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副廠長,什麼大乾部?在我姑眼中都是老百姓,誰也彆在我麵前充當大瓣蒜,給姑奶奶惹急了,你也就是一頭強壯點兒的豬。
當然賀副廠長也不是那種人,他真沒在我們麵前裝,唯獨在稱呼上有點頭疼。
稱呼我們的名字顯得有點生分不禮貌,畢竟我們都是他廠裡親自請來的。
弄個親密點兒的稱呼又覺得有些輕浮,乾脆按照比較流行的說法,稱呼我們幾個為小同誌。
稱呼我姑姑為周師傅,黑老太婆吳英也借光變成了吳師傅。
之所以這樣稱呼,是因為賀副廠長原來也搞過幾年殺豬,他對我姑姑有所耳聞也比較認同。
實際上要詳細點論的話,賀副廠長他們家裡和我姑父多少還沾點兒關係,隻不過血緣不是很近,或者說連一絲都夠不上了,這麼多年幾乎就沒來往。
因為祖上的原因,賀廠長雖然正派,但是過去接觸的人比較多,三教九流的多少都認識一些。
對於江湖上的一些門道伎倆、甚至民間的一些奇聞異事……他並不排斥。
包括我身邊那隻大老鼠,他也就是多看了兩眼並沒有表現出厭惡之意。
我姑姑這個人性子直,喝了幾杯酒單刀不入,就問賀副廠長接下來怎麼辦?
是我們全權處理,還是要聽從領導的安排?
最主要的我姑姑也問起了酬勞這件事。
杜軍在一旁也開始幫腔,說這件事與當時在電話裡講的不一樣,已經都是一頭豬的事,而是兩千頭多頭豬再加上兩個病人。
賀副廠長當然明白這姑侄二人是什麼意思,當時他豪不含糊的說道:“周師傅、小杜同誌,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也聽說過你們原來乾的那些事,收費確實挺高。
“不過咱們奉天屠宰廠畢竟是國有單位,雖說家大業大,但每一分錢都是國家的,不可能像那些民營的大老板想給多少給多少……”
賀副廠長說的是實情,這一點誰都能理解。
我們也沒有獅子大開口,這樣在酒桌上敲定了酬勞。
兩千元加上一張長期供應的肉票,就是每年我可以憑著票在屠宰廠下麵的市場免費申領三口大肥豬或者是六百斤肉。
但是必須得是事成之後,如果我們失手了,隻能拿兩個手提包裡的煙和糖果表表心意。
我和杜軍。藍月、陸玉榮……都沒覺得怎麼樣,王大春和那兩位科長全被赫住了,看著我們的眼神更加重視,他們沒想到我們的出場費比那些和尚高了這麼多倍。
談完了價格,賀副廠長步入正題。
“小周同誌,那你說我們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明義寺的大師說是冤魂作祟,我覺得也挺像。
“可那也不應該有那麼多冤魂吧?兩千多頭豬,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剛剛咽下一塊紅燒獅子頭,放下筷子拿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賀廠長,這件事遠比大家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兩千多頭豬才哪兒到哪兒啊?
“你想一想,咱屠宰廠自打成立到現在得殺了多少頭豬啊?如果事情再惡化下去,恐怕還會出更大的事,你廠裡這些職工都得遭殃,甚至這片地方都得劃為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