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棟笑著站到了門口,屋裡的二爺關了燈,跟著李學武他們也都出了屋。
“說說嘛,他又不在”
“我說了你可彆告訴他!”
沈國棟真是後悔給二孩兒使眼色了,不該把火引自己身上來。
“彪哥前幾天跟著一姑娘去商場了,也不知道咋弄的,回來以後臉上落了個巴掌印”
“嗬嗬嗬~”
沈國棟說起來也是樂,看著李學武說道:“他說是睡覺壓的,還問我信不信,我當然得說信了”。
“我也信”
二孩湊趣道:“彪哥說了,我要是不信他就幫我也壓一個”。
“嗬嚓~”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隨後道:“上周就跟我問咋處對象來著,估計是沒學好”。
“要我說啊,你就彆拿你的那套教給彆人了”
沈國棟示意了一下外院站著的傻柱道:“你想想當初咋教他處對象來著,他們沒你那個彎彎繞,學了也就是皮毛”。
“說啥呢!是不是說我壞話呢!”
傻柱這個時候站在外院拿著大馬勺衝著這邊比劃道:“國棟你今晚彆吃飯了啊!”
“你也真是會自作多情!”
沈國棟撇嘴道:“誰稀得說你啊,我們這兒正說彪哥呢,顯著你了!”
“嘿!”
傻柱見著他們從西院進來,橫著下巴道:“沒說我往我這邊瞅啥”。
說完了又看向李學武問道:“說彪子啥呢?說說,也讓我樂嗬樂嗬”。
“艸,你們的精神娛樂這麼的匱乏嘛!”
李學武笑道:“我們正說你做的飯香,好吃呢”。
“屁,我信你個鬼!”
傻柱壞笑著問道:“你們彆不是說老彪子臉上那巴掌印的事吧?”
沈國棟瞪了眼睛問道:“這你也知道?”
“多新鮮呐!”
傻柱晃著腦袋道:“敢情你們拿我當瞎子了,那大肥臉上明晃晃的小巴掌,你們還真信他是睡覺壓的啊!”
說完了拿自己的手往自己臉上比劃著說道:“他那大手爪子,呼自己臉上睡覺,那怎麼也壓不出女人的小手印啊”。
“你們就說吧,回頭他惱羞成怒了,非跟你們耍壞不可”
何雨水站在屋裡,從窗子裡對著幾人提醒道:“你忘了他有多壞了?”
這句話卻是說的她哥,而傻柱哪裡能忘了老彪子帶著棒梗他們偷聽他新婚夜牆根的事。
“甭著急,他眼瞅著就處對象了,總有結婚的一天!”
傻柱還跟這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
何雨水扯了扯嘴角,對著李學武問道:“你們廠咋回事啊,說是一起搞個三產,這工地怎麼老是停工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衝著何雨水問道:“咋地?你管三產去了?”
“不正管,但有關係”
何雨水抱著胳膊道:“我們廠可都是女工多啊,這三產自然也就女工多,我們辦公室跟三產那邊也有工作”。
解釋完,翻了白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啥情況啊,一個大處長,蒙我的吧?!”
她才不信李學武的話呢,保衛處處長不知道工地停工的事?
這可是中層乾部啊,軋鋼廠基本上對他們就沒有什麼秘密了,真拿她不懂呢。
李學武卻是咧了咧嘴,看向傻柱問道:“你知道嘛?”
“我就知道周一食堂吃啥,你問我這個?”
傻柱彆著腦袋,道:“我才懶得打聽那些閒事兒呢,難得糊塗”。
何雨水見著她哥拿話點她,也是扯了扯嘴角,道:“我又沒問啥出奇的,就是耽誤我們工作了,心裡也好有個數”。
說完了他哥,又對著李學武說道:“你要是真為難不說就不說,沒啥大不了的”。
“那就不說了”
李學武也是就坡下驢,轉頭對著姥爺道:“走吧,咱該回家吃飯了”。
“你!”
雨水這個氣啊,這人咋就這麼壞呢,自己就是客套一句,還真就不說了啊!
見著李學武跟他姥爺進了垂花門,何雨水也是沒轍,使勁兒瞪了她哥一眼,轉身往廚房幫忙去了。
傻柱也是瞥了瞥眼珠子,對於自己橫插這一杆子絲毫沒有後悔。
工作上的事兒,在家少談,他是知道李學武這個習慣的。
再有一個,工作上的事工作場合去說,跟家裡說什麼,尤其是自己妹妹跟李學武,還是彆掛上啥關係的為好。
跟家裡生活他還能顧得上眼,要是跟家裡都能談工作了,那他就沒有介入的空間了。
倒不是信不著李學武,也不是信不著他自己妹妹,隻是就著談工作,總能找著清靜的環境,到時候再有點啥就不好了。
也彆說什麼談公事沒男女,隻要這孤男寡女的在一塊,總有這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
除非一方長得醜,比如他這樣的就比較安全,跟誰單獨相處都不會讓人家想歪了。
對於這一點,傻柱很自豪,很驕傲,長得醜又不耽誤找媳婦兒。
看自己找的這媳婦兒,多能乾,多體貼……
“嘿!嘿!那是醋!不是醬油!”
——
李家的餃子包的很快,這麼多女人動手,如果不是有李姝搗亂,那還能更快。
李學武進屋的時候便見著臉上跟唱戲似的,又是白麵又是肉餡的閨女。
“這咋給我們整的!”
李學武笑著把閨女抱了起來,逗笑著說道:“瞧瞧,這是要把我們包餃子皮兒裡咋地!咋還給添了肉餡了!”
“她自己搗亂的~”
李雪笑著嗔道:“見著我們包餃子,她也來,給了她麵皮,摳著餡直接去了臉上”。
“嗬嗬嗬~”
眾人見著李姝小花貓似的,還跟那不自知的表情,都輕聲笑了起來。
李學武趕緊找了張紙,把閨女臉上的小碎渣給擦了,隨後又去了堂屋給閨女洗了臉。
起初李姝還不願意呢,每天她最多隻能忍受兩次洗臉的折磨,現在洗了,晚上吃完了飯還洗不洗了!
但被叭叭抱著照了鏡子,看著裡麵的小花貓,她自己也知道鏡子裡的小孩兒醜爆了。
再被李學武抱著洗臉的時候也不掙紮了,隻是洗完了臉,她還想回去包餃子。
“行了,這種活兒六歲以下兒童不適合操作”
李學武抱著閨女在屋裡轉悠,逗著閨女不要去看屋裡。
屋裡的女人們手腳麻利的很,這會兒已經基本完事了。
鍋裡趕李學武回來前就已經蒸上一鍋了,李學才幫不上忙,就蹲在灶坑門邊上看火呢。
大哥學文見著姥爺進屋,便也從南屋出來了,但也沒去裡屋伸手,拿著暖瓶給大姥倒了熱水,給父親的杯子裡也續了熱水。
李學武抱著李姝在屋裡轉悠著,哄著她找新鮮玩意兒,嘴裡跟大哥問著話。
“就要放假了,你們學校怎麼樣了?”
“不大好,亂哄哄的”
大哥放了暖瓶,看了李學武一眼,隨後走過來接了李姝,道:“老師們人心浮躁,學生們也都是搞各種活動,我躲都躲不及了”。
李姝倒是願意跟著大伯的,因為大伯好欺負。
被大伯抱著,李姝便開始不老實了,小手指著牆上的掛鐘,讓大伯帶著她去看看。
她早就對這玩意兒好奇了,大大的盒子,亮亮的玻璃,裡麵還有個球在來回擺動,滴答滴答的,摔起來一定很響。
李學文哪裡能不知道大侄女的暴力行徑,他的鋼筆和眼鏡都沒能幸免於難,可不敢帶她去摸鐘了。
“教研組裡的同事都在說,是那些學生們在搞事情,這一次就連校長都要壓不住了”
“學校怎麼說?”
李學武從櫃子找了李姝玩壞的大鯉魚遞給了小手無處安放的閨女。
李姝有些不喜歡,但有總比沒有強啊,接過來就要扔。
但見著叭叭瞪著自己,又有些猶豫了,最後看向了裡屋的媽媽。
這麼一看便差點嚇了一跳,媽媽正在看著自己!
趕緊把手裡的大鯉魚抓好了,萬一不小心掉下去還以為是自己故意的呢。
李學武見著閨女不鬨了,便繼續道:“如果鬨的實在是厲害,那就提前調走吧”。
“再等等吧”
李學文也是遲疑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這個學期沒剩下幾天了,我想著把課上完,不然學生們就沒課可上了”。
都到期末了,如果老師走了,學校裡即便是安排了新的老師,也教不了啥了。
對學生們來說,一定是個損失,對李學文來說,內心也對不起這份職業操守。
李學武卻是知道的,距離大學停課也就沒幾天的時間了。
他倒也是理解大哥的為人,更理解他為人師的責任,所以也隻是說了一句,便沒有再勸。
相關的手續都準備好了,隻要李學文這邊一有想法,那李叢雲就不會攔著,一定會給簽字同意。
這都是李學武先前就給李叢雲說好的,電話裡李學武可是沒少跟這位老叔溝通,不然李學文在華清也不可能待的這麼順利。
李學文待的舒服,關鍵時刻還能調走躲避風險的一個條件,就是李學武必須要幫李叢雲。
具體的就很多了,一監所也不是李學文一個人去,知道這邊有塊避風港,那華清自然是要利用起來的。
再有就是治安大隊和軋鋼廠,李學武承諾,隻要李叢雲開口,那他想要安排的學生和老師就能來這兩個地方避風。
李叢雲是信得過李學武的能力的,尤其是這兩個地方。
一個是公營大工廠,有些身份不合適的學生或者老師,說是“下放”勞動改造,還有比軋鋼廠更合適的嘛。
都會覺得乾這種體力活,為鋼鐵事業勞動一定就是改造了。
有李學武在,這些老師和學生也都能有個保障,至少不會挨收拾,吃,也能吃得飽。
另一個就更不用說了,妥妥的強力部門,職業武裝,想要搞事情的恐怕人都見不著。
其實一監所那邊最合適,但能安排去的人不多,那邊隻有幾個小型的工廠,跟華清有直接關係的還就一個印刷廠。
李學文準備去做的就是印刷廠的書庫管理員,任務就是看著書。
當然了,他看著書,也能看書,兩不耽誤。
這是李學武依照大哥的喜好和夢想,給他安排的工作。
怕俗務耽誤了他看書和學習,就連崗位都是可著清閒的來。
李學文對這個崗位滿意極了,如果不是因為這邊的教學任務還沒有完成,他都想現在就去上班了。
在家的時候還有這個事、那個事兒搗亂,在學校更是忙。
但這一次既能打著上班的名義看書,又能不耽誤領工資,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當然了,你要說李學武為了自己大哥,答應了李叢雲這麼多條件也有點虧心。
畢竟無論是軋鋼廠還是治安大隊,都不是他的,更多的是利用他的關係,他手裡的資源同李叢雲做了個交換罷了。
你要說這交換不合適的話,其實也不能這麼說,誰讓李學武就是一個熱心腸,樂於助人的好青年呢。
這些老師和大學生可都是頂尖的人才啊,下放到農村去鍛煉不是糟蹋了嘛。
還得是來軋鋼廠啊,去研發中心啊。
李學武早都給這些人準備好地方了,供吃供住,隻要把汽車工業給搞出來,那學識和手藝還有了用武之地了呢。
還有其他的,比如煉鋼廠,比如各種新材料工藝,包括以後的聯合企業等等。
這樣又能教學,又能搞研究、搞科研的好地方上哪找去。
啥?你問工資?
彆鬨,這不是勞動改造嘛,談啥工資,最多說說補貼。
李學武就是這麼一個心善的人,樂於助人,善於發現彆人的優點,並且樂於讓這些優點發揚起來,利用起來。
至於去治安大隊的,李學武更傾向於安排文科和法學的學生和老師去,這無疑會大大提升治安大隊,以及山上訓練場的文化素質和訓練底蘊。
什麼叫聯合單位啊,意思就是你的人,可以安排來我這裡實習或者工作,這叫借調。
你問華清大學和軋鋼廠是不是聯合單位?
鬨,山上的訓練場不是軋鋼廠的?
訓練場門口的大牌子上可有華清大學的名字,還包括其他單位呢。
李學武不怕李叢雲安排來的人多,即便是再多他也吃得下。
因為軋鋼廠跟華清是聯合單位,這聯合單位裡還包括了其他各種各樣的單位呢。
李學武就曾想過,如果這些年過去了,未來華清大學會不會開設收破爛專業?
呸!再生能源利用與回收專業!
即便是沒有這種專業,也會有這樣的實驗室,李學武可是知道這玩意兒利潤有多高的。
且看那個到處做慈善撒錢的光標哥,人家雖然有作秀的表象,但這老哥是真撒錢啊。
細看其背後,便是再生能源行業的大佬。
李學武對於未來有著比較明確的規劃,既然現在做著的,就準備奔著專業化和科學技術化的方向發展。
城市開放後,京城有一股扒拉族,說的就是進城撿廢品的那些人。
當初的官方統計是,每年將近四十個億的利潤,那可就是統計了一個四九城啊,還是剛開放城市的那一年。
李學武不敢說這小小的回收站從現在開始發展,到了那個時候能占住多少份額,但最起碼也能讓這些兄弟們吃飽飯不是。
但看李學武準備和掌控的這些行業,哪個單位不需要高端人才啊。
這個時候的大學生啊,教授啊,如果不是李學武趕上好時候了,做夢去吧。
話也得反過來說,正因為趕上一次難得的機遇了,李學武還不得抓住了?
隻要有心好好工作,留在京城沒問題!
隻要做出成績,搞好科研和管理,甚至是做好相關行業的工作,那李學武就給他們機會。
李學武手裡有很多機會,有給身邊這些草莽的,比如周常利這樣的,有給敢打敢拚的,比如張萬河這樣的。
但一個具有競爭力,有發展的企業,是離不開技術和科學發展的。
甭說回收站了,就是俱樂部,讓婁姐管著,那得是邊學邊做,大多是由婁父主理事務。
可要是把華清大學的學生安排過去呢?
且讓婁父教上幾個月,這俱樂部一定是四九城裡最高端的,最有素質的集體俱樂部。
大哥學文隻是李學武跟李叢雲介入談話的一個引子,李叢雲就不知道李學武是打的什麼算盤嘛?
也不一定,李叢雲的知識水平在這呢,又是學校裡麵的大乾部,還能不知道這個?
但跟李學武開展深度的交流與合作,也是為了保全師生,為了給學校留下種子。
現在看著亂哄哄的,實際上李叢雲這些人早就看出了危機了。
他們是這個國家最聰明的一些人了,也是能接觸到上麵的人物,哪裡不懂這些。
李學武允的這些條件,說起來是條件,還不是給李叢雲做的保證嘛。
兩人也是心照不宣了,這些人李學武能留下多少都是李學武的能耐,留不下的就是沒緣分。
即便是李學武留下了,但也是合作的關係嘛,人是有固定單位的,但學術沒有。
未來啥樣,李叢雲不知道,李學武知道。
跟李叢雲說的話自然不能告訴大哥,他得說為了大哥付出了多少。
這也讓李學文感動的無以複加,二弟付出了這麼多的資源,全是為了保全他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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