從來沒吃過辣?嘴巴都紅了。”
一個簡單的問題,卻炸出好幾個從不吃辣的人。
她們紛紛表示第一次吃辣的食物,這點放外地連微微辣都算不上的辣度,已經辣得她們眼含淚光、開始吐舌頭喘氣了,但卻該死的停不下來。
江琴琴一邊吸著鼻涕,一邊問她,“告訴我,你們家是不是有傳說中的祖傳秘方?這個味道太特彆了。”
“就這?”裴景書露出一個睥睨的微笑,她想著後世網友把他們這裡形容成美食荒漠,多少是有點道理的,便大發慈悲表示,“以後都跟著我混吧,帶你們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美味。”
大家差點辣得鬼哭狼嚎,身體卻很誠實的迅速把鹵翅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都能嗦兩遍,江琴琴還意猶未儘,“晚上回家,我一定要告訴爸媽,不會做飯就彆勉強了,以後直接去菜市場買兩斤鹵味,夠我們全家吃一天了。”
在座除了接受裴景書推廣委托的江琴琴和方可紅,還有另兩個玩得好的女生,她們是第一批被安利的,此刻有人提醒道,“還有毛紡廠門口的鹵肉飯,每天下午五點到七點左右出攤是不是?我對這個很感興趣,有機會一定要去嘗嘗。”
江琴琴點頭,滿臉向往的道:“希望裴景書哥哥以後能去我家附近賣吃的,最好是多增加點品種,那樣我就有很多選擇,換著吃都吃不膩。”
裴景書表示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她也巴不得二哥把店開遍各個區,稱霸明嘉市餐飲行業。
說起這個,她便壓低聲音問大家廣告進度。
本以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方可紅卻朝她搖了搖頭,“不太理想,現在大家都更關注你跟葉嶠西的關係,擺攤已經是過去式了。”
裴景書頭頂緩緩冒出個問號,“怎會如此,我跟葉嶠西不熟啊,也都在班裡解釋過了。”
“所以現在隻有我們班裡同學幫你解釋,外班還是將信將疑。”
“對啊,他們現在都忙著打聽這個,哪裡想得起你暑假擺攤的事。”
“說真的,我也對你跟葉嶠西的故事更感興趣,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都沒有,嘿嘿。”
小夥伴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讓裴景書恍恍惚惚,以為蹭個學神熱度能讓她的廣告效果更上一層樓,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結果。
她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