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周圍的馬車,我全身都涼了。
駕車的三匹馬當中,最健壯的頭馬渾身沒有皮毛和血肉,軀乾都是綠色或白色的骨頭架子,上麵偶爾掛著一絲腐爛的肌肉,有幾隻眼睛當中還冒著深深的鬼火。
那兩旁稍矮的馬匹連骨頭都沒有,完全是紙糊的。
拴馬的江韁繩以及與車架相連的部位的繩子根本就不是結實的麻繩,那是死人頭發編織而成的毛繩。
這些繩子緊緊的捆在馬匹的背上,繩索的後麵連著的是由無數個棺材板子搭成的車轅。
車轅上麵是紙糊的車廂,一些棺材板上還掛著腐肉、汙血、乾枯的昆蟲屍體……
馬車依然很令人惡心了。那些趕車的,打雜的仆人更是沒法看。
左邊趕車的沒有任何氣血波動,渾身籠罩著邪氣,露在外麵的兩隻眼睛全都如同石灰一樣的僵硬。
這分明是一個個僵屍。
而旁邊的打雜的仆人也不正常。
他們都是蒼白的臉,嘴角上翹,畫著紅嘴唇……他們一個個都是用顏料畫成麵孔的紙人。
這哪裡是二十幾輛豪華馬車?這是比單純紙鬼馬車更邪惡,這是一對地獄鬼馬車。
我急促的喘了兩口氣,再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普通的馬車了。
雖然有點掩耳盜鈴,但是至少不像剛才那麼恐慌了。
藍月見我攔住她們就不說話,她上來剛想問我。
啪,我反手握住了她的纖細的手指。
藍月嚇了一跳,此時他感覺我手掌一片冰涼,身體在輕輕的顫抖了兩下。
和我最熟悉的杜軍也發現了異常,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我臉色如此難看。
杜軍也懵了,連我這個正宗的驅邪郎中都恐懼成這樣,那得是發現了什麼危險的事兒啊?
杜軍一拉孟浩,和藍月三人就把我圍在了中間。
杜軍低低的聲音:“小刀,你怎麼了?”
我喘了口氣,看看周圍都在等車的人們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頭暈。”
說完我對杜軍使了個眼色,手指輕輕的敲了敲腰間。
這次給他發信號。
那意思今天要拚命了,所有壓箱底的東西都得拿出來。
這時馬冬廷已經開始安排馬車了。
那個中年喜婆此時也穿上了皮大衣,戴著帽子,手裡拿著一根長杆兒的旱煙袋那裡開始指揮。
喜婆的聲音依然那麼尖利,在夜晚當中能傳出去老遠:“都趕緊的,有點兒眼力見,招呼好客人啊。
“每四人一輛,沒事,誰也不用急,這些馬車肯定夠用。”
這些仆人都忙起來了。
其中前三輛馬車是留著自用的。
第一輛是頭車,裡麵裝著一些寓意著美滿吉祥的婚禮用品。
包括什麼花生、八寶米、玉如意、金元寶……
頭車右邊站著那打雜的仆人手裡還拿著一個鈴鐺,可能一邊走一邊要喊幾句吉祥喜慶的話。
第二輛馬車是給花狸貓與馬金蓮夫婦的。
第三輛馬車坐的就是馬冬廷和他的夫人,這是寓意著長輩給出嫁的人保駕護航。
杜軍和我因為與花狸貓關係特殊,破例被安排在第四輛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