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衛東莫名其妙,為自己辯了句: “不是你問我沉不沉?”

"對啊,你應該說不沉,再沉也能背得動!"

衛東:“……你不沉,我背得動。”

湯旭輕哼了聲,又嘿嘿笑,"原諒你了。"

他往左邊看去,入目一片高矮不一的樹木,能看到綠色葉片間的橙紅的青綠的各色果子。

“那是杏啊,好多!”

衛東嗯了聲, “紅的挺甜,綠的特彆酸。”

“這個色應該還沒完全熟透,也挺好了,多摘些回去醃杏脯,能放很久不壞,那邊是不是桑葚樹,我看到有小果子,哇!那個是櫻桃樹,好多小櫻桃!"

衛東腳步快,走過這段陡峭的山崖小路後視線更加開闊,湯旭一眼望見許多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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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果子拿去鎮上的集市賣都能賣不少錢,村裡人居然沒有來摘果子的。

“元寶山過來就那一條近路,要是繞路的話得走很遠才能到,果樹都集中在這頭,還有另外一邊,估計是沒人發現吧,”衛東背著他往前走,給他解惑,“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這條路,穿小幽山走不熟悉的容易迷路。"

湯旭點點頭,這種樹林茂密的山林,一個沒注意就走岔了,衛東能在山裡進出自由,不得不說他是真厲害,各個方麵的厲害。

“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他蹬蹬腿。

衛東沒理他, "我走的快,馬上就到了。"

也就不到一刻鐘,湯旭被衛東放在地上。地上濕乎乎黏糊糊,踩在上邊感覺一抬腳都拉絲了。

他低頭看了看,厚厚的落葉泥土混在一起,味道倒是沒啥難聞,就是這個鞋底踩著的感覺挺讓人無語的。

"摘紅的,剩下的過陣子再摘。"他倆站在杏樹下,五六棵高大的杏樹長在一起,果子長得多,枝頭都壓彎了。

湯旭踮著腳去夠,還行,能夠到最下邊一層的樹枝。衛東示意他往後站,抬起腳照著樹乾輕輕踹了下,嘩啦啦!!

嘩啦啦!!

樹枝搖晃,枝頭的杏子劈裡啪啦往下掉。

湯旭被砸了好幾下,趕緊攔他, “彆彆彆,摔壞了不好存放!”"沒事,撿好的。"衛東又踹了一腳,然後換到旁邊那棵。

湯旭趕緊彎腰撿杏子,發現基本沒摔壞,主要是地上那層厚厚的落葉枯枝什麼的起到了緩衝,“應該拿一大塊布鋪地上,掉下來以後直接簍走。”

“下次拿。”衛東過來幫他撿杏,他倆挑挑揀揀,綠的不要,壞的不要,沒一會兒直接撿了一大筐。

“比我想的要多得多啊,”他拿了一個紅杏擦擦,咬一口,味道酸甜,口感軟中帶硬,好吃,“拿回去曬杏乾做杏脯。”

衛東也吃了一個,見他喜歡就想著過段時間再來摘。

“那邊的桑葚樹也能摘了,”湯旭指了指不遠處的高大樹木, "太高了,我爬上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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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旭點點頭, “桑葚就是這樣,不過這個沒全熟透,熟透了是紫黑色的,一般都會很甜。”他搓搓手,看了看樹乾,爬樹。

衛東發現他手腳靈活,三兩下就上了樹。

驚訝!

“唔,”湯旭坐在樹乾上摘了一顆紫紅色的桑葚塞嘴裡,酸得臉都皺在一起, “好酸。”他摘了兩顆扔給衛東, "你嘗嘗。"

衛東接住放哺裡,麵無表情一搖頭, "不摘,過陣子再摘。"湯旭想了想,又摘了兩顆送嘴裡,這回從酸中吃出來甜了。他想起來了,剛才吃了兩個紅透的杏,特彆甜,再吃沒熟透的桑葚就覺得酸了。

“少摘些拿回去給家裡給小孩子們吃,他們肯定喜歡。”湯旭順手拽了幾根樹枝,坐在樹上快手編小筐,然後摘了一小筐的桑葚,爬下樹。

衛東全程仰著頭看他,等人下來了,才說道: “你跟平常人家的哥兒一點也不像。”

誰家哥兒說上樹就上樹,動作也太利索了。

湯旭朝他嘿嘿笑,抬頭看看被樹枝遮擋的太陽,岔開話題道:"吃飯吧,我帶了卷餅。"

衛東看他一眼,沒再問,點頭道: “那次你就給我吃的卷餅。”

那次?

哪次?

湯旭想了會兒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自己第一次見著他的時候,那天對他來說,是第一次見到這人,被他那一身腱子肉給吸引了!

“愛吃不?”湯旭把背簍中的油紙包掌出來遞給他, “愛吃我以後經常做。”衛東嗯了聲, "你做啥我都喜歡。"最樸實無華的話才是最打動人心的,湯旭發現這話用來形容衛東實在是大貼切了。

他倆找了處坡地坐下,邊吃卷餅邊觀察周圍有哪些果子熟了能摘,除了杏和櫻桃之外,其他的像是桑葚也能摘了,還有兩棵桃樹,桃子不大,已經青中帶紅。

"桃子甜嗎?"

“還行,那邊有紅棗,這會兒剛結果,等過陣子熟了再摘。”"還有啥?"“有草莓嗎?”

“草莓是啥樣?”衛東看他。

“地上長得,紅的,一小顆,上邊好多小小的籽。”湯旭給他形容了下。

衛東想了想,點頭, "好像有,不過沒在這頭,也不是現在熟的果子,等熟了再來看吧。"“嗯。”湯旭決定就摘兩大筐杏回去,然後摘些櫻桃和桑葚,這就夠了。就地取材,湯旭吃完卷餅又編了幾個小筐,摘了熟透的櫻桃裝進去。

回去的時候湯旭提出繞路,背這麼兩大筐的果子,哪怕衛東有力氣,他也不想讓對方冒險。反正天色還早,沒準能在下山路上發現其他可以吃的東西。

一路上他眼睛就在地上瞄,還真讓他找到了。

“這就是柿子,西紅柿!”他蹲下聞了聞那株深綠色秧苗,熟悉的味道!

“快快快,挖出來,種院子裡,"湯旭讓衛東挖秧子,他在旁邊找了找,又找到三棵, “太好了,這要是種出來我們就能吃西紅柿炒雞蛋了!"

衛東吭哧吭哧挖秧苗,還特彆仔細的沒傷到主根。湯旭再次拽樹枝編籃子,用來放秧苗。

一路下山,西紅柿苗從四棵變成八棵,可把他高興壞了。臉蛋紅撲撲,一頭汗。

衛東心疼他,要幫他背筐。

湯旭拒絕了, "我就背了一個筐,剩下的全在你那裡,咱倆快走,回去把這些處理了。"

內心火熱不覺得累,到衛東家大宅子門外看見摞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壇子後,他激動的撲過去抱住男人的胳膊,雙眸燦若星辰, "你真是我的大英雄!"

衛東被他實然的誇讚鬨了個臉紅,輕咳了聲, "嗯,你開心就好。"

他倆忙活了一通,把西紅柿秧苗栽到地裡,看見收拾好的前後院,湯旭更加滿意。這就是他想要的大院子!

他分出一小部分杏裝在背簽裡,又各裝了一小筐桑葚和櫻桃, “這些我拿回去,剩下的都留在這邊,桑葚和櫻桃可以用糖水煮了晾涼放壇子裡,能存幾天,杏一會兒煮好了泡糖水裡,我明天過來曬上。"

湯旭一邊切杏一邊對衛東說道。衛西在旁邊捧著一小碗櫻桃,吃的美滋滋。

衛東聽他說的點頭, "行,壞了也不要緊,反正山上果子多沒人摘。"

湯旭心說沒人摘才好,等熟了我要全摘下來,到時候做了果脯還能掌出去賣,自己也能吃個過痛!

br />想的挺好,可惜計劃不如變化快,之後的一旬一直陰雨連連,沒個好天氣不說,眼看著也快要到成親的日子,他和衛東都沒有再次進山摘果子。

而那個自從他來這邊就沒見過的大弟,回來了。那可真是,回來的匆忙,走的同樣匆忙。

湯瑞是五月初四到家的,聽說家中阿哥跟同村的人訂了親事,接親就在十天後,這位少年人表示自己恐怕沒辦法參加喜宴,他初十就得回學堂。

彆說湯旭了,連旭哥兒都對這個大弟沒啥印象,咋說呢,好像湯瑞一直都是離家狀態,他很早就走上了求學路,至於學的咋樣不清楚,反正穿著書生長袍走路說話還挺有樣子的。

當時湯二虎聽到他這話那臉色彆提了,要不是劉香香在旁邊攔著,那大巴掌能扇湯瑞腦袋上。

“我在學堂還要跟先生做學問,真沒有時間在家參加阿哥的喜賓,”湯瑞看了眼湯旭,抿了抿嘴唇,起身朝他拱手, "請阿哥見諒。"

湯旭點點頭,朝他笑著擺擺手, “學習最重要,你好好學,娘還盼著你考上進士當大官,能給咱家改換門庭。"

湯瑞不讚同的皺了下眉頭,說道: “讀書又不是光為了當官,娘彆總想著這些。”

湯旭在旁邊看得咂舌,心說這孩子可真是一板一眼,臉上表情都少得可憐。

他沒再開口,手裡掌著劉香香終於給做好的喜服摸摸。

湯陽和湯麗跟湯瑞這個當哥的也沒話,四個兄弟坐在那裡,居然氣氛尷尬的沉默下來。

劉香香有了大兒子就誰也看不進眼了,拉著人問了好幾句。

湯旭雎見湯瑞不耐煩的皺眉,也懶得在這兒看他倆母慈子孝,乾脆起身道: “我回屋試試喜服,你們聊吧。"

把新衣服拿去屋裡試了試,彆的不說,劉香香做衣服這手藝還湊合,起碼縫得挺整齊。

喜服做的是長袍樣子,簡單的紅布上邊繡了幾朵花,他也分不清楚是啥布,反正摸著沒有衛東買的那兩匹布料子滑,想也知道劉香香不可能給自己買啥好的。

不過有件喜服穿著就行,起碼是那個意思。

衣服和被麵是一樣的紅布,棉花也不多,薄薄一層。他歎氣,行吧,反正也沒指望這便宜娘能給啥好東西。

間嗖的一下就過去了,十五那天一早,大伯娘還有兩個本家的嬸子過來幫忙張羅做菜,湯旭穿著喜服坐在屋裡,撐著下巴無聊的打哈氣。

他才知道,原來這裡結婚接親是在下午黃昏時,白天都是忙著吃喝,接親過去繼續吃喝。這一天就是吃吃喝喝,他出去跟來的親戚打了招呼,被人誇了又誇。

說實話,又累又無聊笑的臉都發偃。

他跟這兒閒出屁了,劉香香卻是忙得腳不沾地,收了一份又一份的禮。哪怕不是銀錢也讓她樂開了花,這讓外人看見就是她很開心這門親事能成,對哥婿很滿意。

“能不滿意麼,人家給了二十兩呢!”

“你看她摳搜的,給旭哥兒做的喜服也不給買些好料子。”"這親事能成就不錯了,她不在今天鬨騰就謝天謝地。"

黃昏時分,衛東來接親了,不知道他在哪弄回來一匹高頭大馬,那馬頭上頂了個大紅花,後邊是好幾個大小夥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抬了頂大花轎。

湯旭出門的時候看見這一出差點兒惜了。大男人上花轎,頭一遭啊!

誰告訴他要咋做?

他以為隻是單純的接個親,大哥你整這麼多東西出來不事先跟我說聲真的好嗎!!!

硬著頭皮上吧!

湯旭坐進花轎,吹拉彈唱開始了,那叫個熱鬨。

這一路過去都迷迷糊糊的,咋說呢,這花轎坐著有點兒硬,並不舒服。到了衛家大宅,紅燈籠,紅喜字,院裡擺了四張桌子。衛東拉著湯旭的手進門,拜天地。

送入洞房喊出來的時候,湯旭惜惜的被拉進門,屋內點著紅蠟燭,屋外開始了新一輪的吃吃喝喝。

湯旭坐在炕上,拽了拽領口,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餓了。他扒在窗口往外看,衛東被人拉著喝酒,一杯接一杯的,看他都不眨眼的往自己酒杯裡倒酒。

好幾個年輕男人跟他勾肩搭背的說笑,難得的,衛東臉上一直帶著笑容,聽著他們叭叭也沒覺得煩。

天黑了,喜宴快散了。

湯旭吃著衛西給他送進來的飯菜,問道: “那些人都是衛家的?”

衛西看了看,搖頭, "不認識,我哥說辦酒席得熱鬨,好像把他不是太煩的人都請了。"湯旭正嚼著哺裡的肉,聞言

差點兒笑出來。

啥叫不太煩?

這小孩說話挺藝術。

“旭阿哥,我是不是以後都要改口叫你哥夫了?”衛西捧著臉看他吃飯,眼睛亮晶晶的, “好開心啊,我天天盼著你嫁過來。”他說完,想想不太對,又加了句: “我哥也盼著。”

湯旭笑著看他, "院子裡那些桌子都是跟鄰居借的?"

“對啊,明天一早他們過來自己收拾,我哥給了銅板,你不用早起。”衛西這話沒彆的意思,卻聽得湯旭臉紅。

啥叫不用早起?

小孩子說話這麼直接呢!

他才多大,咋知道這麼多!

“旭阿哥你咋臉紅了?是不是熱了?”衛西站起身把窗戶推開,晚風徐徐,屋裡一下子涼快了。湯旭趕緊把碗裡的飯吃光, "你去告訴你哥讓他彆喝那麼多。"

“我哥喝的是水酒。”衛西捂嘴偷笑, "他那壺酒加了好多水,就有點兒酒味。"

湯旭: “………”怪不得剛才有人從桌上拿酒壺給衛東倒酒被他躲過去了,自己倒的,居然酒壺裡裝的不是同一種啊。

酒席過後衛東和衛西兩兄弟一起去送客,等人全都走了,衛東才問道:“你哥夫吃了嗎?”衛西點頭,"吃了,我給送的,哥你快進屋吧,我也回屋睡覺了。"衛東嗯了聲卻沒進屋,而是去灶屋舀了盆熱水去後院,把自己給洗乾淨。湯旭一早就在屋裡擦洗過,他洗完又穿上喜服坐在炕上,有些緊張。衛東進門,兩人視線相交,劈劈啪啪。

還說啥,乾就完了!

這一乾,紅燭都燃儘了才消停下來。湯旭昏睡過去,被擺弄著擦洗了身體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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