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咒長老,您要的東西屬下取來了。”忽然,鐵柵欄外一人提著一個還在不斷滲出鮮血的布袋喊到。
聽到這話,那先前還皺著眉認真查看聖妖的男子露出一抹爛燦的笑容,歡欣雀躍地跑了過去,從柵欄的縫隙間接過布袋。
打開布袋看了一眼,文咒的笑容變得越發燦爛。
不過這笑容僅維持了一瞬,待他再抬頭時,又變成了一副冷冰冰的麵孔:“你不走,還留在這裡乾什麼?”
聽到這話,門外之人不自禁渾身一顫,連忙告退。
接著,我看著這位文家的第九長老,帶著一種我在其他人臉上從未見過的笑容,一把一把抓起布袋裡的碎肉,塞到聖妖嘴裡,又運氣幫它把嘴裡的血肉順下去。
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看向文咒身邊的布袋,我看著那布袋中一片血紅,血紅之中隱隱顯出藍色的光芒。
光芒比上一次更亮了一些。
所以,這“新鮮的練氣境之人的血肉”到底是什麼?
每一次拿來的紅紅的東西隻是看起來像,實際上有所不同嗎?
他喂完了血肉,又扶起聖妖,讓聖妖靠著他坐下。
他輕笑著,在聖妖身邊侃侃而談。
隻是,每到這種時候,我就感覺整個世界變得一片混亂,各種嘈雜之聲揉在一起,嗡嗡一陣,讓人心煩。
然後,眼前各種各樣的色彩也會逐漸混雜扭曲到一起,形成一片光怪陸離,混亂無序的景色。
啊,頭昏昏沉沉的。
又要再一次感覺不到這個世界了嗎?
一片黑暗從天而降,衝著我籠罩而來。在最後的光芒中,我看見聖妖身上由內而外迸開一條條血痕,我看到它雙眼,鼻子,耳朵,嘴巴,都不斷流出汩汩血液……
“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嗎?”我看著那蹲在聖妖身前,白裙拖地的女孩,有些疑惑。
她剛剛又給聖妖吃了一顆圓圓的東西,按她之前的說法,那是用來療傷的一品丹藥。
那丹藥能加快人傷勢恢複的速度,可是,你們不是說聖妖不是人嗎?
為什麼每次都要給它吃這種東西呢?
看著它的身體一次次流血,你們真的很喜歡這樣嗎?
“丹藥蘊含的靈氣依然會損害它的身軀,不過丹藥蘊含的能量也對它的傷勢恢複有好處。”
“第一次,丹藥傷害它的速度遠遠快於治療的速度。而現在,丹藥治療它的速度已經勉強與傷害它的速度持平了。”
“老祖宗也有提到,最近聖血的效果逐漸增強了。”
“奇怪,凡人無法接受靈氣入體,而它沒有經脈,理論上對靈氣的接受度甚至不如凡人。可是現在,它似乎逐漸適應體內有靈氣的狀況了。”
文詩自語著,一指點在聖妖手臂,在其上劃開一條血痕。
她兩指輕捏,從那傷口處夾出一縷血肉。
她看著那血肉,用手指輕輕撚摩,“血肉中蘊含的靈氣也增加了,血肉卻沒有崩潰。”
“它難道還能就這麼踏入練氣境不成?”
文詩與文咒一樣,在自己負責聖妖的時候,不喜歡有其他人在場,我看著她又在聖妖身上鼓搗了很長時間。
終於,她要離開了,她拿出精致的木梳,幫聖妖梳了梳頭發,綁好,束起。
她皺著眉端詳了一陣,又拿出細小的刀片,刮去聖妖多餘的胡子。
那之後,她又會幫聖妖整理衣袍,直到聖妖看起來與她進來時完全不同,煥然一新。她才點點頭,離開聖妖。
我看著她目不斜視地走過我身邊,走向柵欄處。
“文詩。”
她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走了出去。
“聖妖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
我追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逐漸被黑暗充斥,耳邊能聽到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又穿過了一扇門,我也跟著從門上穿過,我還想跟下去。
隻有她來的這一天,我能保持最長時間的連接這個世界。
我……
越來越多的黑暗襲來,從身後,從前方,從我身體內部,向著我籠罩而來。
它們吞噬了色彩,吞噬了聲音,吞噬了天地,宛如漩渦一般,要將我拖入最黑的深淵。
又要再一次感受不到這個世界了嗎?
我掙紮著,想逃出漩渦,可身體卻越來越沉,寸步難行,我想掙開舒服,可身體似乎輕如鴻毛,毫無力量。
就在我即將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忽然,我看到一點微小的白色光芒。
我試著去碰觸它,我感覺自己又得到了力量。
我用上渾身力氣,想要逃脫漩渦,可它依然緩緩將我包裹。
光芒不夠。
我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
據說,在這片天地間,曾有過一位驚才豔豔的存在,她(祂)以無上手段從上蒼之處盜得奇跡本身——一本奇書。
據說,那本奇書的第一頁記載著這樣的話語:形錨不隕,神遊九天,彙靈妙玄者,冥宇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