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顧寧扯了扯嘴角,沒搭理他,轉身出了屋。
李學武再次挑了挑眉毛,笑著嘀咕道:“帥到不忍直視!”
“一定是!”
說完跟著顧寧出了門,往前院去了。
今天周日,李學武又到了名義上休息,實則最忙的時候。
早上的飯沒跟家裡吃,是在倒座房吃的,傻柱叫了他。
“嘗嘗我做的鹹菜,跟你們招待所食堂吃的有啥不一樣?”
“這玩意……”
李學武起初還不在意,但夾了一筷子品嘗後卻是發現,這味道是不一樣啊。
“嘿嘿,好吃嘛?”
傻柱笑著問了一句,隨後夾了鹹菜往窩頭裡一夾,咬著便吃了。
李學武遲疑了一下,問道:“是蝦醬?”
“難得啊~”
傻柱笑道:“就是你帶回來的蝦醬,拌鹹菜裡也不錯吧”。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他就說怎麼有股子怪味呢,敢情是加了狠活啊。
老彪子也喜歡這個味兒,筷子一直都沒斷,窩窩頭都乾了好幾個。
“有那麼好吃嘛”
雨水是站在長桌邊上吃的,她今天要出去玩,穿著紗料的褲子,坐下怕掉了菜汁。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嘛”
傻柱示意了她一下,隨後便繼續吃了起來,眼神卻是期待地看著妹子。
雨水撇了撇嘴角,道:“他都不吃了,一定不好吃”。
說著話示意了一下李學武,道:“他的嘴最挑了,不是好玩意兒絕對不吃的,一定不好吃”。
說完好像給自己的話結論蓋章似的,還強調了一遍,筷子是堅決不往那邊動的。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合著我在你眼裡成了試金石了?”
說完又問道:“穿這麼漂亮乾嘛去?逛街?”
“管得著嘛你~”
雨水抿著嘴笑了下,能得李學武誇漂亮還是很高興的,這人嘴損,但眼光高。
且看連於海棠都能拒絕了的人,眼光能不高嘛。
李學武碰了一鼻子灰隻好笑笑,轉回身對著二爺問道:“這周店裡的情況怎麼樣?”
這就是要開“早會”了,桌上眾人的閒談聲漸漸落了下去,都聽著二爺說話。
葉二爺放下了手裡的窩頭,想了想,說道:“電器和精貴小玩意兒的銷量、回收量跟以前差不多,家具的銷量看好”。
“當然了,除了昨天我說的那條,跟夏天的事情多也有關係”
葉二爺嘴裡的事情多意思是結婚的意思,添人進口,就得填桌子板凳啥的。
又是到了學生畢業的時候,父母們看著家裡的光頭小子多了,便就看見大的了。
都是想著早點結婚,早點踢出去單過去,省的家裡孩子多了礙眼。
當然了,這是一種情緒的表達,不都是這麼個意思,不過也是一種因素。
夏天的時間總是多一些,也好操辦兒女事情,辦婚禮更節約,也有麵子。
畢竟夏天的蔬菜也便宜不是,桌上也好置辦。
“家具裡麵也分情況”
葉二爺點了點頭,道:“新家具比舊家具好賣了,這是一個,另一個就是舊家具的回收也開始增量了,好像是開始更新換代了似的”。
“正常”
李學武抱著粥碗點了點頭,具體的原因他懂,破除舊的思想,迎接新的東西嘛,有的人家想要做在表麵上。
回收站是在胡同裡,門店也不大,家具也就那麼幾樣,為啥賣的好呢?
葉二爺總結出來的無非就是這麼幾點:
“咱們的家具符合現在人們的眼光,不出奇,也不落伍,突出一個結實耐用”
“再有就是咱們的服務好”
說著話,葉二爺點了點於麗她們,道:“於麗她們辛苦了,介紹起來耐心些,也能說會道”。
“二爺您客氣了,都是本分”
於麗也是代表這些售貨員回了一句,知道這是李學武在聽彙報,便沒有多說。
葉二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咱們的家具是免費送上門的,如果舊家具賣給咱們還免費搬運舊家具,這對顧客來說就又是一個方便”。
“這裡要點名表揚一下彪子和國棟,還有平時幫忙的小子們”
得了二爺在李學武麵前的表揚,彪子和國棟還沒什麼,那些小子都笑了。
李學武也是看著他們笑了笑,用人用心,日子還長著呢。
前天有三輪車吊著,今天都騎上了,那昨天還有出去發展賺錢的機會呢,今天都有奔頭呢。
李學武就是要給這些小子的眼巴前時不時的換些新花樣,讓他們永遠有奔頭,有努力的方向。
二爺也深知這個道理,知道李學武不會白養這些小子,與其在李學武動鞭子的時候護著,倒不如現在自己打一打,教一教。
“再說說這廢品回收的事”
二爺講完了店裡,把話頭兒遞給了老彪子,自己端起粥碗喝了起來。
老彪子放下飯碗,接起話茬道:“還是那樣,我倒是沒怎麼覺得多了或者少了,看賬上就差不多,倒是新開展的古董回收有了些變動”。
說著話看了葉二爺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市麵上都毛了,各個走行都在往各家各戶去躥,打著的名義全都是咱們”。
“說是市場不好了,回收站都破爛價收了,早點賣了為好”
“嗬嗬!~”
說到這,老彪子也是冷笑了一聲,道:“惹彆人還都好說,這些孫子且等著瞧,早晚弄死丫的”。
“弄死誰?”
李學武抹噠了他一眼,低眉垂目地說道:“瞧把你能耐的,以後少說死死的,窩裡放狠話沒用”。
“繼續~”
“知道了”
老彪子扯了扯嘴角,也沒在意武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自己,習慣了,也願意接受。
這還是武哥回來後脾氣秉性改了呢,要是擱以前,他們這些兄弟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武哥就要動手了。
可以這麼說,他們在社會上的這點手段和生活的技能都是武哥教的。
不僅僅帶著他們玩,還帶著他們學道理,學做人和做事。
早飯就在開早會的氛圍下結束了,李學武同主要的幾人留在飯桌上喝了杯茶水,仔細聊了聊接下來一周的工作。
小子們和於麗她們則是去開工了,該乾嘛乾嘛去。
聊到最後,李學武看了看手表,對著老彪子吩咐道:“這個月月底了,看看盈利情況,根據個人表現,多發一點算作獎金”。
說完也沒給老彪子定數,這個具體的都交給了他,算是鍛煉,也是放權。
老彪子點頭應了,知道武哥沒在剛才人多的時候說,是為了讓自己說的,給他長麵呢。
“武哥”
見著李學武要起身,老彪子又說道:“你還記得給你裱字畫的那位趙師傅吧”。
“嗯,怎麼了?”
李學武看了老彪子一眼,示意他有話說。
老彪子湊過來低聲說道:“狀況好像是不大好,他兒子現在被休假在家,還不知道咋回事呢,兒媳婦兒也不知道工作怎麼樣了”。
李學武也是沒想到,關於他們這種人的風吹的這麼快,不是還沒正式開始嗎?
“他找你了?”
“沒,是我聽見的”
老彪子低聲解釋道:“正好給他們家鄰居送家具,說起來就問了一嘴”。
李學武微微皺眉,看了老彪子一眼,道:“等等再說,他要我個人情,他自己知道啥時候用”。
說完了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李學武挑著眉毛又問道:“哎!對了,你那對象現在處的咋樣了?”
“對……對象……”
一提起這個,剛才還是大經理模樣的老彪子就又犯了愁。
屋裡人都知道李學武要關心兄弟的感情生活了,都忍著笑出了門。
不怪彆人笑,單看看老彪子這形象,這眼光,以及瞄準的目標,就知道老彪子這對象處的跟鬨著玩似的。
“你磕巴什麼呀!”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大胸弟,問道:“先說說中戲的,說上話了嘛?”
“說上了”
老彪子扯了扯嘴角,苦笑道:“那天我跟宅子裡出來,正好跟她走對麵”。
“然後呢?”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很好的機會啊,表達啊”。
“然後……”
老彪子無奈地說道:“她見著我擋了道,跟我說借過……”
看著李學武無語的眼神,老彪子低聲繼續道:“我說好的……”
“就你這樣的還想找對象?”
李學武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大胸弟,道:“當時你就應該說不借,讓她注意到你,然後你再說借了怕你沒法還,瀟灑地離開,彆搭理她”。
“然後呢?”
老彪子一回想起當時自己的窘態,再設想按照武哥的說法,急迫地坐在了武哥的旁邊,深切地繼續請教著。
李學武看著大胸弟求知若渴的模樣,點著他說道:“你已經度過了讓她熟悉你在她生活裡存在的這個階段了,你得進行下一步了”。
“說說,武哥你說”
老彪子急的抓耳撓腮的,他隻覺得武哥說的好有道理。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連處對象都能掌握這麼高深的學問。
“下一步就是製造衝突了”
李學武看了看老彪子道:“這段你不得站起來聽嗎?”
“啊?是是”
老彪子乾笑著從李學武身邊站了起來,表達了充分的尊重。
他知道這是武哥跟他開玩笑呢,但這種玩笑著說出來也讓他放鬆了好多。
“如果她對你的反饋是正的,也就是印象好的話,你就得消失幾天,絕對不能有任何的聯係”
“那印象不好呢?”
“彆打岔,繼續聽”
李學武敲了敲桌子,道:“如果是負反饋的話,也就是印象不好,那你就得製造負麵矛盾,繼續加深她對你的印象”。
說完看著老彪子道:“不好的印象也是印象不是?總不不記得你強吧~”
老彪子頓悟地點點頭,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而李學武卻是看著大胸弟說道:“當你跟她形成對立的關係後呢……”
“怎麼樣?”
“你就找一個她更加對立的事情或者人,去對立,讓她自己產生矛盾的心理”
李學武看著老彪子解釋道:“比如她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另一個人,你就無意地跟那個人對立,這樣她就會矛盾了”。
“你們兩個本來是對立的,可你又跟她站在同一個方向了,她就搞不清你是什麼定位了”
李學武站起身,拍了拍大胸弟的胳膊道:“這個時候她就會重新定義你和她的關係了,你再接觸她,她就不會反感你了,至少要確定了才會”。
“啪啪啪~”
老彪子還沒反應呢,李學武就聽身後有人鼓掌,再回頭卻是何雨水站在窗子外麵對著李學武意味深長地笑著。
見著李學武的表情瞬間尷尬,何雨水笑著道:“你就是這麼追女孩子的吧?”
說完也不等李學武回答,轉身往大門廳去了。
李學武轉回身,看向老彪子,問道:“她來了你沒看著?”
“看著了啊”
老彪子點了點頭道:“她也單身,聽聽怎麼了?”
“你還真大方”
李學武瞪了老彪子一眼,道:“這是你哥我的寶貴經驗,怎麼能讓外人聽了去,再說還是個女人!”
“要提防走漏消息啊!”
說著話,拍了拍大胸弟,無奈地就要出門。
老彪子見著武哥要走,趕忙跟上追問道:“還有一個沒說呢,中財那個我再跟你念叨念叨……”
李學武斜看了大胸弟一眼,道:“我算到你命裡會有對象,也算到你富貴命,就是特麼沒算到你有腳踩兩隻船的能耐~”
說完也不等大胸弟再說,往院裡去了。
今天不用早回家,隻等了吃了晚飯再回,所以上午這會兒就是閒著,李學武往後院看了會兒書。
下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甭管學校還能不能組織考試,終究是要學習的。
李學武這周沒打算去看韓老師,畢竟董文學老不在家,他這做學生的跟老師歲數差的不多,不太好。
再說有老彪子代他給這些關係都送了禮,也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知道他看書,顧寧哄著李姝在前院家裡玩來著,跟李學武約好的,晚上回她家吃。
按時上下班,按時休息,這種生活是張院長特意安排的,她們科室裡就她一份。
顧寧知道,也許隨著母親和嫂子的離開,形勢的再次變化,她也會恢複到以前隨大溜的值班生活。
不過形勢的變化還沒有具體影響到百姓的生活,收音機裡不斷地造勢和宣傳,老百姓聽得懂的閒聊兩句,聽不懂的都換台了。
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這院裡周日還是一如既往的繁忙。
對李學武來說,周日忙,對院裡人來說也是。
周日得看雙方父母去,得給家裡收拾衛生,給孩子洗衣服,上街買平日裡沒時間買的東西。
反正就是亂糟糟的,後院還算是好的,中院和前院才熱鬨。
出來進去的打招呼,聊閒篇兒。
尤其是小孩子們,這個時候也沒有電視,也沒有手機,那是真淘啊。
似是棒梗這樣的,那都是上牆上房的存在,地上都擱不下了。
如小當這樣大的女孩子都是跟院裡跳皮筋兒,還專找人少的地方。
李學武就是被窗外的“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給弄的看不下去的。
再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他回來的時候李雪就跟這兒看書學習了。
自從家裡的環境好了,房子多了,李雪來這邊的次數也多了。
李學武平時不在這邊,李雪就自己來這邊學習。
晚上休息是不行的,李順和劉茵不放心,門窗再嚴實也有破開的可能,更何況是夏天,敞開窗子睡覺的呢。
這院裡好多年輕小夥子,李雪又是大姑娘了,萬萬沒有一個人住的可能。
白天倒是無所謂了,院裡出來進去的,也不怕壞小子。
彆以為這個時候的人淳樸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越是淳樸越是代表了他們對法律和自身欲望的不可控製。
家裡敢讓姬毓秀自已一個人去東院住,那是因為東院住著的都是女人,於麗總不能夜探姬毓秀吧?
再有,姬毓秀上下班也學著李學武,開始帶槍了,還是大五四。
好麼,雖然是個小姑娘的形象,但是穿製服的時候多,腰上總卡著大五四,誰見著了都害怕。
這個時候的治安說好是真的好,說不好是真的會有極端情況。
隻看顧寧去找李學武都有帶家夥的意識便知道,安全這根弦大家都還繃著。
自己妹妹從小就乖巧,長得又好,一家有女百家求,若不是李雪還在上學,早有媒人踏破門檻子了。
這個時候十六七結婚絕對不是新鮮事,自由戀愛和結婚的倡導不是說說的。
說是結婚年齡,也就是那麼一說,基本上都是公家人,或者是廠裡職工,事業單位的人員會遵守,畢竟他們都代表了先進性和榜樣。
李雪是立誌要考大學,做學問的,誌向很明確,但這也是李學武擔憂的地方。
也許是看見了二哥在看自己,李雪放下手裡的筆問道:“怎麼了?看我?”
“嗬嗬,我妹妹長得好看,多看幾眼”
李學武輕笑著誇了她一句,見她有些傲嬌地抿著嘴笑,便逗著問道:“在學校有沒有男同學追求你啊?”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