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你快跑,快跑哇。”
“大膽兒,你……”我心口一熱。
趙大膽沒自己跑,返回來救我了。
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顯得非常笨拙,像布娃娃一樣掛在怪羊背上被甩來甩去,兩隻腳拖在地下,靠著一百多斤的體重勒住羊,死活不肯鬆手。。
人到拚命了的時候,肯定會迸發出超乎尋常的能量,趙大膽把怪羊勒的半直立了起來,黑色的大羊腦袋正對著我。
我一咬牙,掄起擀麵杖就打了過去,這次沒敢打腦袋,從側麵拍到了怪羊左邊的腮幫子上,連吃奶的勁兒我都用上了。
啪!黑羊的半邊臉整個被打歪了,汙血連著幾顆牙齒噴了出來,也該著倒黴,一顆羊牙正中我的眉心印堂。
咩!
黑羊跳起來多高,徹底發瘋了,一頭把我撞倒,趙大膽也被甩出去好幾米。
我們倆在地上爬了兩下也沒爬起來,那隻黑羊在地上疼的轉了半天,轉頭又對準了我,眼看這怪羊眼珠子都紅了,我心一涼,完了,今天我和趙大膽都得交代在這兒。
正在絕望之時,通通!獵槍聲響起,門口噴出幾股黑煙,怪羊身子晃了晃,還想往前衝,可踉蹌幾步栽倒在地上。
外麵一群人衝了進來,最前麵拿槍那個正是杜軍。
“小刀,我回來了!”
咚咚咚,杜軍端起獵槍對著怪羊又是幾槍,整個五連發的獵槍全打完了,隨後過去一群人掄起搞把、木棍,嘍頭蓋臉對著怪羊一頓打。
“小刀、大膽兒,你們倆怎麼樣?”杜軍飛奔著過來,緊跟在身後滿臉焦急的白胡子老頭正是我爺爺,後麵村長、趙叔、我大姑、姑父、我爸……呼呼啦啦得有好幾十人。
原來杜軍跑到村裡把這事一說,整個村子都開鍋了,年輕力壯好湊熱鬨的幾乎全來了,正好我爺爺從我姑奶家剛回來,聽說寶貝孫子出事兒了,當時就毛了。
除了我媽回娘家外,其他的親戚全跑來了來。
爺爺一把抱住我:“孫子,你,你沒事兒吧?”
我爸看我身上沒缺胳膊少腿,氣的罵了兩句:“個兔崽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惹禍,這回長記性了吧,……
爺爺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行啦,還罵啥?趕緊看看孩子受傷沒有。”
“啊、嗯、嗯……”我現在大腦是空白的,嘴裡無意識的哼哼著,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書上說,好多新兵到戰場上都會嚇得嘔吐痛哭,那種在生死邊緣的感覺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
“我還好,骨頭沒斷,就是胸口有些疼。”我終於緩過這口氣來,拄著地想直起腰。
爺爺急忙摁住我:“彆動、先彆動,你頭上還有傷呢!我先看看。”
我晃晃頭,不是特彆疼,就是有發麻發木的沉重感,剛要伸手去摸。
“彆碰,紮進你肉裡了。”
爺爺扶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好:“快拿把手電照照。”
旁邊有人舉著電筒照亮,爺爺用一塊乾淨的布擦了擦我頭上的血跡,扳著我的腦袋左右看了看。
“這畜生的牙紮進去,還好不深。”
爺爺呲著牙花罵了句臟話,兩隻手掐著我眉心處的肌肉一用力,我覺得腦袋一疼,啪,羊牙被擠出來掉到地上,血到沒流出多少。
用酒精球消消毒,掏出醫用紗布和膠布給我的頭上包紮了個小傷口,這麼多年行醫,爺爺的身上總帶著一個小藥包。
忙完了我這邊,爺爺又給趙大膽檢查一下,他的情況比我嚴重,本來瘋病就沒好,這又受了外傷。
爺爺皺著眉頭給他喂了兩粒藥,又按摩了胸口,直到他能勉強的在村民的攙扶下站起來。
“先這樣吧,剩下的回去再說。”
爺爺拍拍手,轉身走到怪羊屍體前,用腳踢了踢羊頭,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番,苦笑一聲:“真沒想到,眼皮底下居然又出了這麼個東西,看來我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