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然後給取了個吳守信,當時吳強就說不是他騙彆人,是彆人騙了他,老爺子不聽不聽,就要叫這個。

成,自己的爹,拗不過就隻能聽著。

到了第三個兒子這裡,吳強說什麼都要自己取,必須叫吳衛,再不讓他取名字他就鬨分家!憑啥啊,兩個兒子大名你們取了,第三個還想搶去?老爺子一聽也是,說叫吳守衛。

吳強不不不,就要叫吳衛,守衛守衛的,一聽就很忙的感覺。又說要是以後再生個兒子,叫吳忠。

結果老四生出來以後,不出意外的,是兒子,但是名字叫了吳洪,是衛忠紅定的。

吳忠吳忠,彆的不說,老吳家這個姓氏,名取不好容易鬨笑話,這要是真叫了吳忠,還不得從小被人調侃到大。

話說回來,吳衛站在院門外,看給他開門的衛西,發現這孩子今天好像臉色比以前好看不少,沒多想,覺著應該是這段時間養得好沒鬨毛病,所以精神頭不錯。

他說道: “東哥之前讓我娘給你做衣服,已經做好了,我過來叫他去掌。”他沒說為啥不是自己帶過來,因為他娘還有話要跟衛東說,這當大姑的是少數姓衛的人裡,能跟衛東有些聯係的血脈親戚了。

衛西沒多想,哦了聲, “那你進來等會兒吧,我哥去送旭阿哥了,他倆剛走沒多久。”

吳衛邁步進院門,他每次過來看到這個大宅子都很羨慕,但是嫉妒的心卻沒有,主要是這個家裡的一磚一瓦都是衛東賺回來了,拚了命賺的。

最初分家的時候衛忠成隻得了一塊地,蓋了一間屋子一個小院子,後來家中遭遇變故,衛東記著他爹對他娘的承諾,說是以後賺多多的銀子,給你蓋大宅子,要有大院子,很多房間。

哪怕爹娘去世了,衛東也要幫爹完成這個承諾。

前些年蓋這座宅子的時候,後村的人都說他瘋了,也是很羨慕很嫉妒,還不得不來幫著蓋房子,衛東可是給現錢的,一天一結錢。

話扯遠了,吳衛沒往裡走,站在那,打聽了一嘴: "那個旭阿哥來你家做啥?"

“哦,我哥請他來幫忙編筐,哥哥叉了魚當謝禮,魚太多,我哥去送他了。”衛西細節沒提,像是湯旭給他們兄弟倆都帶了禮物,像是

湯旭給他們做了美味的飯菜,這些他不想說給其他人聽,怕他們知道旭阿哥很好後,會有人跟他哥搶。

吳衛哦了聲,對他笑笑, "那我去村道上迎一迎,你歇著吧,彆被風吹著了。"衛西點頭,見他走後把院門一關,從裡邊閂上。

吳衛直接回了家,進門就瞧見他娘在院子裡喂雞,嘴裡發出咕咕咕的聲音,手抓了把穀子往地上撒。

沙土的院子瞅著就很埋汰,幾隻母雞呼啦啦跑過去啄食吃,又呼啦啦跑過來,塵土都揚了起來。

"娘,咱家也買些石板把地麵鋪條路吧。"

衛忠紅撇他一眼,斥道: “你滿村子轉轉,除了東子舍得把路用石板鋪了,誰還有那閒錢?咱家啥日子你不知道,還鋪石板呢,想鋪石板你給我掏錢啊,就會動嘴。"

吳衛撇撇嘴,拖了個小木凳坐下,把腳抬起來給他娘看鞋底,"你看看,這地上灑點水就有泥巴,帶進屋多臟,又不是全鋪石板,鋪一條路就成,也花不了幾兩銀子。"

衛忠紅抓了把穀子就往他身上砸,罵他: “你倒是看不上那幾兩銀子,你先去給我賺個幾兩回來!給你能耐壞了,還花不了幾兩,我都不用你給我幾兩,你能賺回來一兩,我做夢都得笑醒了。"

吳衛泄氣,雙手捂臉。

他倒是想賺銀子,可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種地還能乾啥。

他家人多,地多,吃的也多,每年田裡那些糧食交了稅留下自家吃的,剩下全都賣出去。可即便是這樣,一大家子的花費都要從這裡出。他和四弟都沒娶妻,他娘平時用錢都是摳摳搜搜的。

吳衛清楚他娘是為了他們好,但是看看自家這泥瓦房,沙土院子,木頭柵欄圍成的院牆。

再想想人家衛東那邊的高門大戶,彆說磚石砌成的院牆,青磚大瓦房,還有那院子裡鋪的石板路,就隻說他家院子的大門,那可是鐵做的,大鐵門!

光是人家那大鐵門花費的銀子,都夠蓋幾座自家這破屋子了。

吳衛沮喪的歎氣。

他不光想和他娘說鋪石板路的事,還想跟他娘提一嘴自己的親事。衛忠紅了解自己兒子,見他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蹙眉問道:"你沒去找東子?"

“去了,我跟他

說了,他現在有事,一會兒過來。”吳衛想了想,到底沒忍住,打算先探探他娘口風。

左右看了看,兩個嫂子都沒在,估計是跟去地裡忙活了,家裡就隻有他們母子倆。"娘,你見過前村的旭哥兒不?"

衛忠紅歪頭, "誰?"

“旭哥兒,就之前我回來跟你提過的,我幫他撈盆那次,記不記得?”吳衛盯著他娘。

衛忠紅皺著眉頭努力回憶,她是記得有這麼回事,好像是去年的事了,但是她不記得這個旭哥兒長什麼樣子,應該是沒見過的。

河山村太大,人太多,她又不經常往前村那邊去,沒見過很正常。

瞧著自家三兒子那急切的表情,衛忠紅問他:“你有事直說就得了,咋的,看上人家了?”

吳衛被她問得一個臉紅,嘿嘿笑了, “我早就見過他,他人可好了,長得也好看,說話聲音也好聽,做事可勤快了。"

“你咋就知道他好?”衛忠紅覺得自家兒子像是被狐狸精迷住了一樣,魔障了。

平時不見他去前村,每天跟家裡幫著種地乾活,咋就知道人家一個哥兒好不好,還叭叭叭得跟這兒細數上了,就哪怕幫著撈了一次盆,咋,你光看他家盆就知道他這個人好不好?

當然了,這話是心裡吐槽,她不可能直接懟過去,畢竟是親兒子,麵子多少還是要給些。

“反正就是好,我也到了歲數,也得自己看看有沒有好的麼。”吳衛頂著張剛毅正經的臉,說著賊不著調的話。

衛忠紅抬手就往他頭上拍, “我早跟你說讓你娶個媳婦回來,你跟我咋說的,你說你還小不急娶妻,結果呢!你跑去盯著人家哥兒,你要不要臉了!老娘咋生出你這麼個玩意!"

啪啪啪被拍頭,吳衛吡牙咧嘴。

他今年十六歲,正是腦子裡想東想西的時候,特彆想乾一番大事業,賺大錢,然後娶漂亮媳婦。現在賺大錢被他挪到了娶漂亮媳婦之後,漂亮媳婦也換成了漂亮哥兒。

吳衛鳴嗚要賴假哭,跟他娘嗷嗷:"娘啊,你可憐可憐兒啊,你去看看,去看看肯定能相中!"衛忠紅翻白眼,“你連這人哪好都說不出來,我為啥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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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忠紅又要抬手扇他,被他躲了過去。

“娘,娘我求求你了,你去問問,”吳衛眼珠一轉,想到了借口,說道:“剛才我看見東哥叉了魚,我也去叉一條回來,咱們晚上吃魚,你去前村買塊豆腐,這不就能見著了?"

“想啥呢?後村也有賣豆腐的,我大老遠跑去前村買,我腦子有病?”衛忠紅滿臉嫌棄,但是看見兒子這一出又怕他嚷嚷得全家都知道,沒影兒的事,他要是耍賴嚷嚷了,彆的不說,那不是壞人家小哥兒名聲麼。

“算了,等你表哥過來我問問他見沒見過這人。”她意思是自家侄子哪怕是個冷淡性子,但認識的人多,就想問一嘴。

結果吳衛一聽這話,更激動了, “不行不行,不能問東哥!”

“為啥?你表哥平時在村裡來回走,萬一他見過呢?”衛忠紅狐疑的看著兒子,發現他表情很不自然。

眼睛一眯,抬手又拍他, "你到底咋回事!"

吳衛見瞞不下去,隻能把湯旭去他表哥家幫忙編筐的事說了,還說表哥叉魚是為了給對方回禮。衛忠紅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一個哥兒獨自跑到男人家裡,那還能是個好的?"

“咋不能是好的,那是人家心善,看他們兄弟倆可憐伸手幫一把,誰規定哥兒就得貓家裡誰也不見的?再說了,衛西都說旭哥兒好,正常幫忙有啥不對的,我覺得沒問題。”吳衛哼哼唧唧, “表哥也不是那種有壞心思的人。"

“我看你是讓豬油糊住腦袋了。”衛忠紅歎氣,"行了,等你表哥來了我問問他再說。"吳衛急忙叮囑, "那你彆說我看上人家了。"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乾活去,彆跟這兒礙我眼。”衛忠紅趕人。

湯旭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這會兒他跟衛東走在木橋上,他才知道,原來前村後村之間有座橋。

過來的時候他倆被很多人看見,因著衛東那張冷臉,哪怕有好奇的也不敢盯著瞅,他倆走過去以後湯旭回頭看了眼,好幾個嬸子大娘的湊一起嘀嘀咕咕,還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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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提一嘴,衛東不知道出於啥原因,走遠了幾步在前邊,就像他倆第一次見麵那回一樣,給他帶路。

湯旭一想就知道,這人是在避免有人說他閒話。可惜,現在說閒話的也不少,不過跟衛東沒關係。

"旭哥兒,委屈你了。"

“吳媒婆做那糟心事我們都知道了,你放心,她不敢再壞你了。”"對啊,你說說這人咋心那麼黑,為了賺銀子啥事都乾得出來。“村長都知道這事兒了,把她叫過去罵了一通,剛才我瞧見了。”

"二虎這次做的沒錯,就該罵她,一個寡婦的還不知道檢點些,壞了咱村風氣。"

“劉香香也是個蠢得,還真信她那話,要我說肯定是她跟外邊那些臟地方有關係,要把村裡漂亮的哥兒姑娘騙出去乾那事!"

"旭哥兒這就是無妄之災,有個貪財的娘,遇著吳媒婆那三寸舌,可不得人家說啥信啥。"湯旭被迫聽了一耳朵自己的八卦,總算明白是咋回事了。感情兒昨天晚上他便宜爹還不止回了老宅,他還跑去那個媒婆家門口罵了一通。

便宜爹,威武!

湯旭抬眼看向前方不遠處站在那裡等他的衛東,朝聊起八卦的嬸子們禮貌微笑,“我沒事,謝謝嬸子們關心了,家裡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們聊。"

衛東見他衝出包圍圈,轉身繼續走。他好像清楚湯旭家住在哪裡,村路七拐八拐的,他都沒走錯方向。

“我不過去了,”衛東站在路口,將背簍遞給他, "你自己回去。"

湯旭皺了下眉頭, "你避嫌啊?"

“不是,"衛東搖搖頭, "我怕影響你。”

湯旭接過他手中的背簍,扁著哺,垂著眼哼了聲, "就你想得多,我要是怕那些還能去你家?"他說完轉身就走,背影都氣呼呼。

衛東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等他進了門,才轉身往回走。

心裡空落落的,不舒服,臉上的神色更冷。

被他以為生氣的湯旭一轉身就變了臉,扁著的嘴角翹得老高,無聲大笑。

他就知道,衛東不是個心裡沒感覺得蠢蛋,他恐怕因著自己家中

的關係,不敢有所期待。這樣就很好,湯旭心想,隻要不是無動於吏就好。

“阿哥你可算回來了!”湯麗聽見聲音從屋裡出來,瞧見是湯旭,趕緊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背簍,看見裡邊全是大魚,驚訝道: “好多啊,都是那個衛東給哥哥的?”

“嗯,我還摘了榆錢和槐花,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湯旭把肩上的背簍摘下,從裡邊掌出籃子,"你把榆錢倒盆裡,然後把籃子和這個裝魚的筐洗一洗晾乾,我完了得還給人家。"

湯麗哦了聲,好奇籃子裡的東西,"這個咋吃?"

“蒸玉米麵窩窩,”湯旭把魚倒進盆裡,這些魚已經都死了,得趕緊收拾出來, “你把盆裡裝水,先把魚泡了,我給老宅那邊送兩條魚過去,這些槐花攤開放在簾子上曬,用咱們曬乾菌菇那個簾子。"

湯麗點頭, “知道了阿哥。”湯旭用草繩把兩條魚穿上,問她: “娘和阿陽呢?”

“娘跟爹剛走,說是一起去地裡,阿陽屋裡睡覺呢,中午沒見著你他不開心鬨騰一通,被爹訓了,飯都沒吃。”湯麗忍不住好奇,問道: “阿哥,那個衛東說沒說啥時候來下聘禮?”

湯旭驚訝臉,啥玩意?

他家麗姐兒咋跟小西一樣,都開始打直球了。

再說,他倆八字還沒一撇,咋可能現在就說下聘禮的事!

“彆亂說,沒到那時候呢,”湯旭瞪她一眼,“我倆咋也得再熟悉熟悉。”湯麗不懂,還想問。

湯旭擺擺手, "去去去,乾活去,等回來再說,我先去送魚。"“哦,好吧。”湯麗壓下心中八卦的欲/望,看她阿哥提著兩條魚出門。

老宅那邊隻老太太和大伯娘在,其他人都去地裡乾活了。

新房已經蓋好,晾幾天潮氣就能住,湯偉和湯祖兄弟倆的親事定在三個月後的農曆六月二十八,那天是雙日子,宜嫁娶。

“阿奶!大伯娘!在家沒?”湯旭進了院子,揚聲喊道。

老太太聽見有人喊奶還愣了下,出去一看居然是湯旭。

在她的記憶中,旭哥兒可是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

“旭哥兒啊?是旭哥兒不?”吳桂枝眯著眼睛,怕自己看認錯了人。

湯旭笑

著迎向她, "阿奶,我好久沒過來你不認識了?"

“是差點兒沒認出來,”吳桂枝點頭,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瞧見他拎著的兩條大魚,驚呼—聲: “哪來的魚!你釣魚去了?”

“沒啊,我現在都不往河邊去,怕的慌,”湯旭說話的時候大伯娘過來了,他正好將手裡的魚遞過去, "這是朋友叉的,我幫了他一些小忙,他送的回禮。"

大伯娘眼睛一亮,趕緊去灶屋將魚放盆裡,在圍裙上擦擦手,出來問他: "哪個朋友?是不是誰家小子?"

老大太撇她一眼,拉著湯旭往屋裡走, "去去去,給旭哥兒衝個糖水喝,瞧孩子熱得。"

湯旭跟著老太大進正屋,被她一路拉著坐到炕上。“你跟阿奶說,這魚是不是你看上的那人給送的?”

湯旭: "……"

咋一個兩個都是直球選手呢?要不然他乾脆承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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