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興師問罪(2 / 2)

“還考慮什麼?”

李學武看向韓殊微笑道:“有您在這,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依著您的安排就是了”。

“嗬嗬,要是依著我,恐怕你又要增添諸多煩惱了”

韓殊輕笑了一聲,隨後看向了窗外,道:“我在這邊,總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你自己也多想想,有什麼想法直接跟我說”。

說完又看了李學武一眼,道:“既然他都說了,有什麼需要的提,你也彆客氣”。

“我看著像是客氣的樣嘛?”

李學武微微一笑,隨後示意了教室裡,道:“我去考試了”。

韓殊也是滿臉微笑地看著李學武邁步走進了教室,一樣的自信從容。

上午有兩場考試,一次性考完,許是怕時間久了,形勢再有變化,鋼鐵學院這邊也是緊著把要緊的事完成。

至於考完試是放假還是把學生們都安排下去實習就不得而知了。

似是這邊的大學生要比綜合學校裡的學生要有更多的實習機會。

包括在學校的工廠、農村、外麵的工廠、相關的機關單位等等,看情況分配實習。

似是鋼鐵學院這種專業院校的設置有點兒類似於後世的專科院校,大專或者中專,更強調學以致用,理論結合實踐的思路。

李學武學的是管理學,倒是省卻了許多麻煩,也沒人通知他去哪兒實習,估計是韓殊給他處理了。

現在他在校領導那邊出了名,更不用承擔普通學生的責任了。

似是這種一學期不來,隻是考試來的學生,估計全校也僅僅就他一個。

不過這一次看樣子就連學校裡的領導都開始關注他,並且默認了他的這種“肆意妄為”。

沒辦法,李學武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的特殊,而李學武身上的光環也給予了他在一些事情上的特權。

從他走進教室,班級裡同學們的目光便都看向了李學武。

剛才在門口,大家都看見李學武同係主任,同副校長握手談笑來著,可沒有人再錯把他當成學生了。

雖然看著還是很年輕,還是跟去年一樣的瀟灑,但任是誰也不會傻到認為能跟校領導談笑風生的人會是普通人。

即便是這個人走進了教室,往考生的座位上坐了,大家依舊是不敢想他到底是誰,是什麼身份。

隻有班級裡的班乾部,在做組織工作的時候看到過李學武的名字,可也僅僅是個名字,沒有其他的內容。

但有心人還是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比如校圖書館增添的那些新書,備印上都有李學武捐贈字樣。

而在人文科目裡,一本《犯罪心理學》的書悄然出現在了書架上,作者的名字正是那些圖書捐贈者的名字,也同班級裡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同學名字是一樣的。

如果說是同名同姓,也是有可能的,但班級裡的這位同學實在是太特立獨行了一些。

一整個學期見不著,不僅沒有被退學,還能按時參加期末考試。

這一次更是見著他同係裡韓主任微笑致意,跟學校裡的副校長握手交談。

有些人已經發現了什麼驚天的大秘密一般,大眼睛瞪著李學武,嘴也是不由得張的老大。

班級裡的花名冊是看不見信息的,圖書館捐贈圖書也是看不見具體介紹的,隻有那本書,《犯罪心理學》上有關於作者的詳細介紹。

而正是有些人的好奇心,翻看了那本在圖書館裡並不太受歡迎的書,了解了這個叫李學武的人到底是誰。

結合這位神秘同學的穿著和氣度,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自己的同學竟然是……

我的天啊!

兩場考試,六張卷紙,涵蓋了這一學期管理學科應該懂的知識。

李學武仔細審閱了一下卷紙上的考題,卻是題目不多,但主觀題特彆的多。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色,更側重培養學生個人的思想和能力。

相比於後世的那種“八股文”考試,李學武覺得現在的這種更能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鍛煉學生的思考能力。

學校更應該是一個啟動機的角色,而不應該是印刷機,老師也更應該是啟發學生思考的角色,而不是權威者,說啥就是啥的角色。

學校裡出來的學生更應該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事物性質的能力,而不是工廠裡出來的零件,千篇一律。

教育,從“你要學什麼”變成了“我要你學什麼”的過程其實就是一種退步。

且看大學生這一名詞被後世各種墮落現象所汙濁便知這種退步是多麼的嚴重。

可悲的是,就連有顏色的群體都能貼大學生的標簽了,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如若還堅持李學武現在所處的教育,怕不是大師也能多出幾個,不至於讓賣茶葉蛋的同造火箭的相比了。

李學武倒是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教育模式,至少考試是很簡單的。

對他來說,客觀題反而是弱項,即便是在家、在單位抽出時間來學習課本上的知識,可那也僅僅是工作時間之餘的努力。

但在主觀題上,李學武的思想能力,看待問題的角度與方向,可不是這些象牙塔裡的學生能媲美的。

估計閱卷老師也會驚訝於這篇考卷的“另類吧”。

好在大學裡的期末考試是明閱,他的考卷估計會被韓殊直接抽出去單獨判定。

上次他的成績就將將及格,被韓老師教育了好長時間。

這一次,估計李學武的成績依舊是一般,至少他沒有在課堂上跟老師學到什麼。

如果都像是李學武這般,在家自學的話,那還要學校裡的老師乾啥,還要學校乾啥。

兩場考試中間休息的時候,李學武沒有理會同學們關注的目光,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點了一根煙。

他的這種行為更加的惹人注目,白色短袖襯衫,筆挺修身的黑色褲子,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跟周圍同學的穿著格格不入。

再看他敢在走廊上抽煙,且抽的還是大前門,點火用的還是打火機……

如此種種,這人在走廊上就如鶴立雞群一般的醒目。

李學武沒管這些,抽煙是為了緩解神經,也是便於他思考問題。

包括考試前裴大宇的接觸,包括韓老師的話。

“同學,又見麵了”

李學武正在想著,身邊卻是有人跟他打招呼,一轉頭,卻是一個戴眼鏡的男青年。

這青年笑著說道:“你還真是我同學啊,就是太難見麵了”。

說著話,見李學武打量著他,不由得尷尬地問道:“你不記得我了?就是上次……”

“周同學是吧”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這次沒有拿我當老師?”

“嗬嗬,你還真記得”

周書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可也記得你呢,咋還能犯這種錯誤”。

李學武從兜裡掏出香煙,對著他示意了一下,問道:“抽嘛?”

“抽,這次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周書生也比去年成熟的多了,至少見著李學武讓煙沒有再拒絕,也沒有再說不敢抽這麼貴的煙那種話。

拿著李學武的打火機點了煙,使勁抽了一口,隨後才笑著道:“這大前門的味道有點兒衝啊”。

“還行,提神”

李學武抿著嘴笑了笑,伸手在窗外彈了彈煙灰。

周書生站在李學武身邊一起吞雲吐霧的,同時也在打量著李學武。

“你已經上班了?”

“嗯”

李學武點了點頭,眼睛繼續看著窗外,回答周書生的話也是特彆的簡短。

周書生卻是不以為意,抽著煙問道:“我在圖書館裡看見你的名字了,還有你的書”。

“是嘛”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轉頭看向周書生問道:“怎麼樣?給點兒建議?”

“嗬嗬,您淨說笑”

周書生輕笑著說道:“您是能出書的能人,我哪敢給您提建議”。

“就是您那書,我都看的不大懂的”

說到這,周書生頓了一下,看向李學武繼續問道:“您是學心理學的?”

“不是,也是朋友指導的”

李學武跟他倒是沒藏著掖著,隨口解釋道:“我是搞保衛和工安工作的,需要這個,便研究了一下”。

“很專業了”

周書生點點頭,讚歎地說道:“雖然我看不大明白,但從事相關專業的人一定很需要,尤其是在工作中”。

“嗯,你呢?”

李學武再次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青年,問道:“學馬列的,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哪有什麼想法”

周書生倒是很謙虛,笑著道:“先把老師教的學明白了再說吧,可跟您比不得,我這半桶水就不晃蕩了”。

李學武微微一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考完了第二場考試,李學武沒有時間提前交卷,壓著鈴聲把最後一個字寫完。

等給老師交了卷,走出考場後,頓時覺得輕鬆好多,就連這一陣背負的壓力好像都得到了釋放。

難道考試也跟大保健有一樣的作用?

隨著考試結束的同學們一起下了樓,出樓門的時候見著司機正站在指揮車邊上等著自己。

司機也是正在尋找李學武的身影,見著處長走出來便招了招手。

李學武並沒有張揚,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看見他了。

待他走到車前時,司機已經給他打開了車門子。

“謝謝,我自己來吧”

跟司機說了一聲,李學武便上了指揮車,拉著車門子便關上了。

司機也沒在意處長的態度,小跑著上了駕駛室,指揮車便在一眾好奇的目光中往校外開去。

“那是誰啊?”

“不知道”

“你剛才不是跟他一起抽煙來著嘛,怎麼會不知道?”

“我就是抽了一根煙,又不是做了戶籍調查”

周書生看了同學一眼,道:“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打聽這個乾啥?”

他的同學卻是好奇心作祟,挑著眉毛問道:“書生,你不會是知道些什麼,想吃獨食吧?”

又有同學湊過來說道:“考試前我可都看見了,他跟係裡韓主任是認識的,跟咱們裴校長還握手呢”。

“書生,你這樣可不好……”

……

眾人七嘴八舌的,眼瞅著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周書生也是煩了,瞪著眼睛道:“想問的話剛才他在這你們怎麼不去問?”

“我跟他就是一根煙的交情,彆的什麼真的不知道”

解釋完,周書生示意了食堂方向道:“快快,我得去吃飯了,早就餓了”。

“哎!哎~”

眾人見著周書生逃跑似的離開,更覺得這件事蹊蹺,一定是什麼厲害人物,周書生想著一個人攀交情呢。

而似是周書生這般,知道李學武身份的,沒有去跟李學武打招呼的,見著周書生如此作為,或是撇嘴,或是滿眼輕笑。

誰說純潔的象牙塔裡就都是平安喜樂的?

指揮車一進軋鋼廠的大門,便被門崗揮手叫停了,有值班長小跑著過來,湊近車窗跟李學武彙報了什麼。

待指揮車回到辦公區,保衛樓下,李學武便見著主辦公樓樓門口停著好些小轎車和吉普車。

看車牌子就不是廠裡的,要是廠裡的,也不會往樓門口停車。

他也僅僅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在門口駐足,邁步便進了保衛樓。

這邊,許是看見了他的指揮車進門,於德才已經在三樓的樓梯口等著他了。

“處長,上麵派了工作組下來,說是調查軋鋼廠最近一段時期的工作……”

於德才的語速很快,跟著李學武一邊往辦公室的方向走,一邊說著廠裡一上午發生的事。

沙器之不在,這些內容都是李學武需要了解的,給李學武安排臨時秘書,李學武又不同意,隻能是他親自上場了。

將工作組的情況彙報結束,到了李學武辦公室門口,於德才又彙報了一個情況:“處長,華清那邊來人了,就在您辦公室,徐主任陪同著”。

“我知道了”

李學武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沙發上正在坐著喝茶的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李處長,你回來了”

徐斯年笑著站起身,眼睛的餘光則是看向了興師問罪、來者不善的華清工作組的人。

李學武衝著徐斯年點了點頭,將手裡的包遞給了跟進來的於德才,衝著徐斯年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而後把目光看向了坐在沙發上一動沒動的那位在華清辦公室接大哥時見過麵的周主任。

“李處長,這是華清工作組的周主任,是來找你了解情況的”

徐斯年可是沒敢就坐下,眼神微動,跟李學武介紹了一下沙發上坐著的人。

李學武也是沒坐下,聽了徐斯年的介紹點了點頭,道:“昨天見過麵的”。

“李處長記得就好”

周主任眯著眼睛看向李學武,同時將手裡的茶杯放在了茶幾上,語氣陰柔地說道:“那,想必我來這的目的,李處長也是知道了吧?”

“不知道”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衝著於德才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自己則是邁步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隨後衝著周主任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道:“有什麼事說就是了,不用藏頭露尾的”。

說完,也不顧徐斯年緊張的表情,和這位周主任犀利的目光,掏出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

隨著李學武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在了茶幾上,這位周主任也知道,用犀利的眼神是打敗不了李學武的,隻能開口說話。

“那就請李處長解釋一下昨天您的所作所為吧”

周主任微微昂頭,看了軋鋼廠辦公室主任徐斯年一眼,語氣輕蔑地說道:“一個軋鋼廠保衛處負責人,竟然冒充西城工安,從我們學校把人帶走,還敢動手打人”。

“您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嘛?”

徐斯年見這位周主任看向他,不由得苦笑出來,心道:你看我乾啥!又不是我乾的,再說了,你可真是少見多怪,這事在李學武這好像不大稀奇。

李學武這邊見著他這麼說,卻是挑了挑眉毛,問道:“有這回事?我怎麼不記得?”

“你!”

這位周主任也是頭一次見著副處級乾部耍無賴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學武道:“李副處長,您不會敢做不敢當吧?”

“這話您可想好了再說”

李學武身子前傾,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裡彈了彈煙灰,道:“您親耳聽見我跟您說我是西城工安了?”

“……”

周主任語塞,這是學生乾事跟他說的,說是李學武還給他看了證件。

可要說真看沒看見李學武是哪兒的人,親耳聽見李學武說是哪的,他還真不敢較這個真兒,畢竟中間還隔著一個人呢。

叫那些學生來對質就是個笑話,誰會聽信這個。

而李學武這邊抽了一口煙,看著周主任問道:“我去學校接我大哥下班,這好像沒什麼過錯吧?”

“還是……”

李學武吊著眼睛看著這位周主任問道:“你們想扣押我大哥做什麼?”

“你不要信口雌黃!”

周主任用手拍了拍沙發扶手,指著李學武說道:“李學文是我們學校的乾部,是我們學校的教員,我作為工作組成員,就有權利留置他,處理他”。

“哦,那如果不是呢?”

李學武在周主任愣神的一瞬間好笑地問道:“如果我大哥不是學校裡的教員呢?”

“什麼?!”

周主任也是沒聽懂李學武話裡的意思,皺著眉頭看著李學武說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現在跟你說的是一件很嚴肅的問題”。

“徐主任”

跟李學武說完,周主任又轉頭看向了徐斯年,道:“我看你們軋鋼廠也有工作組下來了吧,如果不行我就去工作組反應問題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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