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學武則是認真地聽著,一句話都沒說。
等都說完了,於懷右看著還在看著自己的李學武,不由得笑了一下。
李學武也是跟著笑了一下。
這特麼褲子都脫了,就差上炕了,還用得著自己?
一定有情況,傻子才會不明不白地往炕上爬呢。
萬一炕上趴著的是賈張氏怎麼辦?
於懷右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大概地給李學武講了一下李主任的情況。
見李學武抬起頭看著自己,於懷右則是笑嗬嗬地說道:「這不是趕巧了嘛,你丈人當年也是朝戰的參謀,兩人是親切的戰友關係,你去方便一些,不會那麼的生硬」。
「領導的命令我一定執行」
見自己說完,李學武便說了這麼一句,於懷右也是咧了咧嘴。
這特麼顧海濤是出了名的講義氣,為人正派的很,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屬狐狸的姑爺。
「嗬嗬嗬,學武同誌啊」
於懷右拍著李學武的肩膀說道:「不要有負擔嘛,就是一次簡單的桉件調查」。
李學武笑著說道:「是,我一定嚴格執行您的命令」。
「唔~」
見李學武這小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拉著李學武再往旁邊走了走。
「我知道你有困難,你說說嘛」
李學武看著於懷右的眼睛,隨後笑道:「我丈母娘說等我忙完就約我父母見麵呢,這我跟顧寧是自由戀愛,還缺一個媒人,我早就想跟您開口了,就是怕您工作忙」。
「哦!這是好事兒啊!」
於懷右也是被李學武的話給掛住了,先前還跟李學武說他跟顧海濤有交情呢,現在李學武一口叨上來,說起個人大事。
從私下關係論,李學武跟他這就算認識了,現在要說拒絕保媒的事兒,那不是自己砸自己的腳嘛。
從組織關係論,於懷右是李學武的上級的上級的……反正就是領
導。
現在李學武要求組織關心了,於懷右怎麼不答應。
於懷右看了看李學武,說道:「工作再忙,給優秀乾部保媒這件事兒我還是願意做的,放心,你丈人那邊我去說!」
「嘿嘿」
李學武笑著說道:「既然您答應了,那李主任也就能答應了」。
「哦?」
於懷右看著李學武,問道:「李主任答應什麼?」
李學武眨了眨眼睛,說道:「保媒啊,我這個人大事可得慎重,我丈母娘可疼閨女,多個媒人多一道保證」。
「啊!哈哈哈哈!」
聽見李學武的話,於懷右很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手拍著李學武的肩膀說道:「放心吧,這個媒人我當定了,我在這兒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
「是!」
李學武答應一聲,轉身對著王學仁招招手。
王學仁早就望眼欲穿了,這辦桉人員可都等著呢。
眼瞅著李學武和於懷右在那兒滴滴咕咕的,又是拍肩膀又是笑哈哈的,這小子什麼來頭?
見李學武招手,王學仁便向著李學武的方向走去。
「時間緊,我就越權了,一會兒進去後聽我的命令行事,讓您怎麼做就怎麼做,事後您可以聽於部的解釋」
王學仁看了看於懷右的方向,見領導輕微地點點頭,知道李學武的話就是領導的意思了。
「是,聽您命令」
李學武拉著王學仁的胳膊邊往胡同裡走邊說道:「進去後彆管我,先把人抓了,直接問,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問清楚」。
見李學武的辦桉方式這麼的果決,王學仁點點頭說道:「明白」。
走到李家門前,李學武轉頭對著王學仁問道:「家裡都有什麼人在?」
王學仁小聲說道:「李主任的夫人張書婷和幾個孩子」。
李學武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兩點了。
「咱們得當一回惡客了,手腳麻利點兒,千萬彆傷了人」
「是」
李學武不等王學仁答應,便伸手敲了敲大門。
這邊的院子是一座側麵對著街道開門的格局,院裡的房子是看不見大門口是誰的。
所以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王學仁便衝了進去。
等開門的人愣目愣眼地站在門邊要呼喊的時候,李學武這才看清是一位門衛大爺。
「彆喊,我們是保衛處的」
李學武按了一下大爺的肩膀,對著衝進院裡開始檢查的人員衣著示意了一下,好讓這人看明白。
這大爺皺著眉頭對著李學武問道:「你們是哪個保衛處的?」
李學武這會兒當然不會往自己身上招討厭,用手指了指南邊兒說道:「大禮堂的」。
這下可是給大爺弄蒙了,大禮堂的保衛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還沒等李學武跟這個警衛說幾句話呢,就見王學仁站在院裡的一間屋裡對著李學武招手。
李學武點了點門衛,對著跟著進來的保衛說道:「讓他站在這兒彆動」。
說完也不理會後麵那門衛的問詢,直接往屋裡走。
這邊顯然住著不止他們一家,院子很大,還有車庫等設施。
一進屋,便見著王學仁帶著人控製住了一個少年。
而這少年完全是一副沒睡醒的狀態,看著一屋子人都是蒙的。
王學仁正問著他十號那天開沒開槍的事兒。
這少年看著母親和哥哥妹妹被攔在一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聽見王學仁問,便
點了點頭承認了。
李學武見屋裡一位穿著乾部服裝婦女皺著眉頭望著這邊,便笑著對著婦女說道:「大禮堂保衛處的,了解點兒情況,沒什麼事兒」。
這婦女看了看李學武,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兒子。
因為這會兒那少年已經在說在哪兒開的槍,開了幾槍,因為什麼開槍的事情了。
王學仁問完,便對著辦桉人員揮手,讓他們去勘查現場。
隨後對著少年問道:「那天用的槍呢?」
這少年指了指床下說道:「在盒子裡」。
跟來的保衛迅速往床底搜查了一下,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槍盒。
那婦女一見李學武他們的態度和問題,就知道自己孩子惹禍了。
屋裡這少年的兄妹也都嚇的白了臉,站在一邊不敢出聲。
「膛線對的上,六條!」
王學仁查看了槍盒裡的步槍後,對著李學武點頭說道。
又將槍盒裡的子彈拿了出來,看了一下彈頭。
「對的上,就是這個了!」
這邊王學仁的話剛說完,屋外又進來一個人彙報道:「射擊現場找到了,在車庫頂上,還找到了彈殼」。
王學仁接過去看了看,然後對著李學武點點頭。
李學武從一進門就對著那婦女說了一句話,現場的勘查和詢問都是交給了王學仁來辦。
為的就是不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李主任已經有了很多事情了。
現在誰敢再鬨出點兒事兒來,各方的臉上都不好看。
所以於懷右才讓李學武進來。
李學武也是仗著自己丈人的關係,但不能因為工作把丈人擱在裡麵,
今天也就是於懷右私下裡跟他說了,不然打死他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來」
李學武對著被控製的少年招招手。
這少年看了看身邊的保衛,見他們都在王學仁的示意下閃到一邊,便猶豫地看了母親一眼,然後往李學武跟前走來。
李學武則是笑著對王學仁說道:「大家都辛苦了,王處長留下,其餘人就回單位吧」。
說著話便對著王學仁示意了一下,繼續說道:「領導還在等著呢,我們這邊弄清楚就回去給領導彙報」。
王學仁點點頭,便帶著眾人去到了院子裡,對著眾人吩咐了起來。
李學武這邊這是對著站在一邊的婦人笑了笑,說道:「就在這兒問吧」。
這婦人顯然知道李學武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了,看著李學武的年齡不大,行事卻是很老道。
看著這些人的態度和謹慎的動作,這婦人明顯是知道了這些人了解他們家情況的。
「好,這邊坐,老三給客人倒水」
李學武笑了笑,摟著站在自己身前這少年的肩膀,帶著他坐在了沙發上。
這會兒王學仁交代完了,拿著本子又進了來。
見李學武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便走到李學武的身邊坐了下來,拿出本子一言不發地打開準備記錄。
等一個小姑娘給李學武等人倒了水,這婦人也坐在了旁邊的單人位置上。
李學武這才對著緊張的少年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少年看著李學武的麵相,有點緊張地說道:「李明」。
「嗯」
李學武點點頭,隨後問道:「那天開槍乾啥了?」
這少年看了看坐在對麵的母親,顯然也知道自己偷偷玩兒槍惹了禍了。
「就是……就是……」
遲疑了一陣,見對麵兒母
親的麵孔愈加嚴厲,便低著頭說道:「我想打鳥窩來著」。
「哦?」
李學武沒想到這孩子開槍竟然是為了乾這個。
「打著了嗎?」
「嗯?」
李明顯然沒想到李學武會這麼問,抬頭看向了李學武。
見李學武麵色很是和善,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打著」。
「嗬嗬嗬」
李學武看著少年笑了起來,屋裡緊張的氣氛也隨著李學武的笑聲溶解了不少。
至少對麵站著的幾個少年,臉色不是那麼的嚴肅了。
王學仁倒是沒想到李學武會這麼進行詢問,但來的時候說了,一切都聽李學武的。
現在李學武明顯是要問話,他隻能做著筆記。
李學武笑著說道:「看來你的槍法不是很好嘛」。
李明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對著李學武說道:「我真的想打那個鳥窩來著,總往院裡拉屎,煩人的很」。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李學武一副認同地點頭道:「那確實挺討人厭的」。
見李學武同意自己的觀點,並沒有批評自己,李明也膽子大了起來,說道:「一槍我沒打著,我就想著多開幾槍,蒙總能蒙到吧?」
「嗬嗬嗬,蒙到了嗎?」
見李學武這麼問,李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一開槍那槍口就跳,白瞄準了」。
「笨蛋!」
這時站在對麵兒的一個青年對著李明低聲罵了一句。
而李明聽了自己哥哥的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李學武指了指車庫方向問道:「還記得都往哪邊開了嗎?」
李明點點頭說道:「我第一槍沒打著,圍著大樹開了好幾槍,你問哪邊?」
「正東呢?」
李明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坐在李學武旁邊的王學仁皺著眉頭看著李明,忍不住問道:「你確定?有沒有記錯了方位?」
「不可能」
李明搖了搖頭,指了指床底下那個他的百寶箱說道:「我爸給過我一個指北針,我們家的東西哪衝哪兒我都記得」。
說著話指著房簷說道:「往東那邊我沒開,但是東南方向我開了一槍,那邊正好是房簷角獸的方向」。
「你……」
王學仁還要再說,李學武拍了拍王學仁的胳膊打斷道:「彆著急」。
見王學仁把話憋回去了,李學武笑著對李明問道:「你再想想,那天東南方向那槍是個什麼狀況,手抖沒抖,有沒有什麼乾擾你,或者大風什麼的」。
李明看著李學武想了想,說道:「我手沒抖」。
站在對麵兒的,應該是他的哥哥,這會兒出聲道:「沒抖你怎麼打不著?」
李明被他哥哥一說,惱著回道:「我手就是沒有抖,那天是因為有大風,呼呼的,樹梢上的鳥窩被晃悠的厲害,我這才沒打著的!」
李學武點點頭,問道:「還記得是哪邊的風嗎?」
「記得」
李明對著李學武肯定地說道:「東北風,可厲害了」。
「哦哦」
李學武點著頭,看了王學仁一眼。
王學仁也知道那顆子彈怎麼回事兒了,那天確實是東北風,子彈因為風阻偏移了方向。
見王學仁點頭,李學武知道這槍對上了,動機也問明白了。
還是那句話,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最後剩下的就隻能是可能。
見李學武不再問了,而是端
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坐在旁邊的婦人知道自己可以問問題了。
「請問,小明那一槍……」
無論什麼原因,在這個地方開槍都是不允許的,都是犯錯誤的。
但現在的槍支管理少有人會按照規定去界定錯誤。
如果這槍沒有飛到不該去的地方,那沒人會注意一個少年打鳥窩。
李學武沒有直接回答這婦人的話,而是對著王學仁說道:「帶李明去院兒裡等我」。
「好」
王學仁看了已經站起來的李明一眼,示意他跟自己走。
李明則是把目光看向了自己母親。
這婦人看了看仍然坐著的李學武,便對著那邊站著的大兒子說道:「帶弟弟去院裡,你們也跟著去」。
聽見李學武讓王學仁帶著李明去院裡,她就知道李學武是有話要說。
是在院裡等他,而不是帶走,那就是有的說。
這婦人便也就讓孩子們跟著李明去院子裡一起等了,這樣李明也不至於這麼害怕。
等人都出去了,李學武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正了正身子對著婦人說道:「張阿姨您好,我叫李學武,是東城治安處的」。
張書婷沒想到李學武沒說事情,先做起了自我介紹,也不知道李學武是什麼意思,便看著李學武,等待著下文。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ZC顧海濤是我的嶽父」。
「哦?」
張書婷這會兒卻是驚訝了一下,沒想到這年輕人竟是這麼個身份。
李學武說了這麼一句,便解釋道:「二月十號,Z先生正在招待外賓,就在對麵的大禮堂」。
見李學武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又開始說事情,婦人便不再出聲,而是看著李學武說。
「就在宴會期間,大禮堂的玻璃被子彈擊中了」
「什麼!」
這婦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想到李學武先前問的問題,知道為什麼大禮堂的保衛乾部這麼興師動眾的過來了。
她先前還以為有什麼彆的事兒呢,沒想到自己兒子的一槍這麼石破天驚。
李學武苦笑道:「這一槍可厲害了,Z先生點名部裡懷右副部長主辦這個桉子,前前後後動用了人調查,現在先生和領導還等著呢」。
「這……」
看見張書婷臉色凝重,但沒有亂了分寸,李學武也是佩服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
「張阿姨,我也是恰巧趕上了,這不嘛,我嶽母說抽時間安排跟我父母見麵,把我跟顧寧的婚事定下來」
「正好我在培訓學習被調過來查這個桉子,還跟懷右部長說讓他當我媒人呢,那天領導說這邊也住著一個好媒人,還是我嶽父的至交」。
李學武笑著說道:「沒想到這麼巧,先前還有些膽怯不敢登門拜訪,現在還真是讓我有了登門的借口,好事成雙呢」。
張書婷看了看李學武,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沒想到老顧找了這麼有氣度的姑爺」。
李學武知道這位張阿姨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趕緊笑著說道:「張阿姨您誇獎了,我跟顧寧是自由戀愛,我丈母娘心疼顧寧呢,我這正想著厚臉皮求您和李主任,跟懷右部長一起幫我保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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