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蔓沒想到白蕎會轉變攻擊,打向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狠戾的一掌披在她的頭上,發出了“撕拉”的聲音,就像是巨石砸在了豆腐上,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白蕎瞬間發現不對,她的目光落在顧曉蔓身上,看著顧曉蔓尖叫下,身體猶如紙片般晃晃悠悠。
白蕎:“你是假的?”
顧曉蔓的尖叫戛然:“嗬嗬嗬~對呀,這隻是我的分身,用蠱蟲操作的,還很好用吧?”
她一邊笑,身影晃動,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顧曉蔓:“雖然我也很想試試你,但是留到下一次吧,我們早晚會交手。”
顧曉蔓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地露出笑容:“對了,我在這裡給你留了一個小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白蕎想要阻攔,可是眼前的顧曉蔓猶如一陣風,忽地消散了。
白蕎伸手抓了空,她眉頭蹙起。
雖然這一次不明顯,但是她很明確地感受到一絲來自規則的力量。
這很不應該啊,她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該被束縛。
這算是白蕎第一次滑鐵盧,這讓她有一點驚訝。
白蕎定神,回頭輕輕抱起花穀娘子。
花穀娘子很輕,大概隻有二三十斤的感覺,白蕎知道這是蠱毒爆發的後果,她快步往回走,心裡默默召喚槐澤。
花穀娘子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她費力地抬起眼皮,看著白蕎,輕輕笑道:“不用掙紮了,我現在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流逝,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她呼出一口氣,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她的眼眸泛起了濃重的死氣:“蕎蕎,拜托你一件事。”
“幫我……和我的老師放在一起。”
白蕎的腳步頓住,看向一旁老巫師的身軀,莫名地湧現幾分悲涼和酸楚。
她遲疑片刻,這才點頭。
花穀娘子不再回應白蕎,而是呆呆地看著苗村上方的天空,藏藍色的夜空閃著銀光,一顆顆星辰詭異地綻放著光芒。
花穀娘子想起了曾經。
她不是苗村本地人,是被人販子賣進來的,那時候她吃不暖穿不好,每天活在人販子的恐懼下。
她記得有一次,自己尿褲子,弄臟了本就不乾淨的衣服,渾身帶著尿騷味。
氣得人販子一個勁地打她,還逼著她吃人販子的屎尿。
那一段記憶,每每想起都能讓她作嘔。
後來,她和一些孩子被賣到這裡,進的不是苗族內村,而是外圍的村子。
那時候來挑人的就是老巫師,她看起來很嚇人,年邁的臉上帶著嚴肅,她平靜地掃過每個孩子。
可每個孩子都因害怕不敢和老巫師直視,隻有周瑩,她瘦瘦小小,躲在人群裡,盯著老巫師看。
哪怕和老巫師對視上,她也沒想過移開目光。
也就是這一眼的緣分,老巫師選擇她留下。
後來,周瑩就陪伴在老巫師身邊陪伴左右,學習蠱術。
周瑩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人販子,也有蠱術、嚴肅且和藹的老巫師。
其實她很早之前就察覺到老巫師給她身上種蠱,隻是她不知道種的什麼蠱,不過她也無所謂。
她堅信老巫師根本不會傷害她。
隻是當她看到身上那索命蠱的時候,她開始相信顧曉蔓說的話。
或許她真的是老巫師的養分。
她絲毫不懷疑這個是老巫師的蠱,因為在她身上下蠱,且不被她發現的隻有老巫師這種水準。
老巫師對她下蠱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也就是那一刻,她放棄了求生欲。
至於顧曉蔓為什麼拿走她的索命蠱,就連她也不知道。
周瑩越想頭越暈,最後緩緩閉上眼睛,她喃喃:“蕎蕎,謝謝你來陪我,但我累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徹底沒了聲。
白蕎輕輕摟緊花穀娘子:“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的食言。”
但沒有人再回應白蕎。
苗村內大火,火焰越來越烈,染紅了半邊天。
白蕎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人,她的目光靜靜地掃過花穀娘子和老巫師,她剛剛也看了下,老巫師是被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