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帶頭大哥(1 / 2)

<b>最新網址:張國祁故作生氣地瞪了張鬆英一眼,道:“見外了不是?不說學武那邊,咱們是一家子啊!”

說這話的時候張國祁示意了一下張鬆英跟自己,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不要在意這個,小金那孩子我知道”

說笑著,還對著桌上其他人解釋道:“那天我從門口出去,那孩子給我來了一句歡迎下次再來,哈哈哈~”

“嗬嗬嗬~”

眾人也看出張國祁麵色的變化了,從剛才差點下不來台,到張鬆英給了大大的台階,還把他捧起來說,這張國祁的臉色才好了。

尤其是張鬆英捧的那幾句,可是大大的給了張國祁麵子。

都知道張鬆英在招待所代表了李學武的麵子,她這麼說,就代表李學武這麼交待的。

所以當小金把酒拿來,給眾人倒酒的時候,都是笑嗬嗬地開著小金的玩笑,也跟張國祁道著謝,言說今天是借了他的光。

眾人的話再次讓張國祁有了麵子,也在心裡對李學武的敵意稍稍減下去不少。

對於李學武的認知,他實在是很複雜,不敢惹,怕爭權,想結交,怕被坑。

看著李學武跟董文學也好,跟李懷德、穀維潔這樣副廠級領導的和諧相處也罷,他知道,自己羨慕和嫉妒是沒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李學武好好相處。

但內心的驕傲和地位上的差距變化,實在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跟李學武的關係。

所以現在看,張國祁雖然跟李學武是一個隊伍裡的,但接觸的很少,更很少有溝通與合作。

這就很讓人奇怪了,李學武都能跟廠裡的兩個老混蛋,鄺玉生和夏中全處的好,跟張國祁卻不行。

難道張國祁的性格比鄺玉生還耿直執拗,比夏中全還慎獨?

張鬆英維護好了這邊,帶著小金出了門問道:“李處長去了茶廳了?”

“是,正跟穀副書記談話呢”

小金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地看了張鬆英一眼。

張鬆英卻是點了點小金的額頭問道:“怎麼回事兒你,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嘛,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他難堪,不怕他下來針對你啊?”

“他煩人~”

小金撇著嘴嗔道:“平時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還經常來占便宜,想喝酒自己買去啊~”

“又不是你的酒,小氣什麼~”

張鬆英跟小金麵對麵站著,輕聲嗔了她一句,伸手給小金整理了白色襯衫的領子,道:“李處長不在乎那麼一點兒酒,沒必要跟他來勁,讓他往死了喝能喝多少!”

說完再次叮囑小金道:“記住了啊,雞蛋不跟石頭碰,瞧你細皮嫩肉的,跟他一塊臭石頭有啥可較勁的”。

“知道了張姐”

小金笑嘻嘻地應了,見著張鬆英示意便去忙了。

張鬆英特彆了解這些小姑娘們的想法,所以在日常管理中並不會板著臉訓斥她們,關心的多,罵的少。

這倒是讓招待所的服務員跟她的關係都好了起來,有啥事都願意跟她來說。

相比於她的春風化雨,秦淮茹就要嚴厲些,雖然也是笑著,但手段很嚴肅,不容質疑的。

招待所一把手是副科級,真要是動了收拾人的勁頭,誰敢惹她。

所以秦淮茹同張鬆英配合的好,招待所管理的也好。

去廚房取了一盒水果,端了走到吧台前記了自己的名字,隨後端著便去了茶廳。

“穀書記,李處長,給你們上一盤水果,佐茶爽口的”

一進屋,見隻有兩人坐在窗邊,怕聽見兩人的說話,提前招呼了一聲。

穀維潔對著張鬆英笑了笑,說道:“客氣了,讓李處長破費了”。

“嗨,您喜歡就成”

李學武沒在意穀維潔話裡的試探,笑著隨口應了一句,隨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張鬆英在這可不敢多說話,在桌上擺好了果盤便欠了欠身子轉身離開了。

穀維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果盤,隨口看向了窗外,招待所屋後是一片小花園,也不知是誰種下的,誰打理的,坐在茶廳這邊往外看,風景獨好。

“你真的很有才華啊,不服氣是不行的”

李學武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看了穀維潔一眼,隨後放下茶杯道:“我怎麼不知道?”

“嗬嗬~”

知道李學武是故意的,穀維潔也沒在意,輕輕一笑,轉回頭看向李學武說道:“你在保衛處倡導的辦公方法我又認真學習了一遍,發現全是細節”。

“你很注重細節的管理嘛?”

“當然”

李學武抿了抿嘴,看向穀維潔隨意地說道:“見微知著,細節裡麵往往隱藏著大的問題”。

“是啊~就像這茶廳和餐廳”

穀維潔學著李學武一樣疊著腿,看著麵前的熱茶說道:“餐廳就應該是向陽的,麵向大眾的,而茶廳就應該是安靜的,私密的”。

說完又看了看桌上切好的果盤,道:“把服務細致化、專業化、標準化,你的細節管理不僅僅在安全生產工作上得到了成績,在招待所也是一樣”。

“真厲害~”

“不要再誇了,要暈了,嗬嗬~”

李學武輕聲笑了一下,道:“您是做讜務工作的,不還是一樣以嚴謹和認真著稱嘛,其實做業務也是一樣”。

“工作沒有好壞,隻有熱愛不熱愛,對吧?”

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好在有幾朵雲彩在調皮搗蛋,不至於讓陽光奪了穀維潔笑臉上的光彩和溫暖。

不知道是不是得償所願,亦或是心想事成,今天的穀維潔是要顯得放鬆一些,也有諸多感慨。

笑問了李學武一句,見李學武好笑的模樣便也跟著笑了一下,低頭飲茶。

“繼續說說居民區項目吧”

閒言三兩句,穀維潔又把話題拉到了工作上,也隻有在談工作的時候,穀維潔才能把注意力從李學武該死的人格魅力上挪開。

這小子長著一副年輕人的麵孔,卻是有著智者的心機,可還保留了一點少年的頑皮,讓穀維潔有些怕他,怕被他引導著想了什麼,說了什麼。

“其實我剛才說的李副廠長了解,您也了解,都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的事,重點是破局”

李學武談到工作的時候漸漸收斂了臉上的輕鬆和笑容,變得認真了起來。

“破局的關鍵不在於後勤處的貿易項目,也不在聯合企業,全在居民區項目的本身”

“詳細說說”

穀維潔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道:“咱們有的是時間,我相信工程處也沒有準備好該如何跟我彙報工作”。

李學武看著穀維潔的好心情,隻盼著她以後也是如此,彆說自己推她進了坑。

“居民區項目搞的太大了,成績看不見,有人便失去了耐心”

李學武看著穀維潔解釋道:“我建議您腳踏實地,從第一棟樓開始建,建完一棟分配一棟,再建第二棟”。

“嗯,望梅止渴嘛”

穀維潔看了李學武一眼,道:“有什麼具體的建議嘛?最好是有建設性的”。

“您是問資金吧”

李學武眼睛微微一眯,隨後說道:“居民區現有的資金,以及馮主任答應下來的三個月的預算,以現在完成的地基基礎,我相信建三棟樓是沒問題的”。

“三棟?”

穀維潔皺了皺眉頭,道:“三棟可不夠,三十棟都不一定夠呢”。

“還是得怎麼看”

李學武點了點茶桌,道:“要是依著現在的格局設計標準,六十棟樓,八十棟都不夠用”。

李學武看過工程處搞的設計圖紙,一戶四十多個平方,一層樓住十四戶,六層樓,也就是八十四戶。

要真是依著四月末統計的軋鋼廠受災工人住房困難數據,六千多戶,恐怕真得小九十棟樓了。

這裡麵可還有包括乾部樓在內的設計呢,全下來得多少錢。

當時也是鄧之望主持這項工作,設計圖紙是請設計院做的,領導們看著很漂亮,也很滿意。

這就是比對現在最好的住宅小區也是不遑多讓的,軋鋼廠牛上天了。

可這牛吹大了,現在有點拉胯,房子設計好了,錢不夠用了。

當初設計稿交上去的時候恐怕楊鳳山也是沒想到,上麵會將資金收的這麼緊。

本來依托鋼鐵產業,建宿舍樓還不是簡簡單單?

可現在整體財政收緊,很多項目的批複工作人為的變得謹慎了起來。

所以即便是已經批複的宿舍樓,現在也將要麵臨爛尾的局麵。

“你的意思是?改住房麵積?”

穀維潔自然能聽明白李學武話裡的意思,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可這樣一來,居民樓的性質是不是……”

“白來的還要嫌棄?”

李學武手捏著茶杯手柄,看了穀維潔一眼,道:“當前要緊的問題不是房子的好壞,而是有地方過冬,能住上樓房就算是成功,還想著好賴?”

穀維潔蹙眉看著李學武問道:“依你的意思,你想怎麼改?”

“不是我想怎麼改,是按實際需要改”

李學武微微側頭道:“咱們先按照三棟樓計算,大概是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個平方,您先說說一期的三棟樓,期望安置多少戶?”

穀維潔不知道這是怎麼個算法,但李學武問了,她也就不考慮其他問題,先說出自己想要安置的人數。

“最起碼是受災工人總數的百分之十五、十六左右”

穀維潔在遲疑過後給出了一個要求的數據,並且強調道:“這是統計數據中最低的住房需求量,這些人的住房挨不過冬天去,除非重新建房”。

“可你要知道,現在工人的收入水平,並不是誰家都能有條件自建房的”。

“嗯,那就按照百分之十六算”

李學武點點頭,手指掐算著,看著穀維潔快速的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數字。

“一千零五十戶左右,也就是說,入冬前,咱們要安置一千零五十戶工人”。

“這你就不要想了”

李學武算都沒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建雞籠子都沒這麼建的,除非他們想站著睡覺”。

“依照現在的設計方案,三棟樓建設完成後能容納……二百五十二戶”

李學武微微皺眉,看著穀維潔說道:“這個數據相差太大了,咱們先不算你的需求,就按實際能做到的算,也必須縮減住房麵積”。

說完,手指繼續掐算,心裡想著,嘴裡已經給出了計算結果。

“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平,三棟,六層,每層六百三十平,去掉樓梯、兩個公用衛生間,一個公用廚房的公用部分……”

在心裡計算過後,李學武對著穀維潔說道:“每戶按二十平重新設計,三棟樓,六層,每層二十八戶,五百零四戶,正好差一半”。

“也就是說,滿足最高需求,還得建三棟?”

穀維潔皺眉想了想,說道:“三個月的時間,誰也不敢保證貿易項目和聯合企業盈利資金一定能到賬”。

“所以啊,您現在有三棟樓的缺口”

李學武手指繼續掐著,微微眯著眼睛對穀維潔說道:“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平,一平的建築成本按四十塊錢算,您缺四十五萬三千六百塊”。

“嗬~”

穀維潔聽李學武說完建築成本一下子就用手扶住了額頭,胳膊肘拄在了茶桌上。

“把我賣了吧,四十五萬……”

“說句傷人的話”

李學武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用手指敲了敲穀維潔麵前的茶桌,提醒道:“您異想天開了,您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值四十五萬”。

穀維潔倏地抬起頭,盯了李學武好一會兒,這才說道:“還真傷人~”

“忠言逆耳嘛”

李學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即將果盤推向了穀維潔示意道:“債多不壓身,彆上火,吃點水果”。

穀維潔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你不吃嘛?”

李學武抿了抿嘴,看了果盤裡的西瓜,道:“太甜了,不喜歡”。

他哪裡是不喜歡,雖然不喜歡甜食,但也不至於連水果都一口不動。

是怕穀維潔不方便,也怕自己不方便,畢竟就一盤水果,男女分吃,總是不好的。

再有,李學武沒有在熟悉的地方吃東西的習慣,除非是家裡。

“你還真挑剔”

穀維潔好笑地看了李學武一眼,用牙簽挑了一塊西瓜吃了,示意著李學武說道:“繼續,問題都說出來了,該說說解決辦法了”。

“解決辦法”

李學武笑著看了穀維潔一眼,道:“簡單的很,其實鄧之望都已經做出來的,隻不過走差道了”。

“什麼意思?”

穀維潔蹙眉問道:“鄧之望?我怎麼沒聽說,是有了成熟的方案?”

“不是,他做的是犯錯誤的,您要做的不是”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點了點茶桌問道:“鄧之望是怎麼搞錢的?”

“你是說人事?”

穀維潔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學武說道:“你是說賣進廠名額籌措資金?”

“荒謬!”

穀維潔點了點李學武的方向,道:“他做是犯錯誤的,我做就不犯錯誤?”

“當然,您做就不犯錯誤”

李學武輕聲說道:“因為您不能賣進廠名額”。

“什麼意思?”

穀維潔放下手裡的牙簽,眯著眼睛看著李學武,示意他解釋清楚。

李學武坦言道:“三棟樓,一棟一棟的建,一棟樓隻有一百六十八戶,誰先住?”

穀維潔微微側臉,看著李學武說道:“當然是……”

“當然是急需住房的人先住”

李學武打斷了穀維潔的話,手指點著茶桌道:“住房分配的權利已經在您的手上了,您說您應該怎麼辦?”

“我應該怎麼辦……”

穀維潔看著李學武思考了起來,嘴裡輕聲問道:“交錢的人先住?你的意思是從困難的工人身上收錢?”

“嘶~”

李學武微微後仰,眯著眼睛看著穀維潔問道:“那他們有錢嘛?”

“你說清楚就是了”

穀維潔放棄思考,靠坐在了椅子上,對著李學武說道:“這裡就咱們兩個,你說,我聽著”。

“我說,這樓,給誰住都一樣,不一樣的是所有人都能住上樓”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隨後說道:“告訴廠裡,居民區項目資金緊張,按照廠長指使,開通特殊捐款渠道”。

“特彆告知,捐款和工地勞動一樣,會被計算在分房積分裡,按積分先後分房,滿兩萬積分可以安置一名子女”

李學武看著眉頭舒展開,且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的穀維潔,好笑地問道:“您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不怎麼樣,太損了”

穀維潔臉上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真不怕楊鳳山跟你急眼啊?”

“不怕,又不是我的主意”

李學武聳了聳肩膀,道:“這是您想出來的主意,與我何乾,您怕嗎?”

“嗬!~”

穀維潔笑著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我怕我不值四十五萬塊”。

“哈哈哈~”

李學武大笑著,隨後喝了一口茶,再看穀維潔已經沒了愁容,全是得意的笑。

兩人笑過,穀維潔也是喝了一口茶,隨後對著李學武問道:“你再說說,這進廠的名額怎麼處理,幾百上千人往哪兒安排”。

這確實是個問題,兩千塊錢一個正式工名額,帶一套房子,任是現在誰看都值得。

一套房子二十平,住一家六口都是沒有問題的,雙職工家庭或者高工資家庭一定能負擔的起。

一套房子二十平,住一家六口都是沒有問題的,雙職工家庭或者高工資家庭一定能負擔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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