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親哥沉甸甸的愛, 裴景書跪著也要收下。
這一份昂貴的禮物,讓二哥荷包癟了一大截的同時,也讓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裴景書為此簽下了每天至少早起半小時,在家裡聽磁帶練英語聽力的不平等協議。
在她忍痛接受這個條件時, 裴安和露出了一個一切儘在掌握的滿意笑容。
這個笑容太意味深長, 裴景書感覺後背一涼, 這才垂死病中驚坐起,“不對啊, 這份禮物, 明明是你自己承諾給我考進全班前十五的獎勵,怎麼還有要求?”
一份獎勵讓她付出兩次代價,他這是套娃啊。
看她終於反應過來, 裴安和笑得更暢快了, “那我不管,這條件是你自己答應的。”
他擺出一副“貨已售出, 概不退換”的架勢, 裴景書也隻能認了,千層套路就千層套路,誰讓這是親生的, 還能扔咋地?
至於他們的條件,為什麼是早起在家聽磁帶,而不是如裴安和一開始打算的,她把隨身聽揣兜裡, 走到哪裡聽到哪裡,在學校上早讀或者大課間門,也要隨時掏出耳機聽兩段?
這當然是因為帶四位數的隨身聽去學校太高調,就怕成績沒提上去, 先因為這個鬨出什麼事端來——這個細心的提議,是苗紅旗想出來的,她甚至難得強硬要求裴景書照做。
苗紅旗一早看到老二忙裡偷閒跑了趟朋友那,不多時拎著大包小包回來,告訴她,這些也都是托齊家大哥從外邊帶的,給他們兩老和兄嫂侄子們的小禮物,他沒時間門,請她幫忙分一分。
老二人情老練、滴水不漏,苗紅旗並不意外的,隻是看到他忙得連禮物都沒時間門分,卻有心情擺弄一個巴掌大的“小玩具”,那愛不釋手、目光灼灼的樣子,除了數錢,還沒見他對彆的東西這麼在意過呢。
苗紅旗立刻意識到,那不可能是她以為的玩具,便隨口問老二那小玩意兒是什麼,多少錢。
裴安和也不覺得對親媽還需要藏著掖著,毫無保留回答,是獎勵給裴小囡的隨身聽,學英語用的,他還給葉嶠西也準備了一個,兩台加一起兩千八。
老母親聽到這個天文數字,反應比裴小囡強烈多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她但凡再脆弱一點,這會兒怕不是要上呼吸機了。
好在苗紅旗不是那種一不順心就一哭二鬨上吊的人,她冷靜下來就知道,東西是托熟人坐火車從外地帶回來了,火車都要二十個小時,千裡迢迢的,錢已經花出去,退是不可能退的,她哭天搶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倘若家裡幾個,都是那種父母掉幾滴眼淚就如臨大敵、之後他們說什麼是什麼的老實孩子,苗紅旗也不介意哭一哭鬨一鬨,至少能讓他們引以為戒,下次不敢再這樣隨意揮霍。
可他們都不是。
老二更是典型的聰明人,他自己認定並堅持的事情,不會被任何人改變。
生養他的親媽也不行。
苗紅旗不想折騰一場卻徒勞無功,除了討嫌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她努力自我消化情緒。在此之前,還用看那種可以搶救卻偏要自己放棄的作死病患的眼神,拍了拍老二的肩膀,“你好自為之吧。”
對於揮霍無度的老二,苗紅旗尚且情緒穩定,隻是沒輕沒重、多貴重的禮物隻要哥哥敢送她敢收的裴小囡,她更沒什麼好說的了,兄妹倆完全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自己高興就好。
她說什麼都不重要,但為了展示老母親的端水技能,苗紅旗還是不輕不重說了她一句,“你還是悠著點吧,都快把你二哥的錢包掏空了。”
沒想到裴景書深以為然,沉痛的點頭,“我已經吸取教訓了,二哥從不做虧本買賣,越是貴重的禮物,就越要付出慘痛代價才能得到。”
二哥斥巨資給她買的,分明是學習機啊!他還要求她在學校見縫插針的用它學習英語,讓她本就不富裕的課外時間門,更加雪上加霜了。
苗紅旗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得知了裴小囡為此付出的雙重代價,親媽非但沒有同情,反而落井下石,提出學習機,哦不,隨身聽不能帶學校去,為了發揮它最大的價值,最終協議就成了她每天至少早起半個小時練英語,晚上回家最好也要學一會兒。
苗紅旗表示,老二工作忙,她會幫忙監督裴小囡,讓她一絲不苟完成全新的學習計劃。
裴景書:……
此時此刻,她隻有一個念頭,這禮物不收也罷!
然而買都買了,不要是不可能的,親媽親哥都是狼滅,裴景書打不過,決定加入他們,把彆人拉下水。
這個彆人毫無疑問,隻有葉嶠西了。
隨身聽到她這裡成了學習機,沒道理學神就能免俗嘛,要卷大家一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