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點點頭,可在走向場邊的時候,關銘的手並沒有放下來,一直輕搭在她的腰間,明明隻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可卻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施念不得不把身體靠向他。
這是關銘第一次在人前這樣攬著她,也許是在國外,在這個相對寬鬆的環境下,其實這並沒有什麼,相熟的朋友間也會這樣,隻是這個人是關銘,所以她才會格外敏感。
她本以為兩人走到角落後,他會鬆開她的,像以往很多次一樣,點到即止,禮貌且克製。
然而這一次,他沒有放開她,即使到了人少的地方,他的手依然在她腰間,在那薄薄的布料之上,這樣一來,兩人相對站著,氣氛瞬時間就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施念半垂著眸問他:“這次會留多久?”
關銘的聲音舒緩低磁:“晚點的航班,如果不嫌累的話,送送笙哥怎麼樣?”
施念瞬間抬眸望著他:“這麼趕?”
他朝她露出笑意,眸光深如幽潭,聲音輕得隻有她能聽見:“舍不得我走啊?”
短短六個字像無形的暖流攻進她的心房,戳入她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太不對了,今天兩人之間的氣氛太不對了,一次次在危險邊緣試探,似乎已經超過了那條高壓線,讓施念的心跳劇烈顫動著。
她清楚笙哥是有個有分寸的人,縱使之前兩人之間的氣氛再好,他也不會有任何逾越,可今天,在這樣的場合,在旁邊還有很多人的情況下,他故意挑起的曖昧,讓施念緊張的同時還有些驚訝。
她沒法回這個話,說舍得是假的,可說不舍得又把兩人的關係推向更尷尬的境地,乾脆就偏著頭對他笑。
她黑色的瞳仁裡閃著光,裡麵映出了他,關銘低眸盯著近在咫尺的小臉,搭在她腰間的手突然往上移了一寸,施念心裡暗暗驚了一下,她穿的是露背裝,這短短的一寸距離恰好讓關銘的掌心落在她的皮膚上,完完全全沒了那層布料的阻隔。
她再去看他時,他的輪廓在柔和的光線下變得越來越不真實,聽見他對自己說:“時間是有些趕,但是沒辦法,接下來的行程是之前就定好的,這次臨時過來也得讓不少人白白等我兩天,不好再讓人繼續等下去,連頓飯都不能陪你吃了,不會生我氣吧?”
生氣?施念根本就沒注意關銘在說什麼,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後背溫熱的手掌間,他的拇指緩慢地在她腰上的位置輕輕摩挲著,那指尖的溫度灼燒著她的肌膚,讓她整個人都心猿意馬起來。
明明是那麼通透,那麼克製的男人,此時卻做著最看似不經意的撩撥,就像拿鈍刀磨著施念的心臟,她臉頰攀上不明的紅暈,垂著睫毛喊了聲:“笙哥…”
話說出來軟得自己都有些被嚇到,關銘倒是假裝糊塗地“嗯?”了一聲。
太曖昧了,兩人之間就連流動的空氣都是曖昧的,偏偏周圍全是人,使這種曖昧中又參雜著點刺激感,也許是其他人施念並不會有這種感覺,可麵前的男人是關銘,他的每個動作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力,她的身體在關銘的手掌間一步都挪不了,血液仿佛都是凝固的。
當然兩人之間這種特殊的氣氛也被另一邊的靳博楠注意到了,他先是去找Alexis問了問施念麵前男人的身份,而後同Alexis還有她哥哥一起向施念和關銘走去。
在三人來到他們麵前時,關銘倒是終於鬆開了施念,轉過身的時候目光落在靳博楠身上。
對方也坦蕩地打量著他,向關銘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靳博楠,施念的朋友,聽說你曾資助過她,特地過來和你認識一下。”
關銘目光微微一撇,停頓了幾秒,漫不經心地握住他對他說:“感謝你對小念的照顧。”
隻有短短九個字,關銘便收回手,沒有其他言語。
中華語言博大精深,Alexis和她哥哥不懂中文,可靳博楠卻聽出這句話中那種親近和主權的味道。
他有些疑乎地把目光落向施念,想起她曾說過她心裡住著一個男人,再看向關銘時,靳博楠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但良好的教養讓他麵上依然禮貌客氣。
關銘倒是一副自若的模樣建議道:“都站在這裡不如去那邊坐坐吧。”
幾人都沒有意見,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落座,三麵環形的沙發,Alexis和她哥哥很自然地坐下,關銘坐在一邊,靳博楠招呼施念坐在他旁邊。
其實之前朋友聚會如果碰上靳博楠,他對施念向來都是這麼熱情的,平時施念倒還沒覺得有什麼,隻是這次當著關銘的麵,哪哪哪都彆扭。
特彆是她在靳博楠身邊坐下後,關銘抬起視線似笑非笑地看她時,她莫名就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心虛感,可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心虛呢?不知道,就是被關銘這樣眼神不明地看著,整個人如坐針氈,身下跟有刺一樣。
於是她想了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