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折我翅膀!
我必毀你天堂!
老彪子可不管對方是個什麼玩意兒,他玩的就是非主流。
既然武哥都說了,不能直接接觸和調查,那就來點兒刺激的,非常規的。
彆看彪哥已經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依舊有彪哥的傳說。
東城交道口附近被稱為小玩鬨的禁地,頑主的禁區,這裡不歡迎喧囂,可現在喧囂發展成了吵鬨。
老彪子晃悠著這台幸運之車遊走在大街之上,他不敢張開雙臂,但他依舊是這裡……回收破爛的王者!
這台傻柱夢寐以求的,期待依靠用來將食堂郭主任拉下馬的車子終究還是到了老彪子的手裡,雨水和迪麗雅不允許傻柱胡鬨。
倒不是他們家買不起這台二手自行車,而是她們都不想傻柱鬨。
在廚房,在大食堂,傻柱絕對是一把一的好手,憑手藝說話,那在食堂裡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可要是到了機關,就傻柱這個脾氣和腦子,說不定真要出事。
所以術業有專攻,在妹子和媳婦兒勸導下,傻柱決定放郭主任一把,這個位置就讓給他了。
李學武不想再折騰這台車子了,懶得再往海運倉拉了,李雪又不騎,這車子便成了老彪子每天的代步車了。
他現在還依舊堅持著李學武給他定的策略,住第一個對象學校對麵去。
每天早上給那個姑娘來一個早有預料卻又措手不及的偶遇。
啥?啥地方?
中戲~!
誰這麼問他都敢這麼回答,我對象就在中戲上學。
彆羨慕,你要是在中戲對麵有個二進的四合院你也能在中戲找著對象。
即便你跟彪哥長的一樣……帥氣逼人~
交道口這邊實在是有點亂了,老彪子騎車又猛,這台車子落在他手裡算是倒老黴了。
這大坨兒,腿又短,橫跨大梁,提速的時候左右橫晃啊。
老彪子瞅了瞅街邊的那些小崽子,皺了皺眉頭沒答理他們。
交道口依舊是小玩鬨的禁地,頑主的禁區,可對這些小崽子沒轍。
你就想了,小玩鬨再特麼混蛋也乾不出幾百人聚審城隍爺的傻嗶勾當啊,頑主們再特麼蛋疼也乾不出幾百人堵在大街上拿著鞭子給人定罪的啊。
這不是傻子,這是特麼瘋子。
老彪子覺得這些甩空書包裡的書裝滿了彩紙,嗚嗷喊叫地從校園裡跑出來的都是特麼瘋子。
肆無忌憚,無所顧忌,胡作非為,想啥是啥。
今天掀翻了文化館,明天就乾曲藝社,他們心中有火,看哪哪兒都是可燃物。
小玩鬨惹不起他們,頑主就更不行了,他們隻有打不過就加入的份。
好在是有香火情呢,畢竟鬨的最嗨,玩的最凶的那些人都是他們的帶頭大哥。
這個時候講究的是劃地盤,井水不犯河水,你一塊,我一塊,大家都乾孔老二。
小崽子、小玩鬨、頑主,還有一些其他組織和幫派,亂七八糟,群魔亂舞。
也就是老彪子經常在這轉悠,不然他都叫不上這些組織和幫派的名字,更弄不清這些人地盤的劃分。
車子蹬的飛快,也不怕頭頂的大太陽,看見前麵的小樓,老彪子一個勁兒的猛蹬。
待到了小樓前,這癟犢子使勁兒一捏閘,頓時給蹲坐在門口台階上的一群小崽子表演了個胖龍擺尾。
“好!”
“彪哥風采依舊!”
“彪哥虎虎生風,大吉大利!”
……
“滾犢子!!”
老彪子也不下車,腳踩在牆頭上,衝著裡麵跟他開玩笑的小崽子們笑罵了一句,隨後微微抬了抬下巴,衝著從小樓門裡出來的一個瘦高個兒問道:“老三,你這有分局的關係沒有?”
“沒有,我們這兒是天派駐地,紅日係的”
那個被老彪子稱為老三的瘦高個往門口走了兩步,從藍色訓練褲兜裡掏出一柄匕首,用刀尖磕了磕小樓門廳柱子上掛著的白底黑字豎寫的木頭牌子,懶洋洋地提醒著讓他自己看。
老彪子撇了撇嘴,翻著白眼道:“我特麼要是認識字還能輪到你當大哥?!草!”
說完扭過頭就想離開,這一片的小崽子組織不少,他還得再找找。
“哎!彪哥!”
那老三見他要走,扯著公鴨嗓子叫了一聲,隨後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路過一個撅臂力器的家夥嫌礙事還推了一把,扭著頭嘀嘀咕咕的罵了兩句。
看這樣子,這老三在這個什麼天派的組織裡混的還算是可以的,至少樣子很屌。
等到了老彪子這邊,老三胳膊盤著趴在了牆頭上,挑著眉毛看著老彪子問道:“你說實話,找那些條子想乾啥?”
“搞點經濟唄,乾啥?”
老彪子不耐煩地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到底有沒有關係啊?沒關係我可走了啊”。
“嘿!嘿!瞧把你給急的!”
老三也是個碎嘴子,這四九城最不缺的就是這樣式兒的人,嘴都是租來的,少說一句都睡不著覺的那種。
嘀咕了老彪子兩句,這位以初二學曆就混上小組織頭目的老三耨了耨鼻子,掃了一眼自行車車把上的兜子,他就知道這裡麵一定有好玩意兒。
一個收破爛的為啥能被稱為彪哥啊!
除了這位爺也是以前在這地麵上混的,還是後來混的好的那一批這些原因以外,還因為這位彪哥能搞經濟。
啥經濟?
就是你有的他能收,你要的他能給你鼓搗著,就是這麼個經濟。
那你說這樣的人都是孤軍奮戰的,就騎著一台車子,搶了不就是了嘛。
可不行,不能,也是不敢。
他們這樣的人玩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遊戲,乾的啥他們自己最清楚。
上麵那些帶頭大哥還有可能奔奔前程,詔安啥的可是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所以,他們,也不止他們,所有這一類的人都需要一個渠道。
很多東西他們懶得處理了,除了交上去的,剩下的能賣錢自然是好的。
小崽子自然是去交道口回收商店賣和買,他們這樣的“大戶”不用,他們屬於VIP中P,量大,可以上門服務。
那些小崽子夢寐以求的語錄和文選啥的他都有,海魂衫、訓練褲,現在最流行的服裝他們也都有。
各種耍酷的健身器材,好玩又好看的像章,現在很難掏噔的板綠,這位彪哥都能給他們搞到。
服務是VIP,那價格自然也是VIP的,賣便宜了能對得起他們的不義之財?
這一片兒跟老彪子都混熟了,所有的貨都是老彪子開車來收的,按斤收。
現在老彪子騎著車子來晃悠,嘴裡說著搞經濟其實就是來掃貨了。
老三熟,他對這一套特彆的熟,熟的有點兒熱,熱了就想吃雪糕。
巧了不是,老彪子車把上掛著的兜子裡就有雪糕。
“你特麼是屬狗的吧!”
老彪子皺了皺眉頭,笑罵了老三一眼,從兜子裡掏出一提溜,直接扔給了老三。
“這是給黃河派的,一會兒去了我就說讓狗給截了~”
“嘿嘿,原來是給黃毛子的!”
老三笑嘻嘻地從網兜裡扯出一串雪糕,把剩下的都給了圍上來的小崽子們。
使勁兒咬了一口,嘴裡拔涼,涼的他一隻眼睛都眯了起來。
“艸!都化了!”
老三很是嫌棄地撇了撇嘴,隨後繞過廠大門,走到了老彪子的自行車前麵,探著腦袋又去看了看車把上的兜子。
“啥幾把也沒有了,你找啥?”
老彪子不滿地看了看老三,說道:“你還能從我這兜子裡找出個娘們來?”
“艸!你吹牛也不打草稿!”
老三見著兜子裡確實啥也沒有了,不滿意地撇撇嘴,道:“我都沒混上婆子,就你這粗樣還想娘們?”
老彪子懶得搭理他,這些王八蛋良心大大地壞了,說不清道理,他剛才說讓狗給截了,就真當是讓狗給截了。
占了人家那麼多便宜,怎麼還不得讓人家吃回去一點兒啊。
不就是幾根冰棍嘛,他彪哥可不差這麼一點。
“你要是不知道少跟我打嚓,我這兒真有事兒!”
“哎!”
老三嘴裡咬了一口冰棍,手抓住了老彪子車把,挑著眉毛說道:“你不是要去找黃毛子嘛,他那兒讓人家給撅了,現在那地兒就是你要找的那些條子派”。
老彪子瞪了瞪眼珠子,狐疑地看了看老三,問道:“你說真的?他們不是人很多嘛,不還說保衛黃河啥的嘛”。
“去他娘個蛋的吧!”
老三很是不屑地咬了一口冰棍,手不老實地擺弄著車把上的電摩燈,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還特麼保衛黃河,他見過黃河長啥樣嘛!”
嘀咕完,把嘴裡的雪糕也吃了,這才給老彪子解釋道:“他們那一派的大哥完了,讓人打殘了,地方也叫人家給接收,現在是條子派的了”。
老彪子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說道:“你們這日子過的還有沒有點準兒了,光是記你們這些五花八門的門派就夠嘰霸鬨騰的了,現在還時不時的換掌門,玩呢!”
“盒盒盒~~~”
矮牆裡的小崽子們聽見彪哥發牢騷也是邊吃著雪糕一邊大笑了起來。
老三幾口吃完剩下的,隨後丟了雪糕棍,對著老彪子笑罵道:“你特麼才是門派呢!你是丐幫的!”
說完抬手指了指門口的牌子給老彪子介紹道:“我們是正經的組織,你特麼能不能正經點,彆用幫派或者門派來稱呼我們”。
跟老彪子介紹完他自己也是笑了,笑的都蹲在了地上,嗤嗤地捂著臉笑罵道:“還特麼掌門……”
老彪子耷拉著眼皮掃了一眼院裡嘻了馬哈的小崽子們,以及蹲在門口正狂笑著的老三,撇了撇嘴,使勁一蹬矮牆頭,騎著車子就往以前的黃河派,現在的條子派騎去。
跟黃河派的黃毛子他認識,也是老主顧了。
這個“老主顧”並不代表黃毛子歲數大,也不代表黃毛子跟他交往的時間長,而是代表了兩人之間的交易老多了。
或者可以這麼說,老彪子在黃毛子那裡撿便宜撿的老多了。
要不怎麼說,剛才聞聽黃河派倒了,黃毛子跑了時候他有些惋惜呢,這都是錢啊!
跟老三不同,黃毛子可不是一個計較的人,好騙……好個偏偏黃毛少年郎呢!
黃毛子人如其名,腦袋上的毛是黃的,不過跟血統沒關係,他爹媽都是京城純土著。
要說毛黃了,也不是他媽在外麵背著他爹有了外國友人了,而是從小缺營養導致的。
老彪子起初不知道他缺啥,後來跟李學武問了才知道,人缺鐵和銅等微量元素就會頭發發黃。
就因為這個,老彪子特意從回收站廢品堆裡找了兩塊兒黃銅,請了老師傅給打了一個黃銅的金葫蘆,用紅繩拴了,送給黃毛子掛脖子上補補。
缺啥補啥,他不是缺銅嘛,現在銅有了,還是黃銅呢。
黃毛子也是頗為感動,所以有啥好玩意兒都想著給老彪子留著。
老彪子對他跟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老主顧嘛,不僅僅要有合作的關係,還得處感情呢。
他騎這麼快往條子幫趕,就是珍惜這種感情。
“窩草!彪哥,我是耽誤你起飛了唄!”
老彪子剛甩尾進了原黃河派旁邊東風派的院子,差點就跟裡麵出來的人撞在一起。
“抱歉抱歉,車閘不好使~”
老彪子笑嗬嗬地跳下了車子,腳下一動,已然是完成了支車梯子的動作。
出門那人跟他笑罵了兩句便推著自己的車子出了大門,往外麵去了。
老彪子掃了這邊一眼,跟老三那邊一樣,都是矮牆頭圍著個民國風的小樓。
以前這邊是馹偽時期的商業公司一條街,後來成了文化產業一條街,現在又成了小崽子一條街。
從街區整體上來看,還能察覺出一絲以前留下的痕跡,不過基本上也都被禍禍的差不多了。
現在老彪子嘴裡的各個門派都願意在這邊立個場子當根據地,證明自己的組織在這四九層還有幾分顏麵。
大街上的小崽子們亂躥,因為道行樹高大遮陰,也不怕太陽曬著。
老彪子來東風這邊純屬扯閒蛋,去樓裡轉了一圈,問清楚了庫房裡也沒啥好玩意兒,便也就出了門。
因為兩處院子離著不遠,老彪子也沒騎車子,甩著手裡的鑰匙就進了以前黃河派的院門。
“噓~乾啥的?”
他進院後還沒等走幾步呢,便見著門口閃出來一個人,微微昂著下巴打量著他。
而院裡大樹底下擺放的一排自行車上又下來幾個小年輕。
剛才進院的時候這些小年輕就見著老彪子了,不過他們正叼著煙卷聊天打屁呢,也沒在乎老彪子。
這會兒見著門裡的組長過問了,便也都扔了煙頭圍了過來。
老彪子詫異地看了幾人一眼,隨後遲疑著問道:“你們是……?”
門口站著的那人微微一皺眉,再次開口問道:“你是誰?找誰?這裡不是你隨便進的”。
“哦?”
老彪子挑了挑眉毛,轉頭仔細打量了一眼門廳立柱上掛著的油漆還特麼沒乾的牌子。
隨後指了指白底黑字的牌子對著門廳裡站著那青年問道:“這……這是換幫派了?”
他這話一問完,門廳裡站著的那青年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了那邊圍過來的小年輕們說道:“教教他這裡是啥地方,不是菜市場”。
說完這青年就要轉身進屋,而圍上來的小年輕們一個個的耷拉著眼皮,沒一個好模樣的。
老彪子這戶兒卻是故作慌張地說道:“我是來搞經濟的,跟以前的黃毛子約好了的……”
“黃毛?”
都已經一條腿邁步進屋的青年又轉回了身子,挑著眉毛打量了老彪子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
老彪子很識趣地往前走了幾步,輕聲說道:“他說倉庫裡有些“收繳”上來的東西讓我給處理了,還說想要一些鋼管和海魂衫”。
說完又有些茫然地看了這幾人一眼,好像措手不及的模樣。
站在門口的青年意外地歪著脖子看了看老彪子,問道:“你還能搞到這些東西?”
“嗬嗬,專業廢品回收,廢舊商品再利用”
老彪子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上麵還蓋著章呢。
回收站的公章就在他手裡,這證件還不是想咋弄就咋弄嘛。
青年卻是不知道他這種情況,見他是公家的人,便也就信了他,將證件重新遞給了老彪子。
“鋼管和海魂衫咋回事?”
見老彪子還茫然地看著他,有些倨傲地解釋道:“你說的那個黃毛子已經撤了,我們對他們那個組織完成了整頓和清理”。
“說白了就是沒了!”