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幾人心裡懷著“秘密”,雖然都委屈地咬碎了牙,但都沒有還嘴。
倒是這些平日裡玩的比較好的小夥子們不願意了。
見這些小夥子們要急眼還嘴,車間主任也是有些聽不進去了,怎麼自己在這兒說老有人在底下接茬兒。
“去去去,批評會就到這兒,該乾啥乾啥去,手裡活兒都乾完了咋地?”
這些小媳婦兒不敢跟主任頂著說,但嘴裡還都嘀咕著:“沒籃子找茄子抵拉著,看你們以後怎麼找媳婦兒”
這些人剛要轉身,車間的大門被推開了。
“呦,這是乾啥呢?”
謝大姐帶著許寧和一個人事科的乾事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見車間主任和秦淮茹幾人被車間工人圍成一圈兒。
車間主任的級彆要比謝大姐高一些,但是謝大姐是機關的,所以車間主任說話也很客氣。
“嗬嗬,謝科長,怎麼還親自過來領人啊?”
謝大姐也沒管這些人在乾什麼,自己還有工作沒忙完呢,這新上任的招待所的所長進了自己屋第一句就是他是李學武的兵。
謝大姐當然知道董文學和李學武在下棋,所以對許寧也是很重視,便親自帶著他調人,總要比手底下人去調人痛快點兒。
“都是為工廠服務嘛,再說從你張主任這裡調人我還能不親自來?”
一大爺和圍觀的工人不是行政人員,自然沒聽懂謝大姐說的話,但是車間主任卻是聽出了不對來。
這人事的來帶工人去服務處一般叫領人,隻有平級調動或者調整崗位才叫調人。
這就是為什麼張主任說您怎麼親自來領人,而謝大姐說的是來調人,這種潛規則的術語是不會說錯的,所以車間主任才愣住了。
“謝科長,您的意思是?”
謝大姐著急,便也沒注意現場的氣氛,拿出文件翻了翻說道:“保衛科的協同函你們收到了吧?”
車間主任聽到保衛科的協同函這才確定這謝科長一定是說錯了。
“收到了,哎呀,慚愧,這秦淮茹太不靠譜了......”
圍觀的人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知道主任在批評這八個人。
“該!掏大糞去吧!”
“以後離她們遠點兒,省得沾身上......”
謝大姐將調令遞給車間張主任道:“秦淮茹、張鬆英等八人今天開始從你們車間調到服務處,你簽個字,我帶人走”
張主任接過來在最上麵的人員調動表上簽了字,嘴裡還問著謝大姐什麼時候給自己補充人員。
可是剛要還給謝大姐的時候發現調令下麵還有一張調令,還以為哪個乾部的,好奇心驅使下就翻了一下,這一看就愣住了眼。
“這是...?”
謝大姐從車間張主任手裡拿過文件,見張主任問了,便隨口說道:“哦,許所長又把她們八個調到招待所去了,我們先去的服務處挑人來著,所以就直接簽了手續,你這邊屬於後補票”
雖然謝大姐說的有趣,但是車間主任卻是沒笑出來,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
這是啥情況,昨天保衛科發過來的函是調這些人去掃廁所,以示懲戒。
可是這些人都還在自己這兒呢,人事關係就從自己車間到服務處再到後勤處走了一個圈兒。
這招待所的許所長和秦淮茹幾人什麼關係?
能知道的就是保衛科的李學武和秦淮茹、易中海一個院兒的。
但要說是保衛科的關係誰也不信的,誰特麼有這個關係往廁所調啊,所以張主任猜的是許寧和這些人的關係。
許寧的心跟李學武的心大差不差,都是屬藕的。
一進來就見車間裡的氣氛不太對,再看秦淮茹的臉上還有個巴掌印兒,再加上剛才人事的謝科長一說完,底下就有人說閒話,定是這八個人受委屈了。
甭說這秦淮茹是李學武安排的,也彆說這八個人算是幫自己才背了鍋,單說許寧跟李學武學的這護犢子的脾氣,也忍不了現在這個狀況。
許寧對著車間主任笑了笑,然後對著謝大姐說道:“謝科長,現在這八位同誌算是我們招待所的人了吧?”
謝大姐看了看現場,又看了看車間主任的表情,再看看許寧,便說道:“已經是了,文件都簽好了,不想要都不行了,我可沒時間陪你跑了”
許寧對著謝大姐點頭謝了謝,然後說道:“正好她們人齊,我就借張主任寶地跟她們交代一下,交代完您就直接帶著她們去辦手續,我那邊兒還得去徐主任那兒領招待所裝修的文書”
謝大姐點頭道:“你說,說完我就帶人走”
許寧客氣地對著車間張主任點了點頭,看著是客氣,但是許寧乾了這麼長時間的保衛乾部,身上多少帶著點威嚴的氣勢。
這些圍觀著的人聽說這八個人被調到招待所就有些不服氣,還有私底下不忿的話,但是見到這麼嚴厲的招待所長都又不羨慕秦淮茹她們了。
在服務處是掃廁所,在招待所還不得擦廁所啊,給人家端茶倒水的還不如車間舒服呢。
隻見許寧站在秦淮茹八人麵前肅著表情說道:“我是保衛出身,講究的就是規矩,以前的事兒我不管,但是既然進了我隊伍那就是要做一個規規矩矩的服務員”
聽見許寧的訓話,雖然態度很嚴厲,周邊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因為秦淮茹算是頂崗的,怎麼這會兒直接就是正式的服務員了?
說好的掃廁所呢?
許寧沒有管這些議論聲,而是繼續說道:“鑒於秦淮茹同誌和張鬆英同誌有較強的的組織能力,其他人又都有較強的動手能力,現在任命秦淮茹同誌為客房股股長,以工代乾,張鬆英同誌為招待所服務處營業員......”
這些人事安排是準備到了招待所再說的,但是現在這幾人有些情緒不對,便在這兒幫幾人找個了麵子。
張鬆英就是跟李學武說話的那個伶俐的女人,也是秦淮茹在招待所開門跑出去以後第一個動手的人。
她比秦淮茹小幾歲,長得很標誌,身材也好,李學武看著就是濃濃的少婦風。
但這個少婦可是不一般,那是真敢下手的厲害角色,那個小妹的嘴巴子就是她抽的。
張鬆英知道秦淮茹有關係,所以剛才即使再委屈也沒回懟那些人。
現在這八個人終於眼眉吐氣了,臉不紅了氣不喘了,瞪著那些人也有勁兒了。
周圍這些人算是開了眼了,明明是被批評的人,現在反倒被“罰”進了招待所,打頭兒的那個還以工代乾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神特麼有較強的組織能力!
神特麼有較強的動手能力!
不說理的許寧皺著眉頭說道:“都跟著人事科的謝科長去辦手續,然後自己去招待所幫忙,明天裝修的隊伍進場,您們則是去小禮堂學習服務禮儀”
倒不是李學武會玩兒活兒,弄什麼禮儀,而是李副廠長從國際飯店借來的人,專門為了培訓這些“土包子”來的。
秦淮茹幾人見許寧嚴厲交代了,但都聽出是為了給自己幾人出氣,便都爽朗應是。
八個人昂著腦袋露著笑臉跟著許寧和謝大姐出門去了。
留下車間裡這些人稀裡糊塗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可思議。
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一大爺,怎麼就以工代乾了?
明明昨天婆媳兩個還鬨得不愉快呢,明明昨天還說去掃廁所呢,現在就以工代乾了。
許寧跟謝大姐他們打了聲招呼分開,便去徐斯年那邊兒拿了文件,這徐斯年比李學武還著急呢,特事特辦,許寧去了就拿了文件。
等李學武拿起飯盒準備去食堂吃飯了許寧才回來。
“竇師傅,這文件你拿回去蓋章,抓緊時間辦,今天下午下班前如果能回來,今天就能領材料費”
“放心吧,我這就去街道蓋章”
竇師傅拿了文件跟李學武兩人打了聲招呼便出門走了,李學武留飯都沒顧著吃。
許寧拿了自己的飯盒跟著李學武邊往食堂走邊說了車間裡的事兒。
李學武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細枝末節,不要管他們,你的任務就是從新開始,把招待所建設好”
許寧點頭道:“我知道,一定放在心上,對了,科長,有個事兒得跟您說一下”
李學武邊走邊笑著說道:“以後叫李科長,我叫你許所長,可彆再像現在這麼叫了”
許寧也是笑了,道:“那就聽您的,李科長”
“哈哈哈哈哈”
李學武笑過一陣對著許寧問道:“你想說什麼?”
許寧看了看李學武說道:“剛才我去服務處調人,服務處的王處長說李副廠長安排的,從外事部管轄的國際飯店借來了一位老師,教咱們服務人員禮儀”
李學武聽了許寧的話,眼睛眯了眯,道:“好事兒嘛,多學習,多提高”
許寧皺著眉頭道:“就怕是糖衣炮彈啊”
“嗬嗬,糖衣炮彈,他也得有糖衣才行啊,機靈著點兒,給你的這八個人用好了,誰敢伸手就剁了他”
許寧知道這是李學武的自留地,不然也不可能讓自己來了,所以堅定點頭道:“保證完成任務”
但隨後又是有些皺眉頭地說道:“去後勤處要預算的時候,後勤的一個科長有意無意地說了食堂的劉嵐想來招待所,您看?”
李學武不知道這是劉嵐自己的主意還是李懷德的主意,但這個麵子得給。
因為劉嵐既不是服務處王處長的人,又不是後勤處張處長的人,是誰的人李學武不能給許寧說。
李學武想了想,隻能點頭道:“讓她當餐飲股的股長”
“啊?”
許寧有些愣住了,不知道這食堂的服務員是什麼來頭,直接就是股長。
李學武與許寧進了食堂排隊,便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聊了聊以後的經營問題。
等排到李學武兩人的時候正巧是劉嵐在打菜,見李學武兩人過來劉嵐也是愣了一下。
見李學武對著自己笑了笑,便順手打了一勺子菜到了李學武的飯盒裡,等反應過來又填了半勺。
李學武看著飯盒裡的菜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了傻柱遞過來的饅頭對著劉嵐點了點頭,便找地方吃飯去了。
劉嵐見李學武點頭,就有些發愣,但是見許寧在自己麵前,這才反映過來,有些興奮地給許寧又多打了半勺。
許寧笑著說道:“以後可不能這麼做了,咱們家底兒可不富裕”
劉嵐自然聽出了許寧的意思,很是感激地說道:“謝謝許所長”
許寧不便在這兒多說,點了點李學武的位置便走了過去。
李學武倒是沒有注意許寧的動作,還是等劉嵐和傻柱兩人端著碗坐在了自己旁邊才看見許寧跟自己使眼色。
傻柱將一二大碗白菜燉土豆放在桌子上,手裡捏著兩個饅頭坐在了李學武身邊,看著劉茵端著飯碗坐在了許寧身邊,不滿地嘟囔著。
“拉著我過來乾什麼呀?你不知道我們倆一個院兒啊,不知道我們倆鐵磁啊,我們兩早上、晚上都在一塊兒吃,中午還往一塊湊啊,有什麼好見的”
劉嵐瞟了傻柱一眼笑道:“行了啊,知道你跟李科長關係好,但是彆裝過勁兒了啊”
傻柱聽了這話作出一副要端著碗走的樣子威脅著劉嵐,劉嵐好不容易把傻柱拉過來怎麼可能讓他走了,見傻柱這個樣子也隻好配合著說了兩句好話。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厲害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傻柱又笑嗬嗬地將碗放回了桌子上,等坐好了又說道:“想跟我兄弟說什麼呀?還把我叫過來作陪,我可跟你先說好了啊,我兄弟可是大公無私的主兒,托請一律免談”
劉嵐知道傻柱在開玩笑,便也笑著說道:“昨天誰說的......”
見劉嵐要倒後賬,傻柱哈哈笑著插科打諢道:“咱們內部的事情可不許外傳啊,有紀律”
許寧笑著插話道:“劉股長馬上就不是你們內部的了”
聽了許寧的話劉嵐和傻柱都有些愣住了,劉嵐最先反應過來,感激地看著李學武道:“謝謝李科長”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許寧道:“謝錯人了,你得謝許所長,那是你領導”
劉嵐感激地對著許寧說道:“謝謝許所長”
許寧也是笑嗬嗬地說道:“謝啥,馬上就是一個鍋裡吃飯的同誌了,不用這麼客氣”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劉嵐道:“劉股長在食堂工作了這麼久,又管著小食堂的業務,對於餐飲服務這一塊兒是有經驗的,所以我覺得您是能勝任的”
劉嵐笑著說道:“保證完成任務,哈哈”,知道李學武和許寧都是保衛乾部出身,喜歡手底下人這麼回複,所以劉嵐也應景地這麼回複了。
李學武和許寧都是笑了笑,隻有傻柱還在看著劉嵐。
“劉嵐,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叛變組織很隱蔽啊,不聲不響的劉股長了,行啊”
看著傻柱調侃自己,劉嵐今天很高興,所以也是開玩笑道:“那是您不去,要是您去的話哪裡有我的位置”
李學武笑著看向傻柱問道:“想去嗎?何廚師長?”
傻柱咧著嘴笑了笑,道:“聽著官兒真是不小,但是你們那才多大個地方,能管幾個人啊”
這倒是實話,招待所是副科級單位,編製攏共就那麼幾個,這還是服務處支援了幾個名額,這才能支吧開。
這也是為什麼以前黃平沒有把招待所利用完全的原因,因為人手不夠。
許寧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乾部可都是正經乾部啊”
傻柱看了看劉嵐,沒有問出:“你說的這個正經是我想的那個正經嗎?如果是,那麼可能不是這麼正經”
劉嵐也知道傻柱啥意思,惱怒地瞪了傻柱一眼,隨後看向李學武道:“李科長,我和......”
李學武將手裡的饅頭放下,擺手道:“不說這些,踏實工作”
給劉嵐吃了一顆定心丸又對著傻柱問道:“真不願意來?可彆說我不講哥們義氣啊”
傻柱吃了一口白菜道:“不去,就那麼兩個人我怕餓死,你說哥們義氣我倒是得問問你用不用我幫你介紹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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