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2 / 2)

一笙一念 時玖遠 5805 字 8個月前

在老一輩的關家人眼裡家族和睦比什麼都重要,自己家裡人之間的生意,不要太過於計較,他們更看重兩家人之間的情份。

但顯然關銘這些年來的處事風格向來遵循自己的那一套,生意場上腥風血雨、果敢氣決的手腕時常讓老關父感到頭疼,雖然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兒子的頭腦和才能。

在老關父就這次關銘擅作主張的事件跟東城這邊表明態度時。

關銘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地喝著,仿佛他父親說的事情和他無關似的,反正合同都已經塵埃落定了,被自己父親說幾句也不會少一塊肉,他左耳進右耳出。

本來這次東城那邊擬定的合同條款他過目後就提出了很多問題,礙於兩家人的情麵委婉交涉過,結果東城沒買帳,事情便被他擱置下來,也是利用這次機會刻意推動了一下。

要說占便宜,他自認為沒有占東城什麼便宜,隻是將合同約束得更加規範,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東城無形中少了些利潤。

但是他做事有他的規矩,對事不對人,不會因為兩家關係特殊就甘願吃啞巴虧,生意場上沒有仁慈這套。

施念跟著關銘的那幾天,就是再年長的老總都要給他一些麵子,抬著他玩的,這是第一次聽見他父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數落他,一顆心也是提著的,去看他的反應,他倒是平平淡淡地喝著手中的茶,也不吱聲。

關銘的母親說起來要訓訓他,可真聽著關父這毫不留情的指責,怕小兒子麵子上過不去,還是出聲打了圓場:“你們也知道我生養老三不容易,吃了大苦頭的,老三吧,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有時候做事情太我行我素,也不跟家裡商量,彆因為他傷了兩家人的和氣,來,都奔波了一早上了,我們吃點菜。”

施念暗暗鬆了口氣拿起了筷子,關銘手指微動,桌子轉了起來,他又輕輕一點,桌麵停住了,一盤蜜汁排骨不動聲色地停在了施念麵前,她愣了下。

施念出生在江南,小學以後跟著媽媽來到都城,從小生活習慣的緣故,她口味有些偏甜的,但是她從未對關銘說過,他的這個舉動看似隨意,可施念畢竟和他相處過,他身上的仔細周到她是體會過的,她清楚這絕對不是一個隨意的舉動。

本來心裡有氣的,本來特彆怨他的,可當微甜的排骨在口中融化時,心裡哽著的那股氣卻突然不知所蹤了,隻餘被他攪亂的心。

這時關銘媽媽倒是開了口:“老三,你也表個態吧。”

這算是關銘媽媽為兩邊找個台階,關銘也不端著,倒了杯酒敬施念的公婆:“這次的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雖然他的歲數和關遠崢差不了兩歲,但他的輩份和施念公婆是同輩的,所以在敬酒的時候沒什麼小輩對長輩的禮節。

也就這句話,便一飲而儘,算是道了歉。

施念公婆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醜話都給關銘父親說儘了,後麵還有合作,關係也不好弄僵。

關銘媽媽又說道:“彆急著落杯子,我聽說這次你們還在日本遇上地震了?也不知道你好好地跑去日本乾嘛?儘搞出這些心驚肉跳的事,還讓小念受了驚傷到了,你難道不應該向她賠個禮嗎?”

關銘忽然挑起個不太明顯的笑:“母親大人教育得是,那自然是應該的。”

關銘又滿上了一杯,施念隻好端起麵前的酒杯,未曾想關銘突然拉開椅子站起了身,她舉著酒杯有些僵硬地望著他,他居然就這樣繞過桌子直直地朝自己走來。

施念的心臟砰砰直跳,她覺得關銘瘋了,一定是瘋了,才會當著他父母家人和她公婆的麵走到自己麵前,她不敢做出任何反應,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關銘走向她的那一刻,她腦袋是懵的。

直到他的身影落在她身邊,陰影將她完全罩住對她說:“這次的事是我考慮欠周,我帶著誠意來跟你賠不是。”

施念的心跳已經完全亂掉了,他這樣的一個人,高高在上,滿身氣節,何曾對人低聲道過一句歉,就連剛才他朝自己公婆敬酒,也不過連身都沒起,一句輕飄飄地“添麻煩了”帶過。

施念懸著的心跳越來越快,可理智告訴她應該起身,坐著不合適,於情於理他是長輩,這麼多人看著。

她拿著酒杯,就在起身的刹那,關銘周到地替她拉了下椅子,就連這麼細枝末節的動作他都不會忽視,如果他不是這麼周到,她不會對他念念不忘,可偏偏這樣的他讓她根本怨恨不起來。

她轉過身抬起酒杯的刹那對上了關銘的眼,他黑亮的瞳孔裡閃著小小的她,目光直接燙到了她的心底,他就在她麵前,兩個月來頭一次如此近的距離,多少次她都以為船上的那幾天是一場夢,醒來後自己仍然被關在巨大的牢籠裡。

而關銘是她夢中幻化出來的人,否則這樣渾身是光的男人為什麼會照進她的心底?

可此時他就在她麵前,近到她能如此清晰地看見他根根睫毛的分布,心裡的某處突然就全部坍塌了,她的手都在顫抖,可是她控製不住。

關銘似乎是注意到了,輕輕往她酒杯磕了下,笑得迷人清淺:“不用喝光,意思一下。”

施念幾乎是順著他的話抬起頭喝了口酒,關銘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多留便轉身走了回去,施念深怕自己失態,坐下來後便低垂著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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