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兩個女人(2 / 2)

走在前麵的胡先進轉回頭撇嘴道:“你這麼懂咋叫人李學武給辦了呢?”

“我現在不跟你說話”

黃乾依舊是那副屌屌的德行,昂著腦袋道:“因為我不跟手下敗將討論球技”。

“你真是找死啊!”

胡先進也不慣著他,拉住了黃乾的手便拽進了浴室,對著裡麵的人喊道:“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啊!”

“你們這些敗軍之將還敢打擊報複!”

黃乾奮力掙紮著,但現在是“滿身大漢”的狀態,隻能扯著脖子大喊:“衛青救我!”

衛青這會兒瞧見大家看過來,連連擺手道:“你們玩兒,玩的開心點,我近視眼沒帶眼鏡”。

黃乾:“……”

“扒了扒啦!”

眾人見著衛青“識趣”紛紛對著黃乾開始動手,說著就要扒褲子打屁股。

李學武見不得這種激情四射的場麵,趕緊找了方便的水龍頭衝了汗。

這邊就是上次丁萬秋帶他來的那個浴室,本來就是他們家自己的澡堂子,給那些練武的人準備的。

現在被改造了,能容納更多的人衝洗和更衣。

李學武換上了來時的衣服,將自己的運動服就著水衝洗了一下。

倒是省事兒,也沒想著打肥皂,就這麼擱手裡攥著出了更衣室。

彆人洗完了都是往餐廳那邊去了,李學武是沿著通道往管理處去了。

這衣服還得晾在婁姐這呢,且這衣服就是婁姐幫他準備的。

進屋的時候婁姐還在忙,見著李學武進來,抬起頭問道:“衣服擱肥皂洗的?”

“沒,更衣室裡也沒有肥皂啊”

李學武撿了牆上的衣掛就要去掛衣服,卻是被走過來的婁姐搶了過去。

“出了汗的衣服必須用肥皂洗知不知道?”

婁姐嗔了李學武一句,隨後將運動背心和褲衩放在了水盆裡,嘴裡叨咕道:“那不洗了汗漬,晾曬了也是有白印,你可真邋遢”。

李學武卻是不以為意,走到婁姐的辦公桌旁看了看,見她正在忙賬本的事。

“我是男人,哪裡懂這些”

“嗬嗬,我們女人天生的就得懂做家務?”

婁姐瞪了李學武一眼,隨後示意了桌上的賬本問道:“行不行?我找人做的,老會計了”。

“你家的關係?”

李學武隻是隨便看了一眼,也沒大在意,能是婁姐過手的,這賬本就不會有問題。

因為隻要到了她這兒,說不定這些賬目都算了無數遍了。

“是,原來家裡的老賬房,帶著幾個徒弟”

婁姐手也是麻利,將洗好的衣服用衣服掛撐了,直接掛在了屋裡的小架子上。

“是我找我爸要的人,這些都是老手藝人了,管賬不管錢,獨立的賬房,不問業務”。

說著話,拿了臉盆架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隨後走過來示意了賬目上的代號,道:“這上麵是沒有具體項目名稱的,都是用代號標記,賬房也不在這裡”。

“行,你看著辦”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了對婁姐工作的認同。

婁姐見著李學武這麼說卻是嗔了一句,道:“跟你說呢,你還想當甩手掌櫃啊?”

“你可想好了”

婁姐隨意地翻著賬本,嘴裡卻是說道:“我走了這些賬目總是要有人管的,賬房不能交給我爸,你得給這些人找個獨立的位置”。

李學武看了看婁姐,知道這是抱怨自己心狠呢,讓她一個人出去闖蕩去。

而且現在提移交賬目的事,也是講明白了她是她,她爸是她爸的道理,讓李學武想好了,也放心。

這是錢財的事兒,交給她爸管著,又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的,哪裡會安全。

李學武是誰?

活土匪一般的人,要是自己父親因為錢財的事犯了錯,自己這點麵子都不夠用的。

一個是錢,一個是命。

婁姐學問不大,但是道理明白的很,知道李學武這人是個啥脾氣。

既然讓自己管了賬,又當了他前麵的人,走到了台前,就知道跟李學武的關係要進入複雜化階段了。

要想跟李學武好好的走下去,一定是不能在這方麵出問題的。

如果可以,婁姐真的不想走,不想走到前台,哪怕是一個月見李學武一次麵呢,也比一年都見不著一次的強。

可誰讓她們家有這份能力呢,誰讓她是生意人的閨女呢。

婁姐現在不敢想的是,李學武跟自己在一起,到底是因為一時衝動,還是早有預謀。

那天為啥就去了後院來看她,為啥就給她做了疙瘩湯,為啥又幫她……

細節之處有魔鬼,不能想,也不敢想,真怕看破了,人生就真的沒有了樂趣了。

隻看李學武現在的這份算計,婁姐是萬萬不敢讓父親跟李學武對立的。

尤其是在金錢上麵,她知道商人天生的對金銀財物敏感。

但她更知道李學武對關係和背叛敏感,能把信任給了自己,就是把槍口也對準了自己。

彆看兩人現在是這種關係,婁姐知道,如果自己家敢動這裡一分錢,她爹都得完蛋。

李學武這人說壞不壞,說好也不是好人,公是公,私是私。

私事上麵,婁姐敢肯定,隻要是李學武能辦的到的,她跟李學武提,李學武一定能幫她辦到。

公事上也是如此,不能做的,自己做了,李學武也不會給自己留麵子。

且看他是怎麼一步步升上去的,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李學武手裡可是有槍杆子的人,更是有黃金的人。

被李學武指引著,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婁姐並不後悔。

如果沒有了這些,恐怕她也跟李學武處不長久。

依著她的家庭,父親和母親也是要讓她再找的。

而李學武結了婚,也是要以家庭為主的,現在看就是,以前一周怎麼都有一次的,現在不敢想了。

兩人一步步的走下去,必然的結果就是慢慢疏遠。

除非有利益關係的存在。

那婚姻就不是利益關係了嘛?

婚姻本來就是一種投資,也是一種理財的方式,隻是更加的人性化了而已,摻雜了其他的目的。

現在的她有用於李學武,也有求於李學武,這種關係的狀態下,婁姐反而要感覺安全的多。

似是於麗為什麼那麼在意李學武的態度,就是因為沒有了安全感。

原因就是於麗離開了李學武,就是對李學武沒有了價值,所以也就沒有了給予的理由。

現實很殘酷,成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很殘酷。

這還是情人之間的呢,如果是朋友呢?

更是明顯!

任何一方發達了,或者進步了,那相互之間的友情必然是一種挑戰。

除非貧富差距不大,或者身處的領域差彆大,互相在一起還能輕鬆相處,否則,朋友也會變成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李學武對於婁姐的離開是有所計劃和準備的,企業或者組織創建的過程中是要有一段權利集中的時期,便於指揮,也便於創造。

這種模式有很多優點,也有很多缺點,比如機製不完整,容易產生管理漏洞。

在管理學理論中,政和財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會有財務總監這個職務。

而在後世,為了企業和組織更加的模塊化和標準化,會將更多的權利進行細分,就會有CEO、COO、CFO、CTO等等。

李學武就是在有計劃的進行這種模塊化的管理建設。

要論行政管理,是有婁父等一眾人可以挑出來主事的。

包括那些世代經商的子弟,李學武都敢用,因為他們家的錢都在李學武的手裡,未來也在。

先讓這些人經受一些時代的苦難,再撈出來乾活,哪個能不感恩戴德。

如果做了對不起李學武的事,那還不是得經受道德的譴責?

再有就是財務管理,這一塊李學武讓婁姐前期管理的賬目就是按照正規程序做的,現在正在搭建的財務管理團隊也是正式化的發展。

李學武有想到是要安排財務管理人員主理這個團隊的,但現在具體的人員還在定。

有財務就會有審計,這些年李學武是不用擔心審計問題的,畢竟沒人敢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但相關的財務和管理製度是要慢慢完善的。

李學武已經給這些會計們找了一個好的辦公地址,既安全,又封閉,還能時刻警醒他們彆伸手。

畢竟會計的儘頭就是監所嘛,早進晚進都是進,一監所算是被李學武給用明白了。

當然了,李學武今天不能給婁姐說把這些會計放在哪,也不能說以後的財務要交給誰來管理,這不是讓婁姐傷心嘛。

任是誰都會對自己的工作有感情,接手自己的人也是接手這段感情的人。

按照刻板印象來說,婁姐對誰都不會滿意,那有何必惹她煩惱。

“暫時在這邊找個辦公室安排一下”

李學武想了想,又補充道:“財務這一塊你幫我盯一下,具體的負責人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

給婁姐說了一句,又示意了餐廳那邊,道:“回頭兒說一下,跟餐廳那邊弄個服務部,賣點煙酒啥的,你自己看著辦”。

“你乾啥去?”

婁姐見著李學武說了兩句就要走的樣子,嗔著道:“一周周的見不著你人影,屁股都不著椅子就要走?”

“咋地,你還想扣押我啊!”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一眼婁姐,隨後指了指餐廳的方向,道:“過去吃飯唄,乾啥?”

“我想吃了你~”

婁姐眯著眼睛,邁步走過來就要動手,李學武笑著阻擋著,指了指窗外道:“光天化日的,你想乾啥!”

“彆逼我動手啊!”

“女俠請自重啊!”

“婁姐你彆這樣!”

……

李學武越來越喜歡這種辦公室的氛圍了,緊張且刺激,重要的是人。

因為婁姐的耽誤,等李學武去到餐廳的時候這邊都已經熱鬨過了,大家都在各自聊天。

有人叫了李學武過去,李學武也是笑著應著聲,走過去同他們閒聊。

俱樂部裡的聚會漸漸的發展成了大家互相通氣,互相幫忙的固定座談會了。

幾周下來,大家也都漸漸的適應和習慣了這種輕鬆的氛圍。

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跟單位裡的人溝通的,但在這邊,找幾個相交的好友討論一下,終究是要比自己想事情來的方便。

當然了,在這邊說事情也並不是全無保留的,各自都有各自的底線和範圍,李學武就是聽的多,說的少。

說的少並不是他沒有想法,或者沒有建議,而是在座的都是精英,有些建議都是共通的,多是由年歲大的同誌提出來更合適。

聽得多是因為大家在工作上都會遇到類似的事情,一個人有了解決的辦法,那其他人也就有了解決問題的想法。

就在大家閒聊和討論的時候,突然被吧台上收音機裡的新聞吸引了。

在餐廳,婁姐給這些會員們準備了好多設備,方便在這邊休閒,也方便談事情。

除了中間的就餐位置,周圍還讓老彪子擺了沙發位,方便大家坐著閒聊。

而位於吧台的位置,更是讓老彪子拉來了一個大的收音機,跟李學武家裡的那個差不多個頭兒。

平日裡大家吃飯的時候也是會打開收音機,聽著裡麵的新聞。

畢竟都是處級、副處級乾部,對新聞的關注度是很高的。

這會兒大家都漸漸的息了聲音,紛紛看向了吧台的收音機方向。

“……在文化……中究竟乾了些什麼!”

李學武聽見這個新聞,尤其是廣播裡的這個湘南口音瞬間驚呆了。

剛才的講話裡標題上的三個人名讓李學武的眉頭瞬間皺起。

後麵兩個不認識,但前麵的那個中午乾爸還提起了,說是在城工委工作,現在想想,這世上還真是沒有不露風的牆。

這邊正聽著,從外麵走回來的黃乾臉色很難看,走到李學武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京大有人搞事情……大字高……”。

“什麼時候的事?”

李學武聽著黃乾的話,驚訝地看向了他,問道:“這不……”

“是,就是今天的事”

黃乾滿臉嚴肅地看著李學武說道:“上麵的工作組已經去了京大,應該就是主持工作了”。

李學武滿臉震驚,但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意外,因為他就知道,這些事情都會發生。

隻是他沒有想到,更沒有經曆過,現在身處局中,一件件的小事情貫穿起來,可不就是他知道的那些嘛。

黃乾見李學武沒有說話,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板著臉,抓了桌子上的煙盒抖了煙抽了起來。

而李學武這邊還在聽著收音機的講話,思緒卻是已經飄散了好遠。

包括上個月分局這邊的事情,包括市局的,也包括軋鋼廠的。

也許從京大,從今天開始,大幕就要拉開了,至少是這種形勢的批判和反對吧,還有就是上麵對這種問題發生後的應對方式。

現在主持這項活動的工作組應該也很困難吧。

李學武的嘴裡叼著煙,眯著眼睛看著桌上的打火機,耳朵裡全是反對、路線、消滅等等詞彙,一時之間,心裡也是亂的很。

也不是他要在這風起雲湧的時代做些什麼,而是風吹著他要做些什麼。

今日之事,也是明日之師,李學武就懷疑李懷德要這麼乾。

俱樂部的聚會因為這個新聞變得沉寂了下來,隨著新聞播報的結束,大家也都沒有了繼續談天說地的心情。

因為不僅僅是李學武的心不平靜,大家都是如此。

各自散去,李學武同黃乾等人說了幾句也開著車回了家。

四合院這邊依舊是熱鬨著,絲毫沒有被收音機裡的新聞所影響,甚至四合院這邊聽沒聽這條新聞都不好說。

有收音機的幾家也是不常聽的,即便是聽了也不一定能聽的懂。

李學武進院的時候倒座房這邊依舊是挑燈夜戰中,小子們也都沒有受院裡納涼那些人閒聊聲所影響,各自看著手裡的書。

沈國棟和小燕他們早就走了,老彪子是要去等他那個“鏡中花,水中月”的,所以也不在這邊住。

隻有二孩兒,這個時候跟二爺等人坐在炕上看著紙牌。

於麗倒是沒見著,傻柱在倒座房這邊玩牌呢,招呼李學武進屋,李學武也沒進去,就跟窗子這說了幾句話。

原來是天熱,劉茵買了西瓜,放在冷水裡一下午了,女人們也都去了李家吃西瓜,包括傻柱的媳婦兒迪麗雅。

李學武走過屏門的時候往門房看了一眼,也許是聽見了他的車動靜,這會兒倒是沒有了笑鬨聲,牌局應該是散了。

早上的話他說過了,還是有點兒力度的,至少沒人敢頂著他的壓力繼續成宿的玩牌。

李學武還想著呢,跟老彪子說在東院這邊加一道門,就像是屏門這邊一樣。

東院住著兩個女人,雖然姬毓秀不怕,但於麗還是膽小的。

還是這些不睡覺在門房打牌的單身漢,腦袋一熱就容易做點什麼。

李學武心裡想著,邁步進了垂花門,前院卻是熱鬨的很。

也許是他回來的早,這會兒納涼的人都聚在了前院,顯得很嘈雜。

有好說的爺們見著李學武進院,也是主動打起了招呼。

李學武也是麵兒上的人,給這邊坐著閒聊天的男人們都分了煙。

這可真是讓這些人驚喜不已,也更是有麵子的笑了起來。

李處長給派煙,而且還是好煙,這還了得!

“好好,我自己有火”

給派煙就算了,再見著李學武掰開了手裡的打火機,眾人便都讓了。

好家夥,煙可以拿,要是讓李學武點了煙,晚上還睡不睡覺了。

李學武見著大家客氣,自己也是點了,笑著站在了院裡跟他們逗著話。

閆富貴就住在前院,又是三大爺,這會兒好像前院一把手一般,跟他小兒子示意了一下。

閆解曠也是機靈,見著他爸示意了,便搬了個板凳送來了李學武這邊。

“謝了爺們”

李學武見著家裡的熱鬨了,都是女人,也就沒往家裡去,就著三大爺給的板凳就在院裡坐下了。

閆解曠得了李學武的道謝也是愣愣地笑了一下跑回了家裡。

十四五歲的大小子了,正是心思敏感的時候,渴望得到尊重,更崇拜有力量的人。

李學武在這個院裡對於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就像是神話一般的存在。

少時風流,威風霸氣,三年沉澱,一舉成名天下知。

要說這些大院裡的孩子不羨慕李學武那是不可能的,都想像李學武一樣,有著風流的過去和風光的現在。

李學武卻是在結婚後變得愈加的內斂,同院裡人相處時也是低調了起來。

尤其是院裡的這些爺們坐在一起,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聊的都是“大事”。

要說大事,那就都會在說完後問問李學武的意見。

而李學武卻是含糊其辭,總是圓滑著說,絕對不會說些出格的話。

眾人聽了好像很玄奧的樣子,不懂裝懂的跟著點頭,隨後聽見李學武的話裡好像是有他們的說過的話,便也就以為得到了李學武的認可,便都欣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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