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可著你跟媽做,我都行”
沈國棟和小燕兒就這麼一個長輩了,以後注定是要給丈母娘養老的,所以倒是也孝順著。
不僅僅是西琳和小燕兒他們,懂事兒的基本上都在心底裡打定了主意,這周日的春遊活動是不準備參加的。
李學武倒是沒注意,回後院換了於麗找出來的衣服,跟著閨女玩兒了一會兒便被叫去倒座房吃飯了。
“房子還得多暫能修好,說了嗎?”
李學武跟著過來叫他吃飯的老彪子問了一嘴,老彪子倒是咧咧嘴笑道:“武哥你可就彆催了,竇師傅那邊已經鉚著勁兒地在乾了,我看著啊,可沒偷閒”。
“嗬嗬,想啥呢”
李學武輕笑道:“我是問問進度,誰說他們偷閒的事兒了”。
“我沒問”
老彪子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笑道:“不過我估摸著,再有個三四天還不利索了?”
李學武斜楞眼睛看了看他,道:“三舅走的時候白交代了,你特麼不管事兒啊~”
“嗨嗨~我哪裡有三舅那麼細的心思~”
老彪子倒是有啥承認啥,笑道:“要不我明天給你問問?”
李學武撇了撇嘴,沒再看他繼續往前走了。
路過中院兒的時候正瞧見秦京茹拄著拐健“拐”如飛地從屋裡出來,往三門門口去。
見著李學武很老彪子抽著煙往出走愣了一下,但還是順著慣性“彈”著過了三門廳。
“嘿嘿,這姑娘真會玩兒!”
老彪子見著秦京茹拄拐的模樣也是笑了一句,不過見著她姐姐秦淮茹出來便把笑容收了回去。
“這是要開飯了?”
秦淮茹也看見老彪子的小動作了,但沒有拆穿,都是一個“組織”的,沒必要惹矛盾。
“嗯,我們開飯早”
李學武應了一聲,抽了一口煙看著站在門口委屈地看著自己的棒梗問道:“咋地了這是,看我還用站那麼遠啊?”
見著李學武站住了說話,秦淮茹回頭看了兒子一眼,道:“小孩子皮,叫我拍了兩巴掌”。
“不是!”
棒梗正是四六不懂的年齡,這會兒已經夠懂事兒的了,可還是小孩子脾氣。
“我說武叔你要帶我們去頤和園,我媽不讓去!”
他現在倒是委屈的很,明明是李學武說的想去的都可以去,可興高采烈回到家卻是被他媽一盆涼水潑臉上了——不準去。
這就是秦淮茹的原話,不準棒梗跟著李學武去春遊。
棒梗也是倔,嚷嚷著明明早先他媽都讓他跟武叔親近的,現在卻反悔了!
秦淮茹哪裡會跟小孩子講李學武處對象的事兒,隻能使勁兒掐了一把。
賈張氏看的明白,倒是想跟孫子普及一下人家處對象不能去當電燈泡的常識知識。
可怎奈棒梗正是倔脾氣的時候,哪裡願意聽自己奶奶的話,見著李學武路過跟母親說話,便出來報委屈了。
“去啥去,作業都寫不完,淨想著玩兒~”
秦淮茹哪裡會直接說不讓孩子去的原因,隻能找出這個天下父母都會用的話。
棒梗倒是實在,甩著大肥臉說道:“就我這個成績,一天不寫作業還能耽誤了我排倒數第一了去?”
“嘿,你這倒黴孩子,我是不是沒打疼你!”
秦淮茹本想跟李學武說事兒來著,沒想到兒子在後麵老攪和,就想轉身去收拾棒梗。
李學武倒是笑著看了會兒熱鬨,見秦淮茹來真的,便對著棒梗招招手。
棒梗也是賊,見著他媽過來了,撒丫子就繞著往李學武這邊跑來。
“你給我過來”
秦淮茹見著棒梗躲到李學武後麵去了,更沒法兒去抓兒子了,隻能嚇唬著。
李學武卻是笑著攔著了,道:“沒想到還是我引起的,得了,用呼這個打孩子不值當的”。
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隨後對著李學武說道:“這孩子現在皮的沒邊兒了,哪兒都想去”。
“嗬嗬”
李學武回手將大肥臉捉住了,拉到前麵來說道:“周日,早上,見著他們動車你就跟著上車啊”。
“謝謝武叔!”
棒梗自然高興的飛起,蹦高高兒的樂,還跟他媽示威地回了個小眼神。
秦淮茹開口就要拒絕,李學武卻是笑著打斷道:“就是出去玩兒,小小子還養在家裡當姑娘啊”。
見李學武這麼說,秦淮茹便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不好意思地說道:“難得出去玩兒,還帶上他,多麻煩”。
“一樣兒”
李學武笑道:“又不止這一個孩子,到時候熱鬨,要是你有空,也跟著去,正好出去玩玩”。
說著話捏了捏棒梗的肩膀說道:“可不能跟你媽較勁兒,得聽話,知道嗎?”
“知道了武叔”
棒梗到了不聽話的年齡了,跟他媽和他奶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這也是孩子的天性,但是跟李學武他可不敢。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聽話,李學武真敢收拾他。
秦淮茹見著棒梗聽李學武的,也是有些無奈,要論好,那當然是她這個當媽的對親兒子好。
可現在怎麼看怎麼難過,自己付出了十幾年,竟然比不過一個相處不到半年的李學武。
而且這李學武還不怎麼跟兒子玩兒,就平常一兩句話,有時候還逗著,可兒子就跟他。
要賈張氏來看,也是邪了門兒了,這大孫子要說長偏了不學好也行,可現在看著懂事的很,可就是看著彆扭。
李學武見棒梗答應了,便笑著問道:“後院兒的雞下蛋情況怎麼樣?”
棒梗見李學武正兒八經地跟他談這個,便抬著大肥臉說道:“好著呢,自從我早上去海子裡撈河蝦喂,嘿!下蛋更好了!”
“還真不錯!”
李學武點讚道:“看來你這招兒還真行,你彪叔小時候最會做蝦網,等有時間了讓你彪叔給你做幾個,省的大早上的去,忒危險”。
棒梗見李學武說完,便看向了老彪子,見老彪子也是笑著點頭,便也笑著喊道:“謝謝老彪叔!”
“你要是喊我再帶那個“老”字,我就把你褲子扒了做蝦網”
老彪子是愛跟孩子鬨的,自打見著秦淮茹跟倒座房這邊的人親近,對棒梗這倒黴孩子也玩笑了起來。
時不時的,棒梗還端著飯碗溜達到倒座房,李學武不在的時候也是老彪子叫他上桌吃飯。
這會兒見著李學武說了,便伸手彈了棒梗一個腦瓜崩兒,道:“你攢的雞蛋啥時候給彪叔嘗嘗?”
“嘿!您這可說晚了!”
棒梗跟倒座房的人待時間久了,說話也開始學這些人的風格,一嘴的閒磕兒,沒一句正經話。
“我小姨說要孵小雞崽兒賺營生,除了給我武叔家小妹妹的雞蛋,全都賒給我小姨了,這可不是我不講究”
棒梗正說著,卻是見著秦京茹打外頭回來,還是那副鐵拐李的模樣。
這姑娘習慣了拄拐,移動速度倒是不慢。
許是見著棒梗說這個了,又是當著李學武的麵兒,想著先前姐姐的“無情”,這會兒拄著拐也沒說話,沿著直線回了賈家。
秦淮茹看了妹妹一眼,對著李學武說道:“彆跟她一般見識,我也是愁的慌”。
李學武沒說話,隻是抬了抬頭,表示沒在意。
秦淮茹拉過棒梗,對著李學武說道:“攔著你是想跟你說我在咱們廠醫院給一大媽找了個床位,晚上也有個休息的地方,飯菜都是我從小食堂打的,你就甭操心了,傻柱晚上下班前也去看了”。
“嗯”
李學武抽了一口手上的煙,說道:“這事兒你跟柱子哥多照應著,家這邊我媽照顧著聾老太太呢”。
“是,昨兒一大媽到了醫院還念叨著老太太呢,說是再餓著”
秦淮茹摩挲了一下兒子的腦袋瓜兒,道:“還是我劉嬸兒心眼兒好”。
她這邊誇著沒什麼,倒是讓家裡的賈張氏多了心。
啊,李學武他媽顧著聾老太太就心眼兒好了,那我在家沒顧著是不是壞心眼啊?
心裡想著不敢說,這嘴就撇上了。
等秦淮茹帶著棒梗回來,便開始有些不是鼻子臉的了。
秦淮茹習慣她了,也是懶得搭理她,更懶得探究婆婆因為啥生氣了。
等飯菜端上桌,棒梗便開始跟家裡人炫耀他要跟李學武去春遊了,把沒去過的頤和園吹了個山響。
你要說這四九城裡的孩子咋可能沒去過這麼近的頤和園呢。
嘿,這還真不稀奇,你去四九城轉轉,打聽一下,這些景兒一個都沒去過的還真不少見。
這玩意兒也說不上來因為啥,就是不想去,或者說懶得去。
棒梗就沒去過,但並不妨礙他吹,因為這是李學武帶著去的。
李學武現在是這個院兒裡的正治正確,最厲害的人,又是在地震中確立了聲望的人。
他帶著去的地方能是破地方?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頤和園還真就說不上啥好來,根本沒有後世的那種遊玩兒條件,基本上就是延續了清朝的那種破爛兒建築。
隻有危險的,或者急需修繕的才維護了。
可小孩子嘛,圖意個熱鬨,哥哥吹的厲害,小當和槐花就眼饞了。
“媽,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
小當是知道春遊是啥意思的,槐花不懂,但哥哥姐姐要的,她跟著要準沒錯。
“去啥去!”
秦淮茹沒好氣兒地點著小當的手說道:“你那手能玩兒啥,誰出去玩兒還得伺候著你?”
見槐花看著,便又點了她,道:“你還沒到春遊的年齡呢,等你長大了就能去玩兒了”。
說完閨女,秦淮茹又瞪了翹尾巴的棒梗道:“不許再顯擺了,要不不叫你去了”。
“武叔都說了……”
棒梗還想犟嘴,卻是見著母親的臉色變得嚴厲,知道再犟下去沒有好果子吃。
反正母親都已經默認自己跟著去了,現在這會兒犟嘴也是沒必要。
所以趕緊低下頭扒拉碗裡的米粥。
“去了也不許調皮,更不許惹禍,知道嗎?”
秦淮茹對兒子提前發出了警告,就怕棒梗跟著去了惹麻煩。
“知道了~”
棒梗迫於母親嚴厲的態度,隻能乖乖答應著。
這時候坐在一邊看著的秦京茹卻是開口道:“姐,你要是擔心棒梗,我跟著去吧”。
“你可歇歇吧~!!!”
賈張氏的氣兒還憋著呢,跟孫子不敢撒,跟兒媳婦兒不敢說,正趕上秦京茹開口,衝著她就來了。
“你真當人家請咱們呢?”
賈張氏端著飯碗都沒用秦淮茹開口,直接懟向了秦京茹,道:“人家客氣兩句你就當真了?那車上能有你的位置?”
說著話還瞥了一眼秦京茹的腳,說道:“就你這腿腳兒,春遊?”
秦京茹見大媽說的話難聽,又見姐姐的臉色也是不同意,便解釋道:“我這不是在家也沒事兒,想著出去轉轉嘛”。
“想轉跟家門口轉”
秦淮茹端著碗,也不看她妹妹,嘴裡說道:“他是帶著家人和對象去的,你去算怎麼回事兒”。
見姐姐不同意,秦京茹憋憋嘴,一臉的不滿意。
她滿不滿意家裡沒誰在乎,吃著家裡的,住著家裡的,日子久了誰都不方便,所以時間越長越不招人待見。
李學武倒是沒想著一個出去遊玩會惹這麼多閒話,在倒座房吃晚飯的時候問了帕孜勒身份手續的問題。
帕孜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都辦妥了,還說給李學武惹麻煩了。
李學武倒是不在意地擺擺手,對他交代了明天下午送他上山參加訓練的事兒。
帕孜勒也是跟李學武保證了,一定會努力雲雲。
李學武倒是跟他提起了他妹妹迪麗雅的事。
“柱子哥跟你說了?”
帕孜勒看了看過來的傻柱一眼,微笑著說道:“我看著挺好的,都是緣分”。
這邊吃飯都是男女分桌的,隻有何雨水是乾部身份,有的時候坐到男人這邊的桌子。
不過也是特殊情況,一般都是在炕上跟那些女同誌一桌。
今天地上這邊沒有女同誌,幾個爺們兒便敞開了低聲說了。
“老帕,我這人你放心……”
“哎呀~~~”
李學武聽著傻柱這個稱呼真的是齜牙又咧嘴的。
“他叫帕孜勒,不姓帕”
“嘿嘿,我們都這麼叫”
傻柱笑著說道:“不論叫什麼吧,我這人絕對正經”。
“這倒是實話”
李學武給傻柱和帕孜勒兩人牽了根線,道:“柱子哥做人絕對沒有問題,帕孜勒是我的生死弟兄,這個媒我敢保”。
“謝謝兄弟”
傻柱自然對李學武感恩戴德的,無論是前幾次給他出主意處對象,還是這次的主動保媒,這兄弟絕對可交。
帕孜勒這邊則是笑著看了炕上吃飯的妹妹一眼,道:“武哥你說沒問題,那我這邊也是放心的”。
說著話看向傻柱交代道:“我父母都沒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咱們要是有緣,那就做個兄弟”。
“一定的”
傻柱端了麵前的酒杯跟帕孜勒碰了一個,笑嗬嗬地乾了。
地上這邊的說話聲雖然壓著,可屋子又不大,炕上的人哪裡聽不見。
這會兒迪麗雅見著哥哥給自己定了親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倒是沒有反對的意思,相比於城市裡長大的孩子,草原兒女更多的是聽父兄的意見。
這也是為什麼帕孜勒敢不問妹妹的意見就同意了傻柱的請求。
跟傻柱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傻柱家就住在這個院兒裡。
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中,也從鄰居們的閒話中,也算是對傻柱知根知底兒了。
要說工資嘛,傻柱的工資自然是不低的,在城市裡也算是好的了。
要說待遇嘛,這廚子誰都明白咋回事兒,就是那幾年,也沒見著沒爹沒媽的傻柱和妹妹餓著。
擁護啥?嗬嗬~
再看傻柱家的三間正房,還不算雨水的一間耳房,這條件不說草原了,單說城裡都是頂不錯的了。
當然了,這不能跟彆人比,要是比著過日子,這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迪麗雅沒有什麼過多的奢求,知道哥哥在李學武的安排下有了工作,以後要定居在京城了。
她也知道自己終究有一天要離開哥哥嫁人,現在這種狀況已經是她不敢想的了。
要是在草原上,說不定嫁人以後會怎麼樣呢,一輩子見不著的多的是。
在城市裡有一個穩定的家,這讓她感到無比的滿足。
西琳也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所以也沒有挑傻柱的缺點,都是可著祝福的話說。
迪麗雅是她出來以後第一個相處的同胞,也是難得的患難之交,所以這些天的相處還是讓她生出了些許感傷。
她自己的命運就像落葉,因緣際會遇到了李學武,本以為是個良人,卻沒想到隻是個過客。
今天這個場合,地上那桌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炕上這桌也都慢慢的熱烈起來,相互之間都知道傻柱和迪麗雅的事情成了,便都笑著送上祝福。
西琳的笑裡有淚,淚裡有笑。
李學武沒有跟他們多喝,笑著說了一會兒還得串個門兒去,所以淺嘗輒止。
許是今天高興,喝的有點多,傻柱已經挪到了帕孜勒的旁邊,抱著大舅哥已經哭了起來。
傻柱是真的哭了,哭著跟帕孜勒訴說著這些年的苦,這些年的累,說他媽的早死,說他爹的不著調。
更是跟帕孜勒說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和以後的打算,倒是給帕孜勒弄的不好意思起來。
以前也沒見著這老小子這麼激動啊。
傻柱跟帕孜勒說了幾句,見著李學武和老彪子他們在這邊偷笑,奔著李學武便過來了。
“你可彆找來找我!”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躲著傻柱說道:“快跟他們說去吧,我這還有事兒呢”。
老彪子笑著說道:“我來,我想聽聽柱兒哥的輝煌曆史!”
雨水這會兒早就吃完了,正跟著桌上的幾個女的聊天兒呢,見著哥哥耍酒瘋,走過來接了哥哥,勸道:“行了啊,少說兩句吧!都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
傻柱被懟的一轉頭,見著是自己妹妹,笑嗬嗬地說道:“我呀,今天啊,高興,沒喝醉,清醒著呢”。
他是說清醒,可嘴裡已經開始拌蒜了。
“雨水啊,好妹妹啊!”
傻柱看著妹妹滴裡嘟嚕地說道:“哥希望你好啊~你可離他遠點兒啊,哥希望你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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