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那條大黃狗怎麼衝你嚷嚷上了?還有我怎麼聽說您要......”
李學武看了韓雅婷一眼見四周也沒有外人,便說道:“不知是什麼原因,你在華清大學安排的事情被華清的保衛處長知道了,今早堵到咱們廠長辦公室了,這不是嘛,廠裡準備給我撤職,來給華清大學一個交代”
韓雅婷聽後猛地愣住,嘴裡帶著些許哭聲焦急地說道:“怎麼這樣啊,咱們可是......不行,我去找付處長說理去”
李學武一把拉住要跑的韓雅婷,說道:“我剛從付處長辦公室裡出來,不用去了,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了”
韓雅婷已經落了淚,哭著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再說咱們的案子都......”
李學武鬆開韓雅婷的手指了指輔樓,帶著韓雅婷進了樓,站在樓梯口說道:“既然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你即使說的再多也是徒勞,身為領導乾部,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也要控製好自己的脾氣,不能任性,更不能蠻乾”
這話多虧是在輔樓裡說的,要是在主樓裡說,再讓徐斯年和楊廠長聽見,非得氣出高血壓來。
韓雅婷這會兒已經收拾了眼淚,對著李學武說道:“科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工作失誤才導致了這次的事情,您就說是我自作主張去做的吧,跟您沒關係,我來承擔這次的責任”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韓雅婷,道:“這跟誰安排的沒關係,這是級彆的問題,頂這個處分你還不夠格兒”
李學武跟韓雅婷開了一個小玩笑,然後緩了緩語氣說道:“你現在大小也算是一個乾部了,做什麼事要學會隱忍,每遇大事要有靜氣,這是你接下來要學習的東西,這關乎到你能走多遠”
韓雅婷看著李學武問道:“咱們是強力部門,哪裡用得著隱忍?”
李學武搖了搖頭,帶著韓雅婷往樓上辦公室走,邊爬樓梯邊說道:“咱們現在做的工作也好,所在的單位也好,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職場,在這個職場裡自有一套屬於它自己的生態環境,不適應這個環境就要被環境所淘汰”
“在這個生態環境裡,你要有明白一條生存法則,很簡單,就是忍人所不能忍,能人所不能,忍是一條線,能是一條線,兩者的間距就是生存的機會”
韓雅婷聽得迷糊,但是覺得自己科長說的話好有哲理,明明年齡比自己小,卻是懂得好多彆人不懂的事,好像在這科長所謂的“職場”裡如魚得水一般。
韓雅婷像是個“小迷妹”一般跟著李學武想要再問明白,卻是已經來到了李學武的辦公室,見科長打開門,剛想要跟李學武一起進去,卻見董副處長正坐在屋裡,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聲招呼,轉身回了治安股。
李學武送走了韓雅婷,把門關上,這才看向屋裡的董文學。
“老師您怎麼上我這兒來了?”
董文學坐在李學武的位置上,笑眯眯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來采訪你,什麼心情啊?”
見老師打趣自己,李學武也是很輕鬆地回道:“哎呀,我這
個心啊,是拔涼拔涼的”
董文學看著李學武搞怪,也是“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還行,最起碼心態沒有崩。
李學武拿起自己門口的茶櫃裡的茶葉和茶杯,給董文學沏了一杯茶,給自己也沏了一杯,端著坐在了董文學的對麵。
“老師不厚道啊,我都是要被擼下去的人了,您還能笑的出來啊”
董文學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對著李學武笑了笑說到啊:“你不是很能寫即時報道嘛,就當新聞了,給我講講”
李學武把茶杯往裡推了推,既然老師的心態還好,便開始一五一十地給董文學講起來剛才發生的事,就連幾人的情緒變化這些細節都講了。
董文學則是邊喝茶邊聽著,不時還點點頭,見李學武說完,沉思一陣,這才說道:“說說你有什麼想法”
李學武笑著說道:“正想向老師您請教呢,您這就送上門來了”
董文學見李學武這個樣子,便知道這個學生心裡有譜了,不用自己開導了。..
最開始是擔心學生心態不穩,特意來了李學武的辦公室等他,本以為自己這個學生年輕,遭遇挫折便一蹶不振,哪成想現在還有心思跟自己開玩笑。
“你說說你的想法嘛”董文學笑著對著李學武擺了擺手,繼續端著茶杯吸溜著茶水。
李學武見老師有考校和指導的意思,便從頭開始捋。
“那個廠辦秘書就是塊石頭,被人家丟下河,投石問路的那塊兒,我沒慣著他的意思就是說我這條路不太好走”
董文學看了看李學武,示意李學武繼續說。
“徐斯年應該就是個傳聲筒,他是不敢有自己的思想的,完全就是楊廠長設計好的,讓他乾嘛他就乾嘛,所以我也沒為難他,犯不上”
李學武這個意思就是沒有在徐斯年辦公室對著徐斯年發飆,因為這人不是主要人物,說的再多也沒用。
董文學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徐斯年是從57年開始當的廠辦主任,伺候走了三任領導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我倒是沒有小瞧了他,知道他也是個人物,所以這一次才是胡打亂鑿,沒有衝著他去”
見董文學點頭,李學武繼續說道:“楊廠長那邊我倒是沒有太在意,充其量就是為了個麵子罷了,有個他小舅子在裡麵咋呼,但是也不至於跟我怎麼樣,隻要案子辦了,那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我的級彆低,還真夠不著那麼高的位置”
董文學笑著看著自己的學生分析著這次事情,機關就是這樣,對你不好的那個人並不一定是你的仇人,這個需要就事論事,透過表象看問題的本質。
現在楊廠長看似跟李學武因為小舅子結了仇,其實楊廠長不知道自己小舅子是個什麼貨色嘛?會為了他得罪一個科級乾部?
這也是李學武沒有在門口收拾黃平的原因,那是個跳梁小醜,直接打他那是打楊廠長的臉,但是要玩正治收拾他,楊廠長是不會管的,這是遊戲規則,就算是一把手也得遵守。
李學武將最後一口煙抽完,懟滅在了煙灰缸裡,皺著眉頭說道:“我就看著付處長不太對勁兒,這老頭子在搞我”
董文學笑著把煙頭也熄滅在了那個鐵煙灰缸裡,還真彆說,這個煙灰缸看著真坐實,看著就想拿起來砸人腦袋。
“怎麼想的嘛?”
見老師就這一句,明顯是前麵的問題過關了,李學武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咱們也沒得罪他啊,我們倆年歲相差這麼大,也沒有利益衝突”
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跟付斌有什
麼過節,導致付斌在楊廠長辦公室就已經商量好了自己的處分結果,今天的三級詢問完全就是糊弄自己呢。
其次就是付斌對於自己的處理結果是最有發言權的,但是這個結果出來,那麼代表付斌在楊廠長與吳有慶的對峙中沒有起到積極的作用。
這不應該是那件案子沒有跟他彙報的原因,因為這種事情都是業務上的,不沾手反而是好事,付斌不會上趕著背鍋的,
最後就是關鍵人物,李副廠長,李懷德,今天就是應該李懷德找自己做最終談話,但是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李懷德一直沒有現身,也沒見李懷德對於自己的處理結果有什麼意見,完全像是隱身了一般。
這裡的問題一定是出在了付斌的身上,不知道這老狐狸在搞什麼鬼。
董文學對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能分析出這麼多已經很難得了,最後的問題就作為今天的作業,你得自己去搞明白”
見李學武皺著眉點頭應了,董文學笑著站起身說道:“案子怎麼說?實在不行就放一放,就像付斌說的,你還年輕,隻要我在這兒,你早晚還能上來,無非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你退一步還能看的清晰一些,現在有些事情比你想的要更複雜”
李學武聽見董文學的話,知道這是老師是為了自己好,有時候急流勇退不失為一個緩和職場壓力的辦法,職場也像是彈簧,不能總是前進,有時候後退是為了更好、更快、更有力地前進。
但是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對於自己經手的這個案子也是充滿信心,如果能夠把這道坎邁過去,自己的前麵將是一路坦途。
“放一放?嘿嘿,徐斯年不是說要周一才上會討論嘛,那麼我現在還是保衛科長啊,我還有三天的時間,我想挑戰一下”
董文學看著有些激進的學生,正色道:“彆莽撞,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李學武站起身對著老師笑著道:“我聽得這句話怎麼不是這麼說的呢,不是忍一時越想越虧,退一步越想越氣嘛”
董文學也是被李學武氣笑了,搖了搖頭問道:“你想怎麼做?”
李學武走到董文學身邊小聲說道:“要說華清大學那邊兒來咱們這兒堵楊廠長的門兒沒有這夥老鼠的功勞我是不信的”
“他不是裝死嘛,他不是怎麼都不出洞嘛,給的誘餌不是不吃嘛,那我就把誘餌給他送到嘴裡去,不吃下去也得硬吃,不是他偷的也給他做成他偷的”
董文學皺著眉頭說道:“你可彆亂來,那樣就更複雜了”
李學武給了董文學一個您放心的眼神,壞笑著說道:“他的辦公桌是經常鎖著的,也不知道偷偷藏著什麼好東西,這次我就再給他送點好東西進去”
董文學挑了挑眉毛問道:“他下了班可就沒用了,你還有這個能耐?”
李學武笑著回道:“雕蟲小技罷了,等我把文件放進去,我就帶著人開始追他,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神氣”
董文學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那就暫時按照這個方案來”
李學武送走了董文學便開始做自己的工作,倒是沒有太在乎上午的事情,該怎麼做工作還是怎麼做,聽蝲蝲蛄叫還不種地了?
無論遇到什麼難題,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實在穩不住自己的陣腳了,那就把對方的陣腳也弄亂了,要跳一起跳,彆光自己尬舞。
昨晚沒睡好,今天白天就有些困,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直也得直,上午沒上完班李學武就去宿舍睡覺去了,直睡到下午四點多鐘才醒。
這一覺醒來李學武的肚子就餓得咕咕直叫,也是,從早上到現在,就吃了一頓早飯,算了
,忍一忍等晚上再吃吧。
揉了揉眼角的次模糊,想了想,不對,忍什麼?咱在食堂有勢力啊!洗了一把臉就往食堂找傻柱去了。
傻柱倒是沒忙著,見李學武沒吃飯,做了個素菜小炒便給李學武端了過來,自己也就著再吃一頓。
“怎麼了?咋這個臉色,丟錢了還是丟人了?”李學武見傻柱一臉憤憤地咬著饅頭的樣子問道。
傻柱將自己的饅頭放在飯盒蓋子上,對著李學武訴說道:“嘿,甭提了,丟錢又丟人,白白讓秦淮茹笑話了,糟心一晌午了”
李學武見傻柱苦大仇深的模樣也是好笑,這人活的很是簡單,想怒就怒,想罵就罵,活的自在,堪稱大智若愚了。
傻柱本想著自己都說了開頭了,這李學武怎麼也得問一句啊,哪成想,自己說了甭提了,李學武就真不提了,還特麼吃著小炒啃上饅頭了,這也太實在了。
沒辦法,沒有捧哏的,單口兒的也得說啊。
“上次在二門兒的門口我撞見你說找媳婦兒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李學武吃了一口菜把饅頭咽了下去說道:“記得,才幾天啊,我又不是缺弦兒,你不是從三大媽家出來時說的嘛”
傻柱也沒有去糾正是不是從三大媽家出來的事兒,而是恨恨地說道:“就是這個三大爺,忒不是人揍兒的,我當時跟你說的找媳婦兒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不?”
李學武哪兒有心思跟傻柱在這兒聊情感話題,又不是知心大姐,隻是為了混一頓飽飯罷了,咬著饅頭敷衍地搖了搖頭。
傻柱見李學武不知道,便是嘿嘿一笑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就是棒梗的班主任冉老師,你不認識也正常,她來咱們院家訪時你正當兵呢”
李學武正在想心事的腦子這才想起來傻柱說的是誰,挑了挑眉毛問道:“知道~歪嘴兒女老師嘛,長得漂亮?”
傻柱一聽這話便有些來了精神頭兒,對著李學武比劃著說道:“什麼歪嘴兒,棒梗那小子起的外號吧,彆聽小孩子胡咧咧,我跟你說啊,漂亮,相當的漂亮,但是漂亮是一方麵,人家可是老師,有那種氣質,氣質你懂不懂?”
李學武見傻柱邊說氣質,邊兩隻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比劃著,還竟然問自己懂不懂氣質,有些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
其實傻柱現在已經進入狀態了,根本沒看李學武的表情和回應,而是繼續說道:“她父母都是留學回來的,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那可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那氣質,那身條兒,嘿,不能跟你多說嘍”
李學武見傻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便出言逗他:“秦淮茹不是把她表妹介紹給你了嘛,咋了不要了?還是想腳踏兩隻船?”
一聽見秦淮茹的名字,傻柱瞬間被驚醒,想起今早跟秦淮茹吹牛,下午就被秦淮茹打臉看笑話,埋怨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道:“什麼兩隻船啊,那隻船根本沒靠岸,我連麵兒都沒見著,再說了,那就是個鄉下丫頭,冉老師可是有正式工作的!”。
“我們倆都是城鎮戶口,結了婚那就是城鎮雙職工家庭,孩子也吃供應糧的,在哪兒上學我都想好了,哎,小學就在咱們紅星小學,他媽還能看著他,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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