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長到16歲,他就可以去參軍,可以注冊自己的身份id,而再也不用擔心被媽媽賣掉。
譚爍一天一天地期盼著16歲生日,然而在一次顧家組織的社區驅詭科普中,譚媽媽得了當時顧家家主的青睞。
她得意極了,很快她就懷了身孕,被接到顧家安頓。
她理所當然地將當時年僅13的兒子趕出家裡,譚爍自己掏空了苦苦積攢的5000塊繼續,這才讓媽媽打消了賣掉他的念頭。
他從此進了孤兒院,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那個女人。
然而,幾個月後的一天,渾身帶血的女人送來了一個女嬰:
“譚爍,這是你妹妹,從此就給你養了。你要照顧好她。”
譚媽媽看起來狀態很差,臉色像是死了很久一樣,一絲生氣也無。
譚爍皺眉:“你不是說要去顧家享福了嗎,怎麼搞成這樣。”
要是以往,這個壞脾氣的女人早就開始大罵了,然而這一次她隻是虛弱地說:
“彆問為什麼,也不要讓顧家找到你妹妹。我好歹養大了你,這是你欠我的。”
這是那個女人在世間留下的最後的話。
譚爍眼睜睜看著她斷氣,那是他第一次感到茫然。曾經害怕過、恨過、卻又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人,她曾經是那麼生機勃勃、脾氣大得要命,一身蠻力粗魯不堪,但是她居然就這麼死了。
而且死得這樣可憐、可悲,像一隻螻蟻。
後來進入了顧家、了解了天師聯盟後,譚爍再度回憶起那一天,卻隻覺得那個女人其實很幸運。
天師們要想殺一個人,幾乎都是為了對方的靈力血脈,鮮少給其留有全屍。那個女人能夠死在顧家外麵,已經是顧家留情麵了。
話說回來,彼時的譚爍還沒有對天師聯盟殘酷作為的認知。
他在福利院裡帶大了妹妹,妹妹的存在仿佛是對他童年的補償。
直到他發現妹妹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她經常指著某個空蕩蕩的角落,說那裡有人在笑;還經常對著某個無人的座位自說自話;
甚至有時會做一些預知類的夢,她夢裡的事情真實地發生了,而且她夢到的往往是其他人的災難......
福利院的其他孩子開始稱她為女巫,就連福利院長也害怕她,而這樣的名聲很快傳了出去,終於有一天顧家找來了......
譚爍這才知道,他妹妹並不是怪異或者妄想症,而是天生有天師的靈力和瞳視。
他妹妹是個天才,而且妹妹才是顧家看中他媽媽的緣故——
為了靈力血脈。
他媽媽也是這樣的天生瞳視。本來該在生下孩子的當日,就和孩子一起被獻祭殺死......
他媽媽逃了出來,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妹妹......
但也隻逃出了七年而已。七年後,顧家還是找了上來。
譚爍至死也不會忘記當時那個顧家的鷹犬所說的:
“嘖嘖,你媽媽可真是作孽啊,剛出生的嬰兒靈力更純粹,這七年全給汙染了。功效也就之前的一半吧,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