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1 / 2)

墜入月光 字名各一 14911 字 10個月前

第二節晚自修剛上課,莊檸就被叫到教研辦公室。何老師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在電腦前查看她的入學成績。

“不應該啊莊檸同學,”何老師將鼠標挪到數學成績那一欄,“你中考數學隻考了95分,才勉強及格,成績遠不如化學物理,擅長的科目為什麼不寫化學物理呢?”

接著,他又指向英語成績:“英語也是一樣,剛過及格線,彆人都選成績最好的兩門課,你怎麼專挑成績差的?”

莊檸尬住,這兩門課的成績確實是她中考各個科目中最低的,但是實際上卻是實力最強的兩門,否則也不能精確的踩在及格線左右。

可惜她不能直言相告,否則她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就藏不住了。若是被廖堯和廖沐知道,還不知道會鬨出什麼亂子。

她糾結片刻,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說辭,隻能硬著頭皮說:“正是因為這兩門科成績不好,所以我才想要努力爭取更好的成績。”

“有這個心氣是好事,不過……”何老師猶豫片刻,還是直截了當地說,“我覺得還是穩紮穩打比較好,把希望過多的寄托於不可預知的事物,徒增壓力不說,萬一失敗了,會很打擊自信心。”

莊檸聽明白了,她該怎樣跟老師表決心呢?

“報告——”

莊檸正在糾結,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辦公室外響起。她悄悄掀起眼簾,果然看見了廖沐。

張老師說:“進來。”

看著廖沐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莊檸腦中靈光乍現,忽然有了想法。

她俯身指著高三一班的成績單最後一個名字,小聲跟何老師說:“何老師,他是我哥哥,你看他這兩門課成績好不好,有他輔導我,我覺得可以試試。”

何老師把眼鏡往上推了推,扭頭看向跟他一個過道之隔的張老師,此刻廖沐正站在張老師身側。

察覺到他的視線,張老師越過廖沐朝他的工位看來。

“有事?”張老師問。

何老師笑了笑,對廖沐點點頭:“沒有,就是看著你們廖沐同學很不錯,越看越喜歡。”

張老師看了看廖沐,狐疑地打量著何老師:“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何老師笑眯眯地說:“沒事沒事,物儘其用而已,你們聊。”

“怎麼樣何老師,您覺得有希望嗎?”莊檸問。

何老師沉吟片刻,高深莫測地說:“試一試倒是可以,不過不用這麼冒進,數學和英語你選一科,再從化學和物理中選一科,至少有一門課能保證考好,這樣比較保險。”

行吧。至少有一門功課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

莊檸看了看高三一班的成績單,又考慮一會兒:“那就英語和化學吧。”

何老師打開Excel,把莊檸名字後麵的英語改成了化學。

莊檸以為這就好了,沒想到何老師壓低聲音問:“你哥哥化學成績好像沒那麼優秀,有信心超過他嗎?”

莊檸看了看廖沐高一第一次月考的化學成績,又看了看自己中考的化學成績,她中考可以說是拿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實力,化學成績比廖沐高一第一次月考還低了兩分。要她在短短兩個星期之內突飛猛進,穩穩賺來兩分的優勢,她覺得不行。

“何老師,我——”

她才剛開口,何老師就猜到她的想法,徑直說:“我聽說你們那一屆中考化學比較難,很多同學都考得不好,你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

莊檸掙紮:“可是——”

“就這麼定了,你努力努力,爭取……”他把聲音壓得更低,“考過你哥哥。”

頓時,莊檸一個頭兩個大。

她苦澀地指向廖沐上麵那一行,做最後的努力:“考過他行不行,他也是我哥哥。”

“不行,”何老師果斷拒絕,“年級第一隻有一個,考過年級第二有什麼意思。”

沒有商量的餘地,莊檸帶著苦澀的心情回到教室,抽出化學習題冊埋頭苦做。

快下課時莊檸對答案,發現正確率比以往低了百分之十,整個人頓時都不好了。

回家路上,廖堯因為今天莊檸對負傷的他關心不夠而生氣,獨自一人騎著車子離開。

莊檸唉聲歎氣地靠在廖沐背上,跟他吐槽今晚的事情。

“難怪走之前張老師那樣說。”廖沐恍然。

莊檸好奇地問:“你們老師說什麼了?”

廖沐:“讓我防著何老師些,不然他得大出血了。”

一聽是他們班主任下達的命令,莊檸慌了,連忙問:“那你幫誰,是給我輔導功課呢,還是很用心的給我輔導功課呢?”

廖沐笑問:“你想要哪種,一天監督你學習十個小時夠不夠?”

“肯定不夠啊,”莊檸掰著手指頭說,“單單在學校的時間就超過十個小時了。”

廖沐說:“我指的是放學回家後。”

“!”

莊檸猛地鬆開環在廖沐腰上的手,瞪圓了眼睛控訴:“不是吧,你喪心病狂啊,回家還要學十個小時,我還睡不睡覺了!”

廖沐抽出一隻手,將她的手捉回來按在腰間:“所以說抓緊時間提高效率,幾點學完幾點睡覺。”

“不是吧哥哥,你忍心嗎?”莊檸哀嚎。

廖沐雲淡風輕地問:“不想超過我了?”

何老師的話又在耳邊響起,莊檸哭喪著臉問:“你都聽到了?”

“你們何老師說話聲音不小,”頓了頓,又補充,“否則為什麼張老師要叮囑我。”

回到小區,莊檸沒回家,徑直去了廖沐家裡。路上兩人簡單聊了這兩個星期的學習計劃,聊完之後莊檸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就不該拿廖沐當擋箭牌。

一進廖沐家門,莊檸二話不說直奔書房,還是廖沐給莊瓊打電話,告訴她莊檸在他家學習。

看她奮筆疾書,廖沐沒有打擾她,給她熱了一杯牛奶,也開始刷題。

寫作業的過程漫長而枯燥,莊檸冥思苦想時總是不由自主把頭埋得很低。每到這種時候,廖沐就會走到她身邊托著她的下巴幫她把頭抬起來,所以後來莊檸乾脆又把鋼尺拿來撐在下巴下方。

做完作業已經十一點多了,莊檸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沒骨頭似的癱在桌子上。

“困嗎?”廖沐扭頭看她。

莊檸點點頭,用臉頰蹭了蹭桌麵,拖長了尾音說:“困。”

廖沐走過來幫她把書包收拾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勾的題目我還沒有做完。”莊檸可憐巴巴地說。

廖沐摸了摸她的頭,向她伸出手:“明天再做吧,今天太晚了。”

抓著廖沐的手借力站起來,莊檸往旁邊瞅了一眼。

廖沐的桌麵上擺著兩摞書,一摞是沒做的,一摞是做完的,每一摞都有七八本之多。

莊檸隨便翻看了最上麵的一本,發現廖沐新的筆跡足有十多頁。她難以置信地又翻了下麵幾本,本本如此。

她指著另一摞還沒動筆的,難以置信地問:“這些今天也要寫完嗎?”

“要的,”廖沐把書冊從她手中抽走,拉著她往書房外走,“很快的,彆擔心。”

到了樓梯口,莊檸忽然停下腳步:“哥哥你每天都是這個強度嗎?”

廖沐點頭:“習慣了,還好。”

莊檸掙開他的手,抿唇用力點了下頭:“我也要努力!哥哥我先不回去了,你勾的題我什麼時候做完什麼時候休息!”

廖沐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把自己的書包又抱回書房。

半小時後,莊瓊打電話喊莊檸回家。此時已經十二點了,莊檸的眼皮也開始打架了。

她看向旁邊的廖沐,發現他還在專注地刷題,於是對莊瓊說:“我還要再學一會兒,你彆等我了,要是太晚我就睡三嬸家。”

掛斷電話,莊瓊悄悄打開廖堯的房門,此刻廖堯睡夢正酣,她不禁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女兒更像樣。

好容易刷完題,莊檸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她歪頭朝旁邊看去,廖沐的位置已經空了,原本碼在桌麵的兩摞書本也都收拾整齊。

莊檸慢吞吞地站起來,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實在是太困了,剛往書包裡裝了兩本書,上下眼瞼像裝了吸鐵石似的,重重地合在一起,她整個人也歪歪扭扭晃悠起來。

廖沐進屋時正看到她站著打盹,輕輕叫她一聲,竟沒叫醒。於是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臉頰:“去睡覺。”

莊檸含混不清地“嗯”了一聲,頭一歪,栽倒在廖沐懷裡。

廖沐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抱去客房,又拿了套他媽媽的睡衣放在床頭,輕手輕腳地離開。

莊檸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考拉,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彆提多幸福了。

作為考拉的她睡覺也會做夢,有一天她夢到自己頂著一身毛茸茸皮囊走進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看到很多似曾相識的麵孔。可惜他們跟她長得不一樣,他們沒有厚實的灰色皮毛,隻有一層黃白色的薄皮。

莊檸坐在一個空位上,看著桌麵上那張寫滿字的紙有些懵,接著意識到這裡是考場,她正在考試。她開始找筆,終於從桌兜裡扒拉出來一根細細的中性筆。可是她的爪子很肥很厚實,怎麼都握不住桌上那根細細的筆。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急得直冒汗。汗水將她的皮毛打濕,她像落湯雞一般淒慘。

“叮鈴鈴——”

收卷的鈴聲響起,莊檸猛然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黑暗。

她下意識往臉上摸了一把,她的皮膚是光滑的,沒有厚實的皮毛,她不是考拉。

長長地舒了口氣,莊檸盯著黑暗的虛空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

糟了。

她剛才不是正在刷題嗎,怎麼跑到床上睡覺了。

不行不行。年級第一都在努力,她怎麼可以懈怠。

於是她趿拉著拖鞋打開房門。

果不其然,書房的門縫裡還透出些許光亮。

莊檸輕手輕腳地走過,把房門推開一線縫隙。

廖沐坐在原先她做過的位置,正在批改她的習題冊。

“哥哥。”莊檸輕輕地叫了一聲。

廖沐抬起頭來,有些詫異:“怎麼起來了?”

莊檸拍拍自己的臉頰,強行打起精神:“我睡醒了,可以繼續做題。”

“半個小時就睡夠了?”

莊檸堅定地回答:“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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