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李學武看著穀維潔皺著眉頭猶豫的表情說道:“想要做成這件事,必須要讓李副廠長同意,可能未來幾年的收益都要砸在裡麵”。
穀維潔看著李學武,看著李學武手上用水畫出來的圖,這特麼是圖窮匕見是吧?
好端端的給我畫個圖,畫完了告訴我必須跟李懷德一起做。
這小子不是早就等著這一會兒了吧?
李學武沒管穀維潔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這個居民區還不是一下子就要建成,先拿出一部分資金蓋幾棟樓,解決一下最困難職工的住房問題”。
穀維潔現在很難批判李學武,因為他現在說的應該是最穩妥,也是最容易實現的目標了。
“現在廠裡不是閒人多嘛,等著接班的人多嘛,搞個以工代賑”
李學武看著穀維潔說道:“全去參加施工勞動,按照家庭情況計算一個分數,再按勞動成績算個分數,再按在廠工人的表現計算個分數”。
在穀維潔驚異的目光中輕輕敲著桌麵說道:“把分數按照合理的基數標準合計一下,就按這個名單從上往下開始分房”。
“應該由你來當這個副書記的”
穀維潔看著李學武笑著說道:“比我厲害”。
“嗬嗬,幫您出主意呢,可不能寒磣我”
李學武現在跟穀維潔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再是那麼的針尖對麥芒了。
穀維潔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是心裡話,我們坐在會議室,有時候腦袋一熱,一拍桌子想出來的決定不一定都是對的”。
李學武笑了笑,並沒有把領導都是廢物的話說出來。
好不容易能說到一塊兒了,再打個頭破血流的,韓老師的臉上也不好看。
“習慣了,被基層業務折磨的習慣了”
李學武端著茶杯輕笑道:“做什麼事兒都喜歡想太多,要不怎麼說我眼界窄,有時候做事和說話就好得罪人”。
“嗬嗬”
穀維潔看了看李學武,沒對這句話做什麼評價。
能讓保衛處之虎說出這種話,她決定今天來見李學武就不虛此行了。
她也是萬萬沒想到今天還能得到這麼多實惠的東西,心裡已經默認了李學武的話,也對李學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不僅僅是行事霸道,做人狠厲的印象,更有了能做事和有頭腦的認知。
這樣的人終究不會在副處的位置上坐多久的,到了一定的級彆,年齡反而會成為優勢。
欺老彆欺小,她寧願跟楊鳳山對著乾,也不願意跟李學武硬碰硬。
“談完了?”
韓殊笑著端了一個大海碗走了出來,李學武忙站起身去接,卻是被韓殊叫著去洗手。
“都好了,趕緊洗手上桌吧!”
李學武笑著讓穀維潔先了,自己則是站在廚房門口看了看。
“真香啊”
“嗬嗬,這還是趕著做的呢!”
韓殊說著話看了洗手間一眼,對著李學武說道:“看你們說的正在勁頭上就沒敢打擾”。
“師母饒命!”
李學武笑著示意了顧寧一眼,道:“今天我可是帶著禮物來的!”
顧寧知道李學武在說自己,嘴角扯了扯,扭過頭了去。
說誰小心眼兒呢!
韓殊則是笑著逗李學武道:“你拿來的肉都在這兒呢,一會兒多吃,我可沒收著啥”。
“那我還給夢元帶巧克力了呢!”
“那就更不用謝你了”
韓殊將菜交給顧寧,隨後跟李學武說道:“巧克力都進了你小師弟嘴裡了,你跟他要人情吧”。
“夢元,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咯咯咯~”
董夢元其實早就溜出來了,可見著師哥在說話就一直沒敢吱聲,一直坐在邊上聽著。
要不怎麼說領導家的孩子參政的多呢,人家從小耳濡目染的都是這個,參政那是最沒出息的人才做的,基操!
等穀維潔洗了手,李學武這才去。
回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上桌了,韓殊將李學武帶來的紅酒開了,拿著杯子給每人都倒了一點兒。
顧寧本不想喝的,卻是被韓殊逼著接了。
“紅酒,不醉人的”
“嗬嗬”
李學武直想對顧寧說的,韓師母又是教賭又是教喝酒的,這也不是啥好老師啊。
正事兒都談完了,在飯桌上就沒再說廠裡的事兒。
這會兒氣氛要比麻將桌上的要好,牌場如戰場嘛。
君不見牌場上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為打牌的幾毛錢鬨的家破人亡、朋友割袍斷義的。
打牌是拿,想拿對方兜裡的錢。
酒桌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喝酒都是讓,讓對方多喝。
這一拿一讓就能區分了氣氛。
“這紅酒還真不是一個味兒”
韓殊品了一口讚道:“京城果酒廠產的就甜,基本沒什麼酒的味道”。
“我不怎麼喜歡喝這玩意兒”
李學武挪了挪自己的杯子笑道:“酒精度是一個,另一個就是醇度”。
“你講究還挺多”
韓殊看著李學武問道:“你不喜歡喝你掏噔這玩意兒乾啥?”
“給你們喝啊,嗬嗬”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不喜歡不代表彆人不喜歡不是?”
“要不怎麼說李副處長人緣好呢”
穀維潔坐在一邊笑著說了一句。
李學武則是笑著反駁道:“喝我的酒,可不興說我了啊”。
“誇你呢!”
穀維潔笑著看了李學武一眼,又看了顧寧一眼,端著酒杯說道:“來,為李副處長的貢獻碰個杯”。
“乾杯!”
……
酒酣菜味兒濃,韓師母的手藝確實好。
一個有文化,有學識,有教養,有修養,有廚藝,又會娛樂,這樣的人得是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來呢。
估計也就是有根底的家庭才能培養的出來,後世的暴發戶用錢堆起來的絕對養不出這種氣質來。
反正李學武覺得自己閨女養不出韓老師這種氣度來。
現在閨女倒是能看出自己的影子了,有霸道的一麵兒,玩具都當手榴彈扔。
顧寧喝了一口酒,還是覺得不好喝。
這紅酒喝起來有點兒澀,酒精的味道還是有點兒重。
不過到了嘴裡,這葡萄的果香還是能品的出來的。
“嘗嘗菜”
韓老師又是張羅酒,又是張羅菜的,雖然今天並沒有出麵說什麼話,但目的已經達成了。
飯後幾人坐在一起喝了茶,聊了聊文化上的事兒。
這穀維潔不愧是從學校裡麵出來的,說起文學上的事兒也是條條是道。
這個時候你彆看他學的是文科,其實要說理科人家也懂。
你看她學的是理科,嘿,人家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要是韓殊這樣的,說不定琴棋書畫也懂。
這就是這個年代的“富有”,真的是一個黃金年代。
“您彆送了,快回屋吧”
李學武擺擺手,示意韓老師不要出來送了,上了車,打著了火,帶著顧寧和穀維潔開出了院兒。
是的,韓殊安排的,由著李學武送穀維潔回家。
李學武的路線安排的很好,先送穀維潔,再送顧寧。
甭管順不順路,甭管是不是先送顧寧合適,就得這麼送。
穀維潔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話匣子打開了。
在酒桌上的時候說的就有點兒多,這會兒被風一吹,說的就更多了。
李學武倒是個千杯不醉的主兒,本就不願意喝紅酒,得了,軋鋼廠的同事們有福了,慢慢的他們也能喝到紅酒了。
等由著顧寧扶著穀維潔,李學武用穀維潔的鑰匙打開了院門,這才把穀維潔扶進了家。
穀維潔的家也是彆墅樣式的獨立小院兒,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她愛人的。
李學武沒怎麼仔細看格局,穀維潔也沒有多麼的不省人事,隻是有點晃而已。
這會兒扶著進了家,李學武和顧寧便告辭了。
等出來,李學武帶著顧寧往回走,在路上,李學武問出了疑問了好一陣的問題。
“能說說怎麼了嘛?”
顧寧看了看邊開車邊轉過頭看自己的李學武。
“好好開車,危險”
“嗬嗬,說說”
李學武轉過了頭,聽著顧寧的話,好好開車。
“沒……”
“真的?”
聽見李學武的話,顧寧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的酒也沒少喝,許是韓老師看著兩人有什麼,所以便給顧寧喝了點兒酒,好叫兩人把話說開了。
走的時候韓殊還在叮囑兩人,要好好相處。
可能今天的酒都有點兒多,也可能是心裡的話有點兒多,韓老師是有話要說的,隻是今天不合適而已。
顧寧這會兒猶豫了一下,支吾著說道:“那個……你送的……”
“是禮物吧!”
李學武一拍額頭,苦惱地說道:“我就說是禮物”。
說著話轉頭看著顧寧說道:“不喜歡那些書?”
“不是”
“那是不喜歡香水?”
“不是”
“總不能是巧克力犯錯兒了吧?”
“……”
顧寧知道兩人之間不應該有這種隔閡的,好像這人也不……
“你在箱子裡還放了彆的東西嗎?”
“什麼東西?”
李學武見街上這會兒沒人,便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頭看著顧寧認真地說道:“我就給你準備了幾本書,一盒巧克力,一瓶香水”。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李學武瞪著眼睛看著顧寧問道:“難道裡麵還有彆的?”
顧寧看著李學武的眼睛,好像,還真是不知道。
“那箱子是我從黑市上買的”
李學武看著顧寧說道:“我看那箱子很精致,裡麵的書也都是你喜歡看的,那箱子裡還有香水,巧克力是我後放進去的”。
“所以,你沒有動那個箱子就送給我了?”
“是啊”
李學武看著顧寧問道:“那箱子有暗格?有金條?還是有什麼?”
“沒事兒了”
顧寧抿著嘴笑了笑,說道:“走吧,回家吧”。
“???”
李學武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寧,嘴裡說道:“還沒說呢,怎麼了就回家了?”
“啥也沒有,走吧~”
顧寧這會兒的笑容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也不知道慶幸李學武不是那種花花的人,還是慶幸自己的害羞沒有被人知曉。
李學武還是第一次見著顧寧跟自己這個表情說話,也是無奈地笑了笑。
“得了,禮物都送給你了,什麼都是你的了”
李學武打著了火兒,開著車繼續往回走,邊走邊說道:“就算我想找都找不著答案了,賣我箱子的人掛了”。
“掛了?”
顧寧不大理解李學武的用詞。
李學武笑著說道:“就是沒了”。
“哦”
顧寧應了一聲,心裡更放鬆了,知道這個秘密的就她自己了。
沒了心理負擔,顧寧也跟李學武開始說話。
即使李學武把車速放的再慢,也有到地方的時候。
等送了顧寧進院兒,李學武摩挲了一下下巴,想著回去問問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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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跟昨天的不同,今天的院裡已經安靜了下來。
因為明天就是周一,是要上班上學的,誰敢這麼晚了不睡覺。
把車存進車庫,李學武看了看院裡停放著的打好了的壽材。
這會兒刷了油漆,正擔在條凳上晾著。
其實看淡了這種事情,再看這些東西並不覺得害怕,誰還沒有個生老病死的,都要走到這一步的。
給老彪子遞了一根煙,問道:“都準備好了?”
“嗯”
老彪子自己拿著火柴點了煙,跟李學武彙報道:“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得了,壽衣是三舅媽帶著於麗她們幾人做的,你家我嬸兒也幫了忙”。
“那就好”
李學武點點頭,又問道:“晚上去看了嗎?怎麼樣?”
“就那樣”
老彪子抽著煙說道:“就像李叔說的,乾熬唄,東西吃不進去了,喂多少吐多少”。
“誰在那兒呢?”
“二孩兒”
老彪子回道:“我們輪換著來,看著就這幾天了”。
李學武心裡有點難受,使勁兒抽了一口煙,說道:“我沒時間,你們多辛苦點兒,有事了就給我打電話找我”。
“知道了”
老彪子理解李學武的話,這老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沒,總不能工作不上了,就跟家等著,那成啥了。
再一個說的是乾奶奶,可也不是自己親的,真要是工作不乾了去等著,那不成笑話了。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麼回事兒,不能太遠了,也不能太近了。
兩人這麼說著,便往院兒裡走。
這會兒倒座房倒是亮著燈呢,東西屋都沒睡覺。
一進西屋便見著葛林拿著錢鑿子在那印錢呢,他也是力氣大,這麼一錘子下去,差點兒鑿個對穿。
見著李學武進來,抬頭看了一眼,咧嘴笑了笑又繼續乾活了。
李學武點點頭,挨著炕邊坐了,看了看地上放著的東西,白布麻繩啥的,跟著二爺和姥爺他們扯了一會兒閒話兒。
嘴裡說的無非是感慨人生唄,也是為了緩和一下大姥和二爺的情緒。
兩人倒是看得開,二爺還開玩笑說自己走的時候能有這個待遇就知足。
李學武也是笑著說一定滿足。
屋裡人聽著玩笑話,也都扯著嘴角笑了。
有一種喪事叫喜喪,老人是老著走的就叫喜喪。
沈家老太太雖然是被地震嚇了一下,不過李順給看著也是到壽了,身體已經油儘燈枯了。
這個時代的老人,哪有得著好兒的,沈家老太太算是把所有困難的時代都經曆了,能活這麼大歲數已經是高壽了。
李學武明天還得上班,跟幾人招呼了一聲,又看了東屋看書的那些人一眼便回後院兒了。
進前院的時候家裡已經熄燈了,就沒進去打擾,不過在前院兒卻是遇著閆解成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大晚上的正跟自家門口坐著呢。
見著李學武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打了個招呼。
“處長”
“嗯,乾嘛呢?”
“沒事兒”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看了看閆解成的狀態,道:“多關心一下家裡啊,你爹身體不好,你弟弟又是出了這個事兒,得有個長子的樣兒”。
“哎,知道了”
閆解成應了一聲,目送著李學武進了三門。
李學武這邊多說這麼一句也是看在同是一個院兒裡的人,這院裡兒能消停著,最好消停著。
等進了中院兒,卻是隻有賈家和正房亮著燈呢。
正房亮著燈很正常,一般這個時候雨水都在家看書,於麗則是在後院兒等自己。
這賈家又出事兒了?
那得趕緊走。
李學武打眼兒看見賈家亮著燈便加快了腳步,等秦淮茹追出來的時候李學武已經進了月亮門了。
秦淮茹跺跺腳,回頭看了偷偷瞧自己的妹妹,皺了一下眉頭還是追了上去。
這事兒沒法去廠裡談,這活閻王是不允許在家談公事的。
相應的,在廠裡也不能談私事。
“你跑什麼,怕我啊?”
秦淮茹進了屋,見著於麗正伺候著李學武換衣服,便來了這麼一句。
李學武則是笑著嘴硬道:“胡說!我哪兒跑了,明明是著急回家睡覺”。
說著話已經開始換睡褲了,可看著秦淮茹瞪著眼珠子瞅著自己,實在有點那啥。
“不是,我這兒換褲子呢!”
“怯~怕瞅啊!”
秦淮茹笑著嗔了一句便轉身往客廳去了。
“這娘們兒!”
李學武暗自嘀咕了一句,接了於麗遞過來的睡褲換上了。
等李學武出去了,於麗則是撇撇嘴,不用想都知道來乾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