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衛東皺了皺眉頭問道:“事情大嗎?”
“不大”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隻要倉庫,可這邊我沒有熟人,介紹信的單位小了不頂用”。
姬衛東點點頭,從包裡拿出這次任務帶著印章的空白介紹信推給李學武。
“名字自己寫,彆用真名,有事直接告訴我,我給你處理”
李學武接過來看了看,並沒有拿起來,而是走到門口叫了趙雅軍和帕孜勒進來。
兩人也是知道有事情發生,所以也很是嚴肅。
“這樣,有個事情你們要去幫我辦”
李學武當著姬衛東的麵兒交代道:“在這封介紹信上填你們的名字,不要用真名,各自想好假名字”。
趙雅軍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這是要乾啥,咋這麼神秘。
依照他受到的訓練,這種任務一定很危險。
趙雅軍握了握腰上的槍,很是認真地看著李學武說道:“處長,您下任務吧,我一定完成”。
李學武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說道:“彆緊張,不是危險的”。
隨後便開始交代他們要做的。
“你們兩個現在就換衣服下車,開那台卡車去哈密”
“拿著介紹信在火車站附近找個獨立大院兒的倉庫,就說這個單位借用三天,然後給這個地址打電話,告訴她你們的位置”。
交代完趙雅軍,李學武對著帕孜勒交代道:“你帶著兩個妹妹,跟著雅軍走,倉庫弄好以後,由著雅軍管理安全,你負責聯絡,讓西琳處理剩餘的事情”。
交代完,李學武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說道:“去吧,換衣服去,穿便服,把西琳叫過來”。
兩人出去後,姬衛東眯著眼睛看著李學武,問道:“玩兒的這麼大?”
“嗬嗬,小打小鬨”
李學武轉回身笑了笑,並沒有跟他說很多。
西琳很是忐忑地走了進來,滿眼慌亂和擔心。
“西琳,有個事情得交給你”
李學武將介紹信的事情說了,隨後叮囑道:“烏城的買賣一談妥,艾爾肯來的商人便要往倉庫裡存我的貨了,你得幫我把好關”。
】
“去哈密?”
“對”
李學武點點頭,當初跟那些商人談的時候西琳是知道的。
“了解貨物情況的,了解那些商人情況的,隻有你了”
李學武很是正式地說道:“我會在電話裡跟你聯係,告訴你接收誰的貨,接收多少,你這邊接收完帶著他的人給我回電話,我在那邊給他糧食”。
西琳的眼睛亮了亮,看著李學武問道:“你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我?”
“因為你值得信任和托付”
李學武很是抱歉地說道:“答應你要帶你走的,可剛上車就要給你安排工作,不過我會去哈密,到時候一起坐火車回京城”。
西琳看了看李學武的眼睛,還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眼神,可她不得不按照李學武的要求去做。
現在的她離開艾爾肯就是一次豪賭,賭注就是她的人生。
西琳手裡的底牌不多,還是要看李學武的臉色行事。
送走了西琳,李學武這才將手上的煙懟滅在了煙灰缸裡。
姬衛東不知道李學武是怎麼運作的,但他知道李學武的動作不小。
“你平時都是這麼鼓勵下屬的嗎?”
“嗬嗬”
李學武坐回到了床鋪上,笑著問道:“你不知道我們書畫界的五絕嗎?”
“你們?書畫界?”
姬衛東不知道李學武又要裝什麼嗶,但他怎麼也想不出李學武是怎麼混進書畫界的。
“書畫五絕!”
李學武伸出手指說一個閉合一個。
“齊石的蝦,張大千的虎,徐悲鴻的馬,王羲之的字,和我畫的餅”
“……”
姬衛東從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晃了晃腮幫子,都不知道怎麼說李學武好了。
李學武倒是混不在意的模樣,任務交代下去了,他現在是一身輕鬆。
這會兒姬衛東的手底下人進來找姬衛東簽字,李懷德發給軋鋼廠的電報寫完了,得交由姬衛東監管的電報發出去。
姬衛東剛要簽,卻是被李學武攔住了,拿過來在李懷德電報的後麵加了一條:“電話李學武副處長住處,附信息:平安”。
“這什麼玩意兒?”
姬衛東看了看李學武添加的這條,皺著眉頭問道:“這麼老遠就是為了報個平安?”
“嗬嗬,兒行千裡母擔憂嘛”
姬衛東翻了翻白眼,他要是信了他是那個!
這個平安一定是某暗號,這邊的電報打到軋鋼廠,軋鋼廠那邊電話打到李學武家,那這個暗號就啟用了。
說不定就是這損小子正在做的這個事兒。
姬衛東早就知道李學武沒憋好屁,上車後那麼逼著他都不說,原來在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計劃了。
但李學武剛才幫了他一把,他哪好意思問,就當李學武副處長是個大孝子了,給家裡報平安。
刷刷刷幾筆簽了字,交給手底下人去發報,他則是又重新躺了回去。
好吃不如餃子,坐著不如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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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火車轟隆隆地進了站台。
大強子跳下車,一分鐘都不敢耽誤了,急忙跳下台階往對麵趕。
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票據帶回去。
大強子也是個有心眼兒的人,怕滿德傑有什麼後手,上車前先給掌櫃的通了電話。
雖然沒有講的太仔細,但該說的都說了,給掌櫃的留出了判斷的時間。
等他回到吉城的時候,張掌櫃已經在火車站的對麵等著他了。
今晚從火車站要發走兩車皮的藥材,大強子又從鋼城回了電話,索性便在這邊等著了。
“掌櫃的”
“喝口水,慢慢說,時間有的是”
張掌櫃的是辦大事的,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那種。
大強子喝了一口水,隨後開口將鋼城一天的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地講了一個遍兒。
就連相關人員的表情和關鍵的話都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大強子確實是個人才,要不怎麼說張掌櫃的把他安排去了呢。
要是換大春兒回來,那就五個字:沒雞把啥事兒~
聽大強子說完,張掌櫃的手裡捏著那張押金條笑了笑,道:“這就是張廢紙”。
“可是……”
大強子解釋道:“我是親眼看見滿德傑和那個娘們兒把錢押在煉鋼廠的啊!”
“嗬嗬”
張掌櫃的隨手把押金條扔在一邊輕笑著說道:“這就是一種走江湖湖弄人的鬼把戲,你說的那個於敏就是這個滿德傑的目標了”。
“那……那那兩個娘兒們呢?”
“他們一起的”
張掌櫃的裹了一口煙袋鍋子,道:“這就是個扣兒,連環扣兒,看著明白,可最是容易掉進去”。
“啊啊!我差點真以為……嗬嗬”
大強子還是沒明白,但是掌櫃的明白了就好。
這會兒揉了揉臉,放下了心裡的激動和貪念,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張掌櫃的笑了笑,道:“不怪你,這是人家故意給咱們擺的道兒,咱們要是敢得寸進尺,那就連著咱們一起收拾了”。
“啥!”
大強子聽見掌櫃的話不由得一愣,隨即冷汗都下來了。
他有點兒明白了,滿德傑要是像掌櫃的所說,跟那兩個娘們兒是一夥兒的。
那在小彆墅就是演習了,給誰看的?
“啪!”
大強子伸手就給了自己一嘴巴,罵道:“勿起貪念!”
“哎!”
張掌櫃的攔了一下,說道:“也算是個成長,見的多了就好了”。
“掌櫃的,那大春兒會不會有危險?”
大強子現在有點兒擔心一個人留在鋼城的大傻春兒了。
“不會,他比你安全呢”
掌櫃的笑了笑說道:“要不怎麼說是連環扣兒呢,你看不明白不危險,看明白了一半兒才危險,越明白越危險,除非你能戰勝自己的貪念”。
大強子皺著眉頭底下了頭,他還是想不明白。
“嗬嗬,這人又有幾個能戰勝自己的貪念呢”
張掌櫃的笑了笑,並沒有責備大強子,反而安慰了幾句。
大強子不甘心地抬起頭看著掌櫃的問道:“咱們要不要……”
“不要妄動!”
聽大強子彙報,聽大強子說他自己的錯誤張掌櫃的都沒變臉色。
當大強子起了歹念的時候張掌櫃的冷下了臉。
“布這麼大的一個局,牽扯進來這麼多人,你當那是個簡單角色?”
張掌櫃的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看了看已經配好車的列車組說道:“上次來的那個年輕人也許是他們的背後之人,也許跟這個滿德傑一樣,都是辦事的人”。
大強子看了看掌櫃的背影,問道:“那咱們的藥材不會有危險吧?”
“嗬嗬,不會的”
張掌櫃的搖了搖頭,說道:“滿德傑是從這裡走的,不會因為這麼點兒東西跟咱們翻臉,再說咱們還有他們的地址呢”。
“那……那這個押金條呢?”
大強子不甘心地看著桌子上那張他緊張兮兮守護了一路的東西。
“你是不是傻?”
張掌櫃的轉回身笑道:“肉是直接卸到吉城車站的,用個屁的押金條,這是湖弄那些人呢”。
大強子晃了晃腦袋,捋了捋思路,問道:“那他們憑什麼找咱們幫忙啊?就為了兩車藥材?為了兩個幫忙的?”
“當然不是,是要咱們扛雷的”
張掌櫃的很是澹然地說道:“從你上火車,到下火車,應該有人跟著這張條子來吉城了”。
“啊!這王八蛋!”
大強子就知道那個滿德傑沒有憋好屁,怒著臉就要開罵。
可張掌櫃的倒是不在意的樣子。
“不然人家憑什麼給咱們這麼個機會啊”
他倒是看得明白,從聞三兒一開口他就明白了。
他們是知道滿德傑從哪兒來的,也是陪著滿德傑去鋼城的。
一旦出了事情,那鋼城的一定會按照滿德傑去鋼城的路追過來。
追到吉城也必定會找到大強子,找到大春兒,找到他。
那他會說出滿德傑的信息嗎?
當然不會,如果說出去,那兩火車皮的肉就吃不到嘴了。
即使收到了肉,賣出去了,得到錢了,他們也不敢把滿德傑交代了。
跟江湖規矩沒有半毛錢關係,跟錢有關係。
鋼城的再牛嗶敢去京城撒野?
彆說京城了,就是吉城他們也得趴著。
這就是張掌櫃的底氣,給滿德傑他們扛雷的底氣。
給大強子解釋完,張掌櫃的又叮囑了幾句,讓大強子直接跟著貨車回了鋼城。
這個扣兒張掌櫃的看得明白,也就這幾天的事兒,最遲不會躲過肉到的那天。
至於大強子和大春兒的安全,張掌櫃的想的明白,那個滿德傑一定會偷偷跑路。
出來混嘛,遲早要還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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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鈴鈴鈴~”
……
“這個時候誰來電話啊?”
何雨水正跟於麗坐在沙發上看著小怪獸,聽見電話鈴聲響起都覺得挺突然的。
這部電話是軋鋼廠按照乾部級彆和崗位給李學武配備的,知道這部電話存在的就那麼些單位。
但也不排除先前聯係的吉城李學武二叔和羊城他三叔家。
於麗更是知道李學武走前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所以這會兒於麗沒有回答何雨水的問題先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軋鋼廠打來的,說是遠在邊疆的李學武副處長給家裡報平安,隨後便掛了電話。
這個信號於麗是知道什麼意思的,掛上電話後連忙取了腰上掛著的鑰匙,打開了李學武書桌上的抽屜。
拿出一疊信件穿了衣服便往出走。
“於姐!”
何雨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於麗有些緊張便問了一句。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趟倒座房,一會兒就回”
於麗這邊說著,人已經換好了鞋出門去了。
何雨水站在玄關處看了看於麗的背影,神神秘秘的乾啥呢。
於麗沒乾啥,隻不過來到倒座房將信件交給了老彪子。
老彪子早就得了李學武的吩咐,見著手裡的信就知道咋回事兒了。
吩咐幾個小子給威利斯加水,老彪子則是檢查了信件上的地址,隨後換了正式衣服,拿了自己的證件便出了屋。
於麗一直送了老彪子出門,這才回了後院兒。
李學武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跟那些關聯單位聯係上,隻能留了這麼一條路。
此去邊疆,他就知道時間才是最緊要的,所以什麼事都打出了提前量。
跟機關單位辦事兒,李學武明白,最忌諱突然襲擊,最好給這些人留出開會的時間,哪怕是電話會議的時間。
所以老彪子的幾封信分彆送去了華清副校長李叢雲、市局鄭富華等人的家裡。
回到後院兒的於麗恢複了正常,並沒有給何雨水解釋剛才的事兒,反而問起了傻柱的事兒。
“你哥跟秦淮茹妹妹的事兒黃了?”
“嗯,徹底黃了”
何雨水搭著腿,磕著瓜子,一臉荒誕地說道:“以損失兩塊錢收場了,可以說是一地雞毛”。
“你哥也夠可以的了”
於麗坐回到沙發上,抓了一把瓜子說道:“要是她妹妹真答應了,你哥準能給出這個錢”。
“唉~我那傻哥哥啊~”
何雨水歎了一口氣,看著小怪獸裡的京劇表演,無奈地說道:“就奔著顏色去,也不尋思以後”。
於麗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雨水倒是說起她了。
“哎~聽說了嘛,三大爺又倒下了”
何雨水身子撞了撞於麗,輕聲說道:“好像跟李學武他爸說了好多兒女不孝順的話”。
“不知道,哪有工夫聽他們家的事兒”
於麗現在對閆解成家倒是少了在意。
“不過他怎麼跟李叔說上了?不是兩人關係不好嘛~”
“誰說不是呢!”
何雨水笑著說道:“今天晚上棒梗還在院裡叨咕呢,說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逗死我了”。
“嗬嗬嗬嗬~”
於麗也被逗得嗆了一下,喝了口水笑道:“怎麼想起這麼一句來了”。
“說是三大爺曾經教的,要還給老師”
何雨水也是下班回來正巧趕上院裡的熱鬨的。
“三大爺家熱鬨,秦姐家更熱鬨”
說著話給當時在倒座房忙活著的於麗說了秦淮茹家裡的事兒。
於麗點點頭,道:“我回來那會兒遇見了,秦淮茹正送她二叔走呢”。
說著話歎了一口氣說道:“家家?
?有本兒難念的經,你哥是沒攤上,要是真找了這個樣兒的,瞧你家熱鬨吧”。
“我家熱鬨才好呢!”
何雨水倒是個不愁的,笑著說道:“這家就我跟我哥兩個,來個熱鬨的才好”。
說著話還拿肩膀撞了撞於麗,道:“你喜歡我們這樣清靜的不?要不你跟我哥湊合湊合?”
】
“嗬嗬”
於麗瞥了何雨水一眼,輕笑道:“你要是喜歡熱鬨的,應該撮合你哥和秦淮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