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彎腰掃地,她淡淡地笑道:“我挺開心的,終於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了。之前讀書的時候做家教,但總不是穩定的工作。”
張小晴察覺到了她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想張口說些什麼,又覺得什麼都不合適。
“對不起啊,”張小晴最終選擇直說,“你氣質看著太好了,我之前還以為你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嘞。”
不等陳佳然說話,張小晴又道:“不過我這是一種以貌取人的偏見,需要改正。”
陳佳然聞言,不禁笑了笑,卻也沒再說什麼。
打掃完整間屋子後,張小晴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忍不住開心道:“咱們今晚出去吃火鍋吧,慶祝一下!”
“抱歉,小晴,”她眼神中帶著歉意,“我今天生理期,有些不舒服。咱們過兩天再出去吃可以嗎?”
張小晴“啊”了一聲,趕忙道:“你生理期還跟著我忙這麼久,快去休息吧。”
“沒事,總是要打掃的。”陳佳然倒是沒有在意這個。
她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內陳設很簡單,隻是地上摞著的兩個花瓶有點突兀。她一時間沒有給它們找到合適的位置,所以就隻好擺在窗台下的地板上。
拿著睡衣走進洗手間,陳佳然快速地洗了個澡,隨後便拉上窗簾,癱倒在了臥室的床上。
屋內沒什麼光線,她望著天花板,卻仍然睡不著。
歎了口氣,陳佳然坐起來,從床頭櫃裡的常備藥品中找出止疼藥,順著水咽下兩片。
許是兒時經常受涼的緣故,她的痛經一直很嚴重,要靠定時吃止疼藥才能緩解。
重新躺進被窩裡,這一次終於陷入睡眠。
但她又做夢了。
自上次分彆後的這兩個多月,她時常做同一個夢。
她躺在不知名花朵所組成的花海裡,任由風將她吹去遠方。不遠處有一個身影,她還是看不清那人的臉,但她知道他是誰。
可每當她輕聲喚出他的名字時,夢境便結束了。
陳佳然在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香港迪士尼樂園,那些遊樂設施她早已忘記,隻記得當花車謝幕,煙火冷卻後,樂園內漆黑一片。
她躲在旋轉木馬的欄杆下,找不到家人,一直在哭。
從那時起她便明白——美好的事物都是夢境,總是要醒來的。
永久的美好屬於天堂,從不會落入她手中。
她一直都不是命運眷顧的對象。
現實永遠會有坎坷。
而擊潰打工人的時刻總是很簡單——比如,周一的早高峰地鐵。
陳佳然吸了一口氣,身後的人潮不斷湧來,直接將她塞進了充滿沙丁魚肉的罐頭中,成為了其中一員。
好不容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