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小金結婚難(1 / 2)

「哎呦呦——瞧瞧這是誰來了!」劉茵聽見車動靜迎出了門,接住了從車上下來的大孫子笑著招呼道:「是我大孫子啊——」

「媽,可得抱穩了,可沉了」

趙雅芳笑著叮囑了一句,隨後扶著老太太下車,又去拿車上的包裹,那是李唐的隨身行李。

劉茵顛了顛大孫子笑嗬嗬地說道:「真是沉了呀,奶奶這才多長時間沒見著啊,咋胖了這麼多?」

「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

老太太笑著點了點李唐的腦門道:「都快胖成小年豬兒了——」

「老太太,嫂子。」

顧寧抱著李寧從屋裡迎了出來,還沒下台階便被老太太給攔住了,怕走不穩摔了孩子。

李姝是不怕的,見著太太和大娘來了,小跑著出了門廳,站在台階上咿咿呀呀地喊了起來。

是叫太太和大娘的,隻是喊的太快了,太興奮了,連嘴了。

「哈哈哈——」

「咯咯咯——嗬嗬——」

李姝喊完還沒發覺自己喊了啥,隻看著大家笑便也跟著笑。

笑著笑著就覺得不對了,怎麼大家都看著自己笑啊?

她愣目愣眼地看了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轉身跑回了門廳。

劉茵抱著孩子,請了老太太先進了房門,這才帶著兩個兒媳婦兒進了屋,幾個女人聚在一起話說不完的說。

韓建昆將一些趙雅芳帶來的東西送進門廳後便去停車了。

見司機出去,老太太找了一圈沒見著李學武的身影,便問道:「學武又出去忙了?」

「樓上呢,有工作。」

劉茵解釋一句後便招呼她們往客廳裡坐,秦京茹端了一盤櫻桃出來,是後院樹上結的。

「這還是大果呢,可甜了」劉茵捏了一顆掰成小瓣兒送進了孫子的嘴裡嘗嘗鮮。

李唐還是第一次來二叔家,大眼睛四處撒麼著,看哪哪新奇。

櫻桃本是甜的,可在嘴裡的一刹那會有一些果酸的味道。

李唐被嘴裡的味道刺激的一皺眉頭,隨後低頭看看奶奶手裡的紅果,好奇地要下手搶。

「知道饞了,跟家裡吃飯搶著要上桌」老太太逗了顧寧懷裡的李寧,道:「李寧饞不饞啊?」

「還不知道要吃的呢」劉茵扶著大孫子坐在了沙發上,道:「前兒個喂了一點小米糊糊,吃了兩口就不吃了,可能是嫌味道不好。」

「看,小哥來了,認不認識小哥啊?」

老太太看看李寧,又看看李唐,怎麼看怎麼稀罕。

「差了一個月,差三斤份量」

劉茵拍了拍大孫子的屁股笑著說道:「小哥胖嘟嘟,小弟也胖嘟嘟,哥倆兒長大了比誰胖吧。」

「瞧著吧,瘦不了,骨架都大,學武和學文隨了他姥爺那邊的寬骨架了,兩個孩子也是一樣。」

老太太見李姝擠過來便抱在懷裡稀罕著,說道:「就學才和李雪是老李家的小骨架,小時候就不胖,長大了臉上也沒有肉。」

「那時候都吃不著肉,哪有肉啊,能長那麼大個子都快要累死他爸了」劉茵笑著道:「三個大小子一個比一個能吃、能長個,跟上了肥的莊稼似的。」

家裡的女人們聚在一起聊的話題無非就是那麼幾個男人:老的,小的,還有正在乾活的。

二樓,李學武正在講電話。

電話還是長途,從營城造船廠打過來的,正是徐斯年。

「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從哪兒聽說的。」

徐斯年在電話裡無奈地講道:「這種還未定下來的事情我又怎麼會跟外

商胡咧咧呢。」

「那就查一查!查明白了!」

李學武的聲音很嚴肅,也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京城的合作剛談完,內部會議剛開完,遠在鋼城的外商就知道會議內容了。」

「老徐,是你糊塗啊,還是覺得咱們領導糊塗了?」

沒等徐斯年解釋,李學武強調道:「你不查,廠裡可是已經開始查了,到時候你更被動。」

「查,查,我查還不行嘛——」

徐斯年無奈地解釋道:「我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可一旦開了這個口子,我是怕有人興風作浪啊,這可是營城!」

「誰敢興風作浪?」李學武擰眉道:「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看他還能不能興風作浪。」

「有的時候你就是太懷仁了,企業管理還能有慈悲心腸?」

李學武在電話裡斥責道:「要都是老好人,誰當唱白臉的?」

「魏同調過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問問他到底能不能把工作做好,要是沒有這個能耐就給我滾回來,我再安排人給你!」

「唉——」徐斯年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怨我了,我是整怕了,不敢有大動作啊。」

他在電話裡說道:「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營城的形勢有多麼的緊張,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那就趁這個機會殺一殺歪風邪氣,省的積怨成疾,尾大不掉」李學武語氣凶狠地說道:「告訴魏同,往狠了抓安全和監察工作。」

「你不要怕廠裡這邊的態度,你搞不好管理說什麼都沒用的。」

李學武警告道:「甭管對方是什麼人,先辦了他再說,這種事在咱們廠永遠都是必殺的典型。」

「我最恨吃裡扒外的人了!」

「好,好,下來我安排一下」

徐斯年無奈道:「新調劑來的待崗人員轉勞動隊是有管理風險的,怕就怕有人搞事情。」

「怕就能解決問題了?」

李學武強調道:「這件事情不要拖,立即要辦,我倒是要看看誰在當鬼,捉出來我送他去打靶!」

聽著李學武殺氣騰騰的話徐斯年知道營城造船廠有人惹禍了。

殺身之禍,必死無疑。

現在的李學武輕易不發火,但發了脾氣一定是要有個結果的。

尤其是這種對外關係上的處理,人家都跑到李學武辦公室去問了,這是多麼被動和嚴重的事情。

說輕了,紅星廠上下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到位,有泄密風險。

說嚴重了,有人在溝通外商行苟且之事,企圖對紅星廠的生產和發展事業搞破壞。

要真是兩地通勤職工巧合聽進耳朵裡胡咧咧也就算了,如果是乾部職工傳遞過去的,一定要刹住這種歪風邪氣。

李學武才不管對方是誰的關係,有這種行為的必須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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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裡還有一兜羊肉呢,今兒中午咱們包餃子吧。」

秦京茹手裡攥著抹布從餐廳裡走出來問道:「我叫建昆去地窖掏兩個蘿卜和餡,那蘿卜再不吃就糠了。」

「不是還有小河蝦嘛,攙和澱粉炸了吃吧,彆放著了。」

李學武從樓上下來建議道:「再看看有啥菜掂對兩個,魚也行,大骨頭也行,彆光吃餃子。」

「你倒是會安排,就往肉上叨,可見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了」

劉茵笑著說了兒子一句,隨後給秦京茹說道:「就包餃子吧。」

「得嘞,我跟建昆說一聲。」

秦京茹笑著說道:「菜就兩葷兩素,一個魚一個大骨頭,一

個炸蝦一個炒小白菜。」

「行啊,就聽你安排」劉茵當然不能回了兒子的安排,笑著說道:「咱早點吃飯,可著十一點多一點就成,老太太習慣了。」

「好,我知道了」秦京茹應著聲往門外去喊韓建昆,停好了車,人又往西院修雞架去了。

上一次大雨不僅給四九城帶來了內澇災害,還讓李學武家裡的雞架散了幾塊磚,要塌了的樣子。

李學武走到沙發邊上,將大眼睛嘰溜溜的李唐抱在了懷裡。

「喊二叔——!」

「哈哈哈——!你說再等等的,等我會說話的。」

劉茵笑著給孫子扯了腳上的小襪子,隻讓孩子光著小腳丫。

李唐倒是不認生,伸著手抓住了李學武的衣服左右看著,習慣性地要用嘴去啃。

「小心哈喇子滴你衣服上,到口水期了」趙雅芳提醒道:「你反著抱他,讓他背對著你。」

李學武可不敢讓他啃自己衣服,他是不洗衣服,可要累著秦京茹和母親了,即便現在有洗衣機。

劉茵是心疼電費,也用不慣那玩意兒,咣嘰咣嘰的,有加水放水的工夫還不如自己手洗了。

秦京茹洗床單被罩,或者家裡的窗簾時會用到,洗衣服也很少。

既然不是自己勞動,就要尊重彆人的勞動成果。

「我大哥和毓秀呢?沒回來?」李學武抱著李唐在屋裡轉悠著,讓他看家裡的擺設。

李唐伸手咬著自己的手指,看啥啥新鮮,也不要,也不鬨,就是好奇。

「毓秀跟家呢,說是要寫個材料,中午飯再過來。」趙雅芳解釋道:「你大哥回來後又走了,說是書市那邊開攤了,趁早去搶買。」

「中午怎麼來?」李學武挑眉問道:「坐公交還是我去接他?」

「不用接,他自己騎車子過來,毓秀也是一樣,甭管了。」

趙雅芳擺擺手說道:「忙你的,我們今天來就是串門。」

她逗了逗李寧道:「順便來看看李姝和李寧,大娘都想孩子們了,是不是啊,李寧。」

「毓秀沒往她嫂子那邊去啊?」劉茵看向趙雅芳問道:「不是說回家了嘛?」

「是回家了,昨天晚上毓秀去看的,大胖小子,可壯實了。」

趙雅芳介紹道:「給拿的雞蛋和一兜肉,我讓國棟幫忙置辦的,雞蛋咱家攢不下,肉也不好買。」

「那天上午我去醫院看了看,晚上學武和小寧過去看的。」

劉茵嘮叨道:「我看著都挺好,就是家裡人都不在,全是娘家人,有點孤單的。」

「要不說讓毓秀多過去瞧瞧呢,也是給人娘家人臉麵。」

趙雅芳從顧寧懷裡抱了李寧道:「隻是毓秀最近的工作也忙,科裡好些個事呢。」

「辛苦點,多去陪陪」劉茵叮囑道:「因為工作離得遠,姬衛東回不來情有可原,要是當姑姑的這邊離得近再不去就不好看了。」

「我回去跟毓秀說一下」趙雅芳沒再跟婆婆說這個,隻點頭應了下來,至於姬毓秀怎麼安排嘛……

當嫂子的,隻能說話趕話說到哪是哪,就算是要傳婆婆的話也是不好掌握分寸的。

有些話隔一人說出口就有可能誤會了,不經意地帶了個人的情感和語氣,讓人家聽了不舒服。

婆媳之間如此,妯裡之間更是如此,她是農村家庭出來的,對村裡女人的那種複雜關係更懂些。

顧寧是不關心這個的,隻是坐在那哄著孩子,聽著她們說。

問到她了會回答,不問到隻是默默地坐著,她已經習慣了。

結婚以後跟婆婆和妯

裡之間的相處讓她知道在母女關係之外還有這麼多複雜的牽掛和親人關係。

這屋裡坐著三代婆媳,要不是家風好,人多了難免會有嘰咯。

就算是平日裡風平浪靜,可背地裡保準是暗流洶湧。

今天你說這個不好,明天她說那個心壞,說婆婆的不公,說公公的嘮叨,說孩子的煩鬨,這家沒消停時候了。

李學武隻在樓下逗了逗李唐,隨後便開車往俱樂部去了。

聽於麗彙報了一些情況,處理了一些文件,趕在中午飯之前又回到了海運倉這邊。

家裡人多,雖然有三個孩子,可放一隻羊和放三隻羊沒啥區彆,有區彆也隻能是三隻羊容易塌房。

餃子已經包好了,姬毓秀和大哥學文也到了,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又是有餃子,又是有好菜的,總要喝一點酒樂嗬樂嗬。

不過都沒有多喝,老太太也抿了兩錢的,李學武和大哥學文各喝了一杯,韓建昆喝了半杯。

飯後一家人哄了孩子在一樓李姝的房間裡睡了覺以後,便坐在客廳說閒話,沒有外人的事,隻是說自己家裡的情況。

大哥學文一貫的沉默寡言,隻在感興趣的話題上多說幾句。

說的多的反而是劉茵和趙雅芳,一個想著家裡的事,要做一些了解和叮囑,一個是長媳,得跟婆婆溝通這些個事,做安排。

你看現在李家不算什麼大門大戶,可做事總是要有規矩和章法的,該是劉茵教給媳婦兒的,趙雅芳幾人是要聽著學著的。

在娘家的時候母親教著做閨女,結婚以後就要跟著婆婆學做媳婦兒,好以後教給自己的媳婦。

家族傳承,無外乎如此。

有人問了,什麼是傳統,什麼是傳承,什麼是家風。

其實你做錯事了,回家挨你爸媽的訓斥和教育就叫傳統和傳承。

你把正確的事做好了,並且教給你的孩子做正確的事,這就叫傳承和家風。

沒有你想的那麼嚴謹和玄乎,更沒有什麼國學理論支撐。

再好的國學能傳承多少載?

生活中代代相傳的優秀品質才是亙古不變的優秀傳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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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武?你是要開會去嗎?」

二樓走廊,李學武突然被謝大姐給叫住了,她招手道:「會議還有一會兒呢,我跟你說個事。」

「咋了,大姐?」

李學武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問道:「跟這會有關的?」

「沒關係,是前幾天的事。」

謝蘭芝示意李學武往窗邊站了站,輕聲問道:「你給人事這邊遞了個條子,要了一個證明?」

「上周的?招待所小金吧?」

李學武微微皺眉道:「我跟薛副主任在那邊接待京城二汽的談判,招待所所長秦淮茹找到我提了小金結婚被街道卡審核的事。」

「怎麼?事情不對?」他看了謝大姐問道:「還是不好辦?」

「都不是,是小金街道那邊給了複函,提醒咱們注意政策。」

謝蘭芝皺眉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對婚姻審核比較嚴格,尤其是對出身有特殊情況的對象。」

「意思就是她們街道那邊也沒給辦?」李學武晃了晃下巴,道:「這政策是有明文規定,還是街道自行解讀並且執行的?」

「咱們不是街道,也沒接到這樣的文件,我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不過人家說有政策」謝蘭芝攤了攤手道:「你說怎麼辦?」

「嗬嗬——我還真是頭一回聽說有攔著正常處對象的兩個人不讓結婚的政策,夠神奇的啊。」

李學武冷笑了一聲,問道:「咱們人事查沒查小金父親以及她本人的問題,如果有問題她是怎麼進廠的,還在招待所工作了?」

「我現在找你就是說這個問題,小金是你遇到的,我遇到的特殊情況可不止小金一個。」

謝蘭芝正色道:「廠人事處協調人事工作都會有相應的審核和審查,不過關的連進廠都不可能。」

「但政策是一時的,可曆史材料是長期的,不可能拿現在的政策卡曆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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